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解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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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寄體又怎能容雙蠱呢?
    雖然邪風體內的雙蠱帶給了他無盡的痛苦,但也因此讓數百年來盤踞在邪風體內的絕情蠱為驅逐競爭對手而離開了它的領地,原本靜寂不動隱匿在邪風體內難以捕捉的它因為與忘憂蠱的相爭而讓讓冰若很容易掌握了它們的動向。雖然此時的情況與她之前所預想的情況相差很大,但卻依舊可以用同一種方法解決。
    不再浪費時間,冰若先從懷中取出銀針分別刺入邪風的幾處大穴上,左手握住邪風的右手,再將右掌貼到邪風的胸前,催發內勁,用內勁將邪風體爭鬥的雙蠱籠罩住,然後緩緩的移動右掌,讓被內勁控製住的雙蠱隨著右掌的移動而移動至他們相握的手掌上,但離掌心越近,雙蠱移動的速度卻越慢,好似兩個小孩子不願離開母親的懷抱。
    絕情蠱與忘憂蠱一旦進入某個人的身體內除非寄主死亡而需要尋找新的載體外,一般不會輕易離開第一寄主的身體。
    絕情蠱或忘憂蠱剛被植入寄主體內時它們會飛速地在寄主的體內遊離,為找尋一個適合盤踞之地,因此蠱蟲剛進入身體時會讓寄主痛不欲生,直到蠱蟲找到適合的盤踞之地。雖然它們以寄主的鮮血為食,但它們並非天天都要吸食血液,除了在剛進入寄主體內時會吸收大量的鮮血外,其它時間它們一般都沉寂於自己的盤踞之地,就像冬天進入冬眠的動物一般,不吃不動,否則就算寄主不被痛死,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必要時它們也是寄主的保命符,當寄主受到致使危險時,為了不失去寄體它們會保住寄主的最後一絲生機,也許寄主從此之後會成為活死人不再醒來,但對它們而言卻是難得的溫床,直到寄主的機能完全停止而死去,否則它們一生都不會離開寄體,但凡事也總會有例外。
    冰若用銀針刺入自己的左臂頓時一股麝香迷漫在了石洞之中,聞到這股麝香的兩隻蠱蟲好似如看到了chiloulou美女的漢子一般嗖的一下瞬間延著手掌鑽入了冰若的體內,而冰若體內那個麝香源體頓時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不顧一切順著冰若的血液向著更深處迅速竄去,體內劇烈的疼痛讓冰若恨不能立即死去,但她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也許那個麝香體感覺到了自己無法逃離的命運身體猛的膨脹了起來,感覺到體內異樣的冰若迅速的用內勁將三隻蠱蟲包裹了起來,但以死亡為代價換取的力量太過強大,不僅讓與之相近的兩隻蠱蟲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即使有強勁內勁做保護層的冰若,身體內大大小小的經絡與器官也都受到了不同大小的損傷,尤其是她的雙眼。
    “啊……”仿佛一顆壓縮了千百次的氫彈猛然間在體內爆裂,那種撕心裂肺難以訴說的疼痛終於讓冰若再也忍受不住而嘶吼起來。
    是什麼樣的痛苦會讓堅強如斯的她發出那樣痛徹心菲的叫聲,很想進去,很想守護在她的身邊,但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他承諾過她會好好的守住洞口不讓任何一個人踏入洞口一步,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也是唯一可以做的。冷冷的看著漸漸包圍他的黑衣人,他的嘴角場起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天空為什麼突然間暗了下來,有什麼東西從眼睛裏流了下來,溫熱的,粘稠的,身體好痛,好痛,好似被人活生生的撕成了千百片,‘你不會有事的,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即使為此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再所不惜。’
    因為絕情蠱突然的離去,邪風停止了數百年的身體機能猛然間飛速運轉了起來,先是他的頭發漸漸變白,再是他那絕色的容顏也因瞬間承載了三百年多少的歲月而漸漸變得蒼老折皺,隨後身體的其它部位也因為時光的突然加注而變得幹皺無光。
    與他相握的手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拚命的忍住疼痛快速的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鐵盒,打開鐵盒一股冰涼之氣瞬間籠罩住了冰若和邪風,雖然看不到,但她還是準確的將盒中的冰晶藥丸喂入了邪風的口中,不顧體內的劇烈疼痛以內力相助,讓邪風可以更快的將冰晶完全吸收,隨著冰晶的藥力一點點被吸收,他那蒼老的身體漸漸的又恢複了原本的細膩柔滑,隻是他的那一頭銀絲卻再也無法恢複成那柔順光亮的青絲。
    “風!”輕撫著邪風已恢複容顏的臉龐,冰若呢喃的喊出了無數曾在心中呼喊的名字。
    這一天她已經等太久太久,久到她已經忘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邪風中了蠱毒,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刻意疏遠他,假裝厭惡他,忘了是從什麼開始收集那些製做冰晶的材料,她忘了,忘了,雖然忘卻了那些但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她故意傷害他,當她故意與其它男子親近時他眼中所泄露的那種傷痛,讓她心疼,讓她想拋下所有的一切與他在一起,但是她不能,她不能讓他再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她也不想再看到他因為蠱毒發做而故意隱忍假裝無事的樣子,她想讓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愛,一樣恨,一樣笑,一樣哭,為此她可以付出所有。
    幸好皇天不付苦心人終於讓她找到了辦法,為此她不昔以婚姻為代價嫁到尚武宮中,找尋那極陰極陽的陰陽蟲與陰陽草,陰陽蟲與生俱來就帶有一種奇異的麝香,這種麝香人類雖然很少人可以聞得到,但很多毒物卻能在很遠的地方就聞到此香味,這種香味對那些毒物而言就似人類眼中的鴉片一般一聞之後就再也難以忘懷,想一聞再聞,最後就隻有被吞沒的命運,所以它們一般一生都不會離開它的出生之地,因為孕育出它們的陰陽草可以很好的遮擋住它們的氣息,不被其它毒物所察覺。
    她曾不僅一次的查探過尚武宮中的宮殿,但卻都一無所獲,最後竟在月寒殿中找到了陰陽蟲與陰陽草,她以自己的身體為載體煉製陰陽蠱,待陰陽蠱煉成之時也便是她為邪風解蠱之時,以血為媒,以陰陽蠱為引,在邪風下一次蠱毒發之跡掌握絕情蠱的動向,並以內勁加以控製讓它進入另一個宿主體內,但絕情蠱一旦離開邪風體內,原本因它而減緩運轉的身體機能將會飛速運轉起來,到時恐怕過不了幾分鍾他就會老死而去,所以她還需要研製出一種可以修複人體機能的藥,以陰陽草為主其它藥材為輔經過無數個不眠不休之夜終於讓她製成唯一一顆冰晶。
    其間的過程雖然痛苦,但終於還是成功了,為此即使讓她付出再多她也心甘情願。
    好累,好累,好想睡覺,直到她的體力再也無法支撐她的身體而倒在了邪風的懷中。
    “娘親,娘親,你怎麼了,娘親你不要逝兒了嗎,娘親你快醒醒,快醒醒。”剛剛醒來的風逝看到冰若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他嚇壞了,趴在冰若的身上一遍遍不停的呼喊著她,“娘親你不要丟下逝兒,我不要娘親丟下逝兒,娘親你快醒過來不要再睡了,娘親你快醒過來,娘親……嗚嗚……”
    過了許久,直到聽到風逝無助的哭喊聲展翼才敢進入洞內,映入他眼前是一幕讓他永遠也無法忘卻的場景,雖然躺在地上的兩人都已狼狽已不堪,但那絕世的容顏,那緊緊相依的身體和那溫馨的笑容,恐怕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介入到他們之中。
    身體好痛好痛,難以欲言的疼痛,難以訴說的疼痛,好想就這麼睡過去,不再醒來,那樣就不會再感覺到痛,不會再感覺到苦,在這黑暗靜寂的道路上她就那麼漫無目的走著,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裏,隻能隨著自己的腳在這暗無天日之地不停的走著,直到走到這片黑暗的盡頭也許她就能解脫了。
    “若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調皮耍賴呢,自己一個人舒舒服服的躺在這兒,卻讓我在這兒擔心受怕,這樣太不公平了,若兒你不要再睡了,求你不要再睡了,快點醒過來,快點醒過來,你再不醒過來我可就要生氣了哦!”是誰在叫她,是誰在用如此溫柔深情卻又充滿哀傷的聲音在呼喊著她,這個聲音如此熟悉卻又陌生,她隻知道她不讓要這個聲音的主人生氣,不要讓這個聲音的主人傷心,“若兒求你快點醒來,不要再睡了,你要是再睡下去我真的真的會生氣的。”
    有什麼東西滴落在了自己的臉上,緩緩的抬起手擦了擦臉上那滴濕濕潤潤的東西,這是什麼,是淚嗎,這是他在為她哭泣流淚嗎,她不要讓他傷心,她不要讓他落淚,她要回去,回到他的身邊,不再讓他哭泣,不再讓他落淚,不再讓他傷心,在這片看不到方向看不到光亮的黑暗之地她不停的奔跑著,奔跑著,為尋找著那個讓她心疼的聲音而不停的奔跑著,快點,快點,再快點,她不停的奔跑著,奔跑著,即使跑的沒有力氣了,筋疲力盡了,她還是不願停下腳步,因為她知道在聲音的盡頭有一個他在等待著她,那個讓她莫名感到心疼感到憐惜的他。
    “若兒,若兒,若兒……”他的聲間不停的回蕩在她的耳邊,她要出去,她要出去,去到他的身邊,突然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出現了一道柔和的光亮,不如烈日般那樣強烈刺眼,也不似燭光那樣贏弱一吹就滅,它似一輪銀月指引著沉陷於黑暗迷茫之人走向正確的道路。
    “水……”昏迷之人輕聲的呢喃,卻仿佛一道甘霖降落在了她身旁那傷心無助之人的身上。
    雖然他的麵容已經很憔悴,下巴也已長出了淡淡的胡紮,但依舊無法掩飾那絕色的容顏,“若兒,若兒,若兒……”他緊緊的抱住冰若好像要把她融到他的骨髓裏不再放開。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聲音,她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邊,永永遠遠也不想再放開。
    聽到邪風驚喜的叫聲,守在門外的展翼立馬衝進了屋中,看到緊緊相擁的兩人他不免有些感傷,但更多的卻是欣喜,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占有她的一切,隻要她開心快樂那便足夠了,“你會悶壞她的。”看著剛剛醒過來身體還異常虛弱的冰若,展翼出聲提醒道。
    經過展翼的提醒邪風立馬鬆開了冰若,但還是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對不起若兒,我實在太高興了,沒悶壞你吧。”邪風關心的問題。
    冰若搖了搖頭,幹涸的喉嚨隻能發也嘶啞的聲音,“水。“
    正當邪風準確起身為冰若倒水時,一隻盛滿水的水杯已經遞到了他的眼前,“謝謝。”邪風接過水杯輕聲謝道。
    好似有很多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許多,展翼變了,邪風變了,連她自己也變了,但這樣的變化她並不討厭,那個曾經隻會邪邪微笑的人有了更多的情緒,這樣的他才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吧。
    “娘親,娘親,娘親……”隨著一聲聲稚嫩的叫聲一個可愛的小人兒興奮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他剛想要撲到冰若的身上,但卻被人捉住了後領,“你這個大壞蛋快點放開我,我要娘親,我要娘親。”風逝不停揮舞的雙手想要離開展翼的桎梏,但怎奈他人小力小無論用盡什麼辦法就是無法從展翼的手上逃脫。
    “你這個大壞蛋快點放開我,放開我,大人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以後要是我比你厲害了一定會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的。”
    “那等你比我厲害了再說,現在練功去。”展翼不顧風逝的鬼哭狼嚎,一把提起風逝離開了房間。
    “我是不是昏睡了很久?”雖然看不到,但從風逝的聲音中她聽得出小風逝已經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幼兒長成了一個活潑可愛且倔強調皮的少兒了。
    “三年,你整整昏迷了三年,我以為,我以為……但現在什麼也不重要了,你醒過來了,你醒過來了就好。”三年對他來說真的很久很久,但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因為他最珍愛的人還是舍不得拋下他,走過千山萬水,跨過九幽地獄,最終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三年,冰若沒想到自己竟然整整昏迷了三年,那這三年來他是怎麼度過的,是陪著悲傷,陪著淚水,陪著絕望,還是其它許許多多難以言欲的悲痛,“我不該那麼任性,那麼自私,睡了整整三年,所有的痛苦都讓你一個人承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冰若一遍遍的道著歉,仿佛要把三年來所有的對他的歉疚一次性都道完。
    輕輕的吻上了她的唇阻止了一遍遍的道歉,“不要道歉,不要歉疚,也不要說對不起,我們之間從來都不需要這些,從來都不用。”
    “我知道,但是讓我最後一次對你說聲,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深深的將頭埋藏在邪風的懷中,感受著這份濃濃的溫暖和幸福,“銀月。”
    “什麼?”邪風不明白冰若口中的銀月是什麼意思。
    “銀月,風你就是我的銀月,在迷茫的黑暗中指引我方向的那一輪銀月,因為有你的指引所以我才能找到方向,走出迷茫回到你的身邊。”回想起在昏迷時聽到的那一聲聲溫柔的叫聲,回想起黑暗中那唯一升起的溫暖光亮,都讓她覺得是那樣的幸運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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