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戰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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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氣氛讓人窒息,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悠哉的執著筆專心的畫著她的畫,雖然他們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召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但卻沒有一人敢出聲打擾她作畫的興致,即使現在她身上的氣息很無害。
一勾一提,這幅畫的最後一筆終於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完成。
紅,紅的似火,紅的似血,紅的妖媚,紅的詭異,雖然危險但卻依舊有無數的人願意沉醉在它美麗的外表之下。
無數的血色紅罌在無際的田野上怒放爭盛,漫天的血色花瓣在空中隨風飄蕩。
拿開兩邊的鎮紙(用來壓畫紙的東西),小心的將畫紙拿起,微微低頭將未幹的墨跡吹幹,等墨跡差不多都幹了以後,冰若將畫紙折疊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正方形。
“叩叩。”冰若剛將畫紙放進香囊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元帥人已帶到。”
“帶他們進來。”冰若將香囊輕放在桌上,對外說道。
看著眼前最後一道屏障一點點的被打開他們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雖然緊張,雖然忐忑,但他們不會害怕,亦不會退縮,他們是男人,是戰士,隻能戰死,不會認輸。
他們昂首挺胸踏進從此改變他們一生命運的地方,到底是福還是禍,他們誰都無法預料。
“羅陌。”
“尚洪。”
“方正。”
“龐冀。”
“丁武。”
“參見元帥,將軍。”他們五人單膝跪地,依次報上自己的姓名。
冰若淡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五人,卻絲毫沒讓他們起來的意思。冷汗一滴滴的從他們的額角冒出,緩緩的滑過他們臉頰滴落在地上。明明才不過幾分鍾的時間,但他們卻感覺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一樣。
“起身吧。”這三個字猶如天籟之音般,把他們從黑暗的地獄中解放了出來。
“謝元帥。”他們想要從地上站起,卻發現由於剛才精神的高度緊張,使他們此刻放鬆下來的身體完全沒有人力氣,正在此尷尬之際,他們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氣勁緩緩的將他們的身體從地上托起。
‘好厲害。’雖然在校場上時他們就已經領教過‘他’高深莫測的武功,但此刻的‘他’依舊不得不讓他們震驚,可以那樣隨心所欲的釋放內勁,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輕易做到的,即使是已成名數十年的江湖前輩也不可能似‘他’般那樣收入自如。
“羅陌。”
“屬下在。”羅陌上前一步抱拳揖禮道。
冰若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放在錦囊上,將它們推到桌沿,說道:“本帥現給你們一次機會,如若你們的成績可以令本帥滿意,那本帥就答應你們一個件事。”
羅陌驚詫的看著桌沿上的令牌,不明白‘他’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
冰若沒空理會他們驚訝的神情,側目對在坐的幾位將軍說道:“幾位將軍這幾位從此刻起就是你們的共事者,希望你們不吝賜教好好教導這幾位後輩哦。”
雖然冰若並沒有直接說什麼,但在官場混了那麼多年,他們不可能會不了解冰若話中的含意,“元帥是不信任我們?”陳濤起身看向冰若,問道。
“那你們值得本帥信任嗎?”冰若不答反問。
一場場戰爭的失利,一次次屈辱的逃離,如若換做他人恐怕也會在信任兩個字上兩上一個問號,既然想要攔這個瓷器活,自然得要換一個金鋼鑽。
“元……”
陳濤的話還未出口就已被冰若打斷,“這幾個月來也辛苦幾位將軍了,本帥現放你們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元帥……”趙將軍憤怒拍案而起。雖然他是個大老粗,但也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什麼叫精忠報國,當年的他就是懷著這樣一顆赤誠的心來參軍的,但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的這一片赤膽忠心換來的卻是別人質疑,這讓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趙將軍。”冰若高聲打斷了趙將軍接下去的話,起身繞過方桌,走到趙將軍的身前,非常認真且嚴肅的看著他說道:“趙將軍,本帥知道你有一顆報國之心,也知道你有一顆忠誠之心,但現在的你早已不是年輕時那個敢拚敢闖,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裏的愣頭小子,現在的你會左右顧慮,會思前想後,但現在的這種戰況,根本就不可能給我們有那麼時間去考慮那些有的沒的,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批敢拚敢闖,隻向前看永不停步為達到目不顧一切的的新生力,也許他們不似你們那般經驗豐富,但他們卻有你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失去了的衝勁,而這個恰巧就是我們尚武大軍現在最需要的。”
冰若的話讓他無言反駁,的確年輕時的他根本就像一頭蠻牛,什麼也不顧,隻想用自己的牛角把擋在自己眼前所有的一切全部撞開,但現在的他,隨著年齡的增長考慮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他再也不是那個天大地大唯我最大的傻小子了。
“好了,本帥累了,幾位將軍也回去歇息吧。”冰若揮手略顯疲憊的說道。
“是,末將等告退。”他們看出冰若的疲憊,也知道不可能改變冰若所決定的事情,隻好頹然的離開。
在羅陌五人經過冰若身旁時,冰若輕聲但卻不容懷疑的說道:“記住機會永遠隻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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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紅罌?”紅的似火,似血,似妖,似媚,這就是‘他’給他們的考驗嗎?
“大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我們這麼一張畫,難道就是讓我們在這猜啞謎嗎?”龐冀氣憤的說道。不僅是他除了方正外其他幾也認為這是冰若故意在耍他們,公報私仇。
雖然他猜不出冰若給他們這張畫到底是何用意,但他知道如果冰若真的想要對付他們根本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還將可以號令三軍的令牌交給他,‘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隻是他們自己還沒有發現罷了。“三弟你覺得呢?”羅陌對身旁的方正問道。
方正儼然就是他們五人中的智囊,隻要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們的目光就會自然而然轉向方正。
方正沒有回答羅陌的問題,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血色紅罌。東邊花朵的顏色較暗,而西邊的花朵的顏色則較為亮些,似還帶著一層淡淡的餘暉,東邊為日出的方向,而西邊則為日落的方向,日落時的天空仿佛被一片紅霞所覆蓋,日落,落霞,“對了,就是落霞。”終於找到答案的方正興奮的拍後叫道。
方正突然的大叫將圍在他身旁的幾人嚇了一跳,“三弟你說的落霞難道是那座山勢極為陡峭且極難行走的落霞穀?”羅陌問道。
“大哥說的不錯正是那座落霞穀。”說著將放在桌上的地圖打開指著地圖上的落霞穀說道:“你們看,落霞穀雖然地勢險要但它卻是唯一一條可以直接由磐城到達尚武北漠兩國分界河之地。”
其他幾人仔細的看著方正所點的地方,的確若想不驚動北漠大軍直接到達分界河處隻有落霞穀這條路,但這條路的地勢實在是在是太過險要,一不小心隨時都可能送命。
“他根本就是想讓我們去送死,還說什麼給我們一次機會,根本就是給我們一次去送死的機會。”龐冀憤怒的將那幅血色紅罌撕成了粉碎。
“四弟……”看著地上被撕成粉碎的畫紙羅陌無奈的歎了口氣。
“四弟你太魯莽了。”
“三哥你……”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方正竟然會為了一張畫對龐翼怒言相向。
“三弟隻是一張畫而已,你無須那麼激動。”
“大哥,你知道這張畫的意思嗎,以他的邪魅多變的性格你以為這真的隻是一張給我們提示的畫而以嗎,血色紅罌,血染紅塵,畫在人在,畫毀人滅。”
“三,三哥沒那麼嚴重吧?”方正異與平常的表現,讓他不禁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要那麼衝動。
“四……”方正剛要開口,一隻大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讓他將已到喉頭的話又咽了回去,“三弟你在害怕?”雖然是疑問,但他的語氣卻極為肯定。
羅陌的話如醍醐灌頂讓方正一下子醒悟了過來。我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才一次的較量難道就讓我對他產生了如此大的恐懼了嗎,嗬嗬,真是可笑,我什麼時候也變得那麼膽小了。
“大哥,我知道了。”方正感激的看了羅陌一眼後,側身看向龐冀,歉然的說道:“四弟對不起,是我太過激動了。”
雖然剛開始對於方正的責罵龐冀真的是有些生氣,不過後來想想三哥的話也不是不無道理,他的確是太過魯莽了,做事前從來都不考慮後果,如果因為自己的過錯而連累了自己的好兄弟,這讓他情何以堪。“不,三哥,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顧後果魯莽的撕碎了他的畫,如果他真的怪罪下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決不會連累你們的。”
“四弟難道你以為我們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嗎,你難道忘了我們當時結義時的誓言了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四弟,二弟說的不錯,我們五兄弟一條心,要生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
“四弟。”
“四弟。”
“四哥。”
“大哥,二哥,三哥,五弟……”有兄弟如此,夫複何求。他們的雙手緊緊的相握在一起,眼神中透出的堅毅與不懼讓他們足以麵對任何困難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