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若相惜  第39章 艱難尋找一夢成真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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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嚴衛東登機的消息我心裏感到莫名的恐懼,沒有悲傷和難過,就隻是恐懼。因為這恐懼,我整顆心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如果他真的這麼走了,我會怎麼樣,前兩天他才剛做過這樣的假設,這麼快就成了現實?不,不可能,我不能這麼想,即便他上了飛機,也不能說明他怎麼樣,生還的人還有很多,即便他失蹤了,也總還是有希望的,我不能這麼幹等著,我要全力找他才是!
    努力抑製慌亂的心跳,我慢慢移步,走到陳坦身邊坐下,問:“嚴衛東家裏還有什麼人?我們聯係他家裏人,一起找他吧。”
    陳坦抬眼看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似的,半天才開口說:“嚴總家裏很複雜,雖然人口不少,可是能幫得上忙的,好像沒什麼人。”
    我一聽心裏沒底了,本想讓嚴衛東家人出麵的,誰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嚴總的爸媽在他五六歲時就離了婚,媽媽帶著他出了國,一呆就是十幾年,所以跟父親這邊的人都很疏遠,而他的媽媽又長居國外,我來鴻翔近半年,都沒見過她。”
    想起劉夏昨天好像提過嚴衛東家裏的情況,當時沒放在心上,現在一聽,心裏禁不住泛酸。
    “那麼這邊都有些什麼人,總有能幫得上忙的吧!你倒是說說看。”
    “嚴家的老爺子身體不好,兩年前移居新西蘭頤養天年了,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嚴子奕,他們關係怎麼樣我不清楚,隻聽人提過,他大學沒畢業就開始參與處理公司大小事務,是個IQ極高的人。”
    陳坦起身走到窗前,麵對我站著,說話時眼睛一亮,倏忽間又蒙上一層黑影。
    我沒把這變化放在心上,因為有了一絲希望,欣喜地說:“那我們就找他,不管他們之前發生過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出事了總會出麵幫忙的。”
    “可是嚴子奕自從離開鴻翔以後就沒再回來過,他這兩年多都在全世界各處遊蕩,我根本找不到他,咱們還是回、、、、、、”
    “不行,我們不能就這麼回去!”我看著他佇立在窗前的身影,斬釘截鐵地說,“他的哥哥不管在哪裏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會趕回來,還有,日本這邊的合作商你去聯係一下,拜托他們幫忙找找嚴衛東,不找到嚴衛東,我們決不能離開!”
    “好,都聽你的。不過要找嚴子奕咱們隻能利用網絡,先在網上留言給他,但願他看得到。”陳坦從一片刺眼的陽光下走出來,臉色恢複了平靜,看著我說,“我過去拿電腦,你先等會。”
    看著他出門,我緩緩起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電話,又從冰箱裏拿出一罐飲料,靠著窗戶,仰頭喝下幾口。
    陳坦沒一會功夫就折了回來,在紙上寫了嚴子奕的msn地址,連同筆記本一起交到我手裏。
    我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簡短地告知他嚴衛東失蹤,留下我的電話,然後關電腦,起身對陳坦說:“走吧,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要出去想想辦法。”
    “等等。”陳坦幾步跨過來,拉住我的手臂,說,“葉子姐,你還沒換衣服。”
    我聽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浴袍,真是忙糊塗了。
    “你收拾一下,一會去樓下找我。”陳坦說完輕輕開了門,走出去。
    我迅速地洗臉刷牙換衣服,回想他離開那一瞬忽然停止了動作,陳坦剛剛是叫我“葉子姐”嗎?
    十幾分鍾出門,陳坦的身邊多了一個年輕的男人,我走上前去,沒等問他,他先他指著那人說道:“這是我剛找來的翻譯,有他在我們做什麼都方便些。”
    他一臉的鎮定沉著,顯然已經沒有剛才那麼驚慌,還能在這麼短時間找個翻譯,讓我頗為意外。
    “哪裏找來的人,你想得真周到!”上了出租車,我低低地問陳坦。
    “跟在嚴總身邊,想得不周到也不行,嗬嗬。”陳坦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繼續說,“舍得花錢,什麼都好辦!說來也巧,嚴總交代我要照顧好你,臨走時給我開了張幾萬塊的支票,沒想到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陳坦的話好似巨大的石塊突然投在我的心湖之上,砰的一聲,擾亂了我所有心緒,想到嚴衛東這麼多日子以來所有的好與不好,我一時百感交集、、、、、、
    我們三人去機場查看了入境記錄,又一遍遍給航空公司打電話,再拜托日本客戶幫忙,甚至按照人口失蹤報了警,可是到傍晚再回到酒店時依然無所斬獲。
    晚上,我們在一家中國餐館裏相對而坐。
    陳坦電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先是對我說:“是航空公司的。”然後才接起來。
    “喂,你好。”
    “嗯,對,是叫嚴衛東,有這個人嗎?”
    我緊張地盯著他的臉,一眼不敢錯開,心怦怦跳著提到了嗓子眼。
    陳坦終於掛了電話,看著我,說:“死亡名單出來了。”
    我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死死攥著拳,指甲戳到肉裏,都感覺不到疼痛。
    “沒有嚴總。”他幾乎是歡呼著叫了出來,籠罩在眉間的愁雲瞬間散去,一臉如釋重負的笑容。
    “真的嗎?太好了。”我高興叫了一聲,揚起的手差點震落了手邊的杯子。
    可是忽然之間,我又沉默了。
    嚴衛東沒有遇難,這幾天陸續找到的失蹤人員裏卻也沒有他的名字,恐怕他是凶多吉少!
    想到嚴衛東可能身處險境,我剛提起筷子,又頹然放了下去,“要不咱們去飛機出事的那個小島找找看吧。”
    陳坦正絞著沾有魚子醬的麵條要往嘴裏送,聽我一說,抬眼驚奇地看著我,說:“不行,葉子姐,警察和救援隊都在搜救,我們去了也派不上用場,何況那裏偏僻的很,現在天已經黑了,我們根本找不到。”
    他說的對,我們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去哪找啊!
    陳坦見我無聲地垂下頭,又說:“你先別急,早上不是還在勸我,怎麼自己沉不住氣了!再等等看吧。快多吃點,什麼也不吃,還哪有力氣找嚴總!”
    “嗯,我知道。”我抿著唇,意懶心慵,夾了口菜,囫圇吞棗地咽了下去,卻味同嚼蠟,不知其味。
    吃完飯,我們回到房間等消息。
    沒有開燈的房間,漆黑一片,我躺在床上,渾身酸痛,感到從未有過的疲乏。
    時間在原地轉來轉去,找不到出口,我凝望著黑暗中冰冷的空氣,不能成眠。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嚴衛東各種鮮血淋漓畫麵,驚恐萬狀,嚇得我心驚肉跳。
    在床上翻來覆去,聽到自己輕輕的歎息,都是那麼軟弱無力。可是當我意識到,我在為了一個不相幹的男人而輾轉難眠時,內心深入又湧上深深的自責和內疚,除了沈晉陽,我不曾在意過別人,可是今天為什麼,我會為了嚴衛東的安危寢食難安?
    不知時間走了多遠,床頭的電話忽然響起,我猛地起身,打開燈,接了電話,“你好。”
    對方半天沒有回音,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是嚴衛東打來的,他已經受了重傷講不出話?
    “是嚴衛東嗎、、、、、、”我屏住呼吸,輕輕地問。
    “我是嚴子奕。”對方終於開口,態度慵懶,口氣閑散而悠閑,同時依稀傳來身旁男男女女嬉笑打鬧的嘈雜聲音。
    知道不是嚴衛東,我心一下又空了,靠在床頭的枕頭上,把電話從左手換到右手,說:“你知不知道嚴衛東他、、、、、、”
    “你就是葉歡嗎,找他找的這麼急,你是他什麼人?那小子身邊竟然也有了女人!我都不知道。”對方完全不理會我焦急的心情,略帶著笑音,漫不經心地說。
    “嚴衛東現在下落不明,你能不能、、、、、、”我心有不悅,這是什麼哥哥,說話一點不知分寸,都什麼時候,還開玩笑!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擔心,那小子命大著呢,說不定明天就找你去了。”嚴子奕打斷我的話,仍舊是滿不在乎的語氣,不過他好像在說話的過程中走出了幾步,身邊的聲音漸漸小了。
    “你真的是他的哥哥嗎?我給你的留言你有沒有看清楚,嚴衛東已經失蹤好幾天了,你不擔心嗎?”
    他不預備幫忙就算了,還這麼一副玩世不恭、若無其事的散漫態度,讓人忍不住生氣。
    “你問的好,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哥哥,嗬嗬,他小子可從來沒叫過我!不是有你替他擔心嗎?他不需要我。”他聽完我的話更顯得無所顧忌,竟然嗬嗬笑了兩聲,還要說什麼,卻有人好像在喊他。“Sorry,不能聊了,我要過去喝酒了,朋友叫我呢。”
    嚴子奕仍在笑,我卻再壓不住火,在他掛斷電話之前吼道:“你算什麼哥哥,虧我還滿懷希望等你的電話,原來你不過是個浪蕩公子,弟弟出事了,你還有心喝酒玩樂!”
    “噢,生氣了?”對方調高了音尾,隻簡單的幾個字卻拖得好長。
    聽筒裏一直斷斷續續的噪音消失了,想他是找了個僻靜地地方才又開口:“你別著急,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不過相信我,明早嚴衛東就會平安出現在你麵前,不能說了,再見。”
    就這麼掛了,我呆呆地望著手裏的電話,說不出心裏到底什麼滋味,滿心期待這個哥哥會幫個大忙,卻是這般的吊兒郎當,比嚴衛東還可氣,嚴家的人果真都是一路貨色!
    燈也懶得關,我直接躺下來望著天花板,一遍遍回想剛剛的對話,總結出兩點:一是嚴子奕對此事漠不關心,二是他兩次講到嚴衛東明早出現。
    這兩點之間有沒有什麼必然關係我無從判定,現在唯一得到的信息是,嚴子奕這一邊指望不上了,要找嚴衛東,還要靠我們自己,恐怕那個出事的小島,明天我是非去不可了。
    想著想著,我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長久以來都不再做夢,今晚竟然進入了朦朧的夢境。
    那是一個白色的夢,我睡在一張潔白潔白的大床上,窗外有海,木質的窗欞飄動著白色的簾帳,陽光灑進來,風吹過來,有海浪的聲音,海鳥的聲音。
    我看見我自己安然地睡在床上,沉沉地、香香地睡著,嘴角甚至還噙著笑。
    忽然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打破了周圍溫柔的靜謐。我想叫醒躺在床上的我,可是她睡得正酣,我喊了幾聲,她隻翻了個身,臉背過去,麵對著窗子繼續睡。
    忽然,我看見那扇白色的木門打開,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他走向床邊,靜靜地看著陷入夢鄉的我,一言不發。我心裏很害怕,可是另一個我卻沉在夢中,渾然不覺。
    我隻能屏息斂氣,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忽然,那人抬起頭看向我,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臉上,眼睛寒冰一樣冷漠,我心忽悠一下,猛然清醒。那人怎麼會是嚴衛東!
    手心出了一層冷汗,正驚慌未定,誰知道,耳邊卻如夢境一般,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此刻窗外微微現出白光,我看看時間,才六點多,會是誰來?忽然想起夢中嚴衛東寒潭一般的眼神,一時心下惶然。
    敲門聲一陣緊似一陣,我穿好衣服赤著腳跑去開門。
    結果,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嚴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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