拘畫 第一章 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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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我在省人民醫院躺了三年。
當然這些我是毫無意識的,隻是在剛清醒的時候感覺全身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整個身體也不像自己的,甚至有些時候大腦皮層的活動都會脫離我的掌控。
這種感覺還真他媽的—奇怪。
比如說那明明是你的腦子,可是有些時候卻會想到你從來沒經曆過的事,就像別人的記憶,而對自己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有些時候我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裏都是一些陌生的人,然後到一些奇怪的地方,不過醒來想想還真是荒唐。有些時候我不禁懷疑我的大腦皮層的開發程度是不是趕上愛因斯坦了,這聯想能力還真豐富。
現在是我醒來的第三天,我在床上僵硬著。
這不能怪我,對於一個在床上長時間躺著的人來說,全身的肌肉都開始萎縮,如今要一下爬起來,我還真怕心髒一激動,來個腦充血,然後我就去見上帝了。
在我站起來前,自然要做一番準備。
我現在靠在病床上,腦子昏昏沉沉的。
老爸說我三年前出了車禍,把腦子給撞壞了,然後就進醫院躺著了。
可能是腦子撞壞了,大腦也一下子開發了,所以一下子適應不了吧。
門推開,蹦進來一個小姑娘,說是小姑娘,其實也隻比我小兩歲,護士專業本科畢業,但是看她的樣子確實是個小姑娘。
小姑娘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打趣著說道:“哎喲,我們的大哲學家又在思考人生了啊!”
我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她果然被唬住了。
“我做了一個夢。”我慢悠悠地說道,表情嚴肅。
小姑娘睜大了眼睛。
“然後醒了。”我依舊很嚴肅。
小姑娘跳了起來,不過估計意識到她作為白衣天使的職責,最後忍住要砸在我身上的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先生,我們開始吧。”
好吧,小姑娘是專門來照看自己走路的,但是醫院的日子太無聊,我總是忍不住逗一逗她,看著小姑娘張牙舞爪的樣子,我心情不由的好多了。
醒來的第四天,老爸來了。
老爸穿著一身複古的長袍,說起來,我第一天醒來看著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坐在我身邊我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遇見地獄的黑白無常了,猛盯著他的嘴巴一陣看,卻沒有看到傳說中的長舌頭。
不要說我不孝地把老爸忘了,不過說真的,我還真忘了,在我的記憶中還真沒老爸這一角色。這也不能怪我,隻能怪撞我的車。
老爸是考古界的專家,也是古物鑒定專家,在我醒來的第一天,他就用鑒定古物的眼光看著我,看得我慎得慌。
凡是一些傑出人物都有一些怪癖,因此我決定暫時不計較老爸穿著黑色長袍坐在我床邊嚇我這件事。
老爸打量了我一陣,例行公事地問道:“感覺怎麼樣?”
我的身體依舊有些僵硬,若是我能像練習我的舌頭一樣練習我的身體,那麼我相信我已經能跑了。
“還不能跑。”我如實答道,其實走也有些困難。
老爸看了我一陣,然後離開了。
我依舊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著,
醒來的第六天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件事說起來還真有些荒唐。
本來說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的新時代好青年,我不應該迷信。
但是那一天我就看到我對麵的牆上冒出一張臉,那張臉就像被車輪子壓過一般,就是一張皮。
那張皮出現在我身後的牆上,我扭過臉,就和那張皮臉對臉,鼻子對鼻子了。
然後那張臉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咬了我的鼻子一下,我的手已經有那麼靈活了,直接一拳砸了過去,那張臉就溜了。
後來我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發現我完美的臉沒什麼缺陷,不禁懷疑是不是我又產生幻想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醒來的第二十天,我已經能跑能跳了,老爸帶著我出院了。
我出院的那一天,小姑娘還深情款款地朝我揮手告別,說來這無聊的二十天,這小姑娘也確實為我帶來了不少樂趣,於是我送了她一個飛吻,小姑娘當場飛紅了臉。
老爸隻是隨意的瞥了我一眼,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老爸的眼光真恐怖,就像X射線一般給你來了次免費地X光透射。
說起來這個家也真像老爸的風格,房間本來挺大的,但是如果房間裏堆滿了字畫、香爐、銅器等古物,這個就不大了。
有些時候我不禁想到老爸把這一堆本該放在博物館的古物放在家裏還真是有些驚世駭俗。
正在為我即將住在這樣一個地方而悲哀,誰知老爸突然指著對麵那個終年不見陽光、潮濕,在我看來風水極差地屋子說道:“你住那裏。”
好吧,原來這個看起來垃圾堆一般的屋子我也沒有資格住,隻能悲慘地搬進小黑屋。
小黑屋確實陰森森的一片,我打開了燈,屋子很簡陋,二十多平米,一張普通的木床,一張太師椅,一個舊式的櫃子,一台電視機,整個屋子最惹人注意的就是掛在牆角的那幅畫了。
我湊近了畫看,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畫上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古裝男子,男子隨意的坐在桃樹下的竹椅上,右手支著腦袋,左手拿著一支簫,整個人透出一種慵懶的氣息,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個長得極其漂亮的男子,微微眯起的鳳目,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我幾乎能夠想象這樣的一個人站在自己的麵前,說起來也不知道哪位大家能將人畫的這樣栩栩如生。
小黑屋裏東西很簡陋,如今出現一幅貌似古物的畫卷時就有些不搭調了。
突然,我似乎感覺到畫中人露出一個笑,魅惑至極。
心中一跳,我眨了眨眼,那抹笑卻消失了。
應該是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