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身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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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路逃亡奔波中間又從來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使紀曉意動了胎氣,因此在當天夜裏她就提早臨盆,她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如果放棄孩子也許還有活命的機會,但她卻堅決要生下這個會要了她性命的小孩,雖然紀曉婷希望自己的姐姐可以放棄這個孩子,必竟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如果性命沒了那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姐姐我不同意你生下這個孩子,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的男人,根本就不配你幫他生孩子。”從有記憶起紀家兩姐妹就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矛盾,但這次卻因為一個男人而使她們發生了有生以來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的分歧。
“曉婷我心意已決,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姐姐就不要阻止我。”紀曉意說的很堅定。即使付出生命她也一定要生下它,因為這是她與他愛的結晶,生命的延續。
“姐姐你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才相實不到一年的男人而放棄我們兩妹妹之間十八年的感情嗎?”
“曉婷我愛你是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但我也愛他因為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愛人,你們兩個人在我的心中都有著不可磨滅的地位,缺少了誰我的生命將不會再完美,曉婷你也有愛的人,你應該了解我現在的心情,所以請你不要阻止我。”
“姐姐……”
“曉婷……”
她們兩姐妹互視了很久,直到翠兒的到來才結束她們之間的對抗,“夫人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城內最好的穩婆和大夫請來了。”翠兒進屋之後一位半老徐娘與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隨後也跟了進來。
“曉婷……”紀曉意感激的看向自己的妹妹,“謝謝你曉婷。”對於妹妹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除了說謝謝兩個字外真的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紀曉婷看著紀曉意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民婦……”“草民……”穩婆與大夫剛想行禮,卻被紀曉婷阻止了,“我要我姐姐與她的孩子母子平安,如若她們出了一點意外,你們猜想會有什麼後果呢?”紀曉婷含笑的對他們說道。
紀曉婷雖然含著笑,但在她的眼中除了冰冷的寒意外卻找不出半點溫度,再加上她剛才那句明顯的威脅之話,又怎能不讓兩個普通的老百姓驚顫害怕呢,“民、民、民婦一定會盡力而為的。”“草、草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紀曉婷剛要張口卻被紀曉意開口阻斷,“曉婷生死由命你不要再為難他們了。”
自己姐姐的性格她再了解不過,更何況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如果姐姐她們可以母子平安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如果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了意外,以她性格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是誰也預料不到的,“我姐姐的身體拖不得,你們快點開始吧。”
“是,是。”在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後,穩婆見紀曉婷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於是小心的出聲說道:“夫人您是不是……”
“我要陪著姐姐。”紀曉婷不容拒絕的說道。但隨後又想到什麼話峰一轉,“一定要保證我姐姐和她孩子的平安。”說完走出了臥房。
“呼……”看到紀曉婷走出了臥房,穩婆與大夫才終於鬆了口氣,而紀曉婷之所以改變主意也是因為知道如果自己在場穩婆與大夫肯定不能心無雜念的為姐姐接生治傷。
“啊……”屋內紀曉意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讓紀曉婷的心仿佛懸在數萬米高空一般久久都不能放下。
“都已經兩個多時辰了怎麼還沒有生出來。”紀曉婷著急的在屋外來回踱步。
“哇哇……”終於在紀曉婷急不可耐想要破門而入的時候,嬰兒大聲的啼哭聲終於從屋中傳出。“終於生出來了。”正當紀曉婷為孩子的到來而高興之時,一盆冰涼的冷水卻毫不留情的撲向了她的門麵。
“姐姐……”當紀曉婷推門而入看到氣若遊絲沒有任何血色的紀曉意時原本因為孩子的到來而略微有些開心的心情一下子跌入到了穀底。
“這是怎麼回事?”紀曉婷憤怒的向穩婆與大夫問道。
“夫人饒命,民婦已經盡力了,但大小姐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能保住小小姐的性命已經是萬幸了。”穩婆與大夫跪在地上不停的叩頭求饒。
“曉婷……”紀曉意困難的睜開雙眼。
“姐姐。”紀曉婷快速的跑到紀曉意的身旁,握住她的手,“姐姐你不要擔心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紀曉婷是在安慰紀曉意也同時是在安慰自己。
“曉婷,姐姐的身體姐姐自己很清楚,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人的命運上天早已安排好,就算我們再怎麼掙紮也無法改變,你不要太在意,也不要太難過,因為我會變成星星在天上一直看著你們。”
“不,姐姐,我不要你死,你怎麼可以死,你怎麼可以拋下我,拋下你剛出生的孩子這麼殘忍的離去。”從很小開始她就已經很少再流淚,因為很少有事情可以讓她傷心落淚,
“曉婷我想要看看我的孩子。”現在紀曉意正與死神做著爭鬥,她多說一句話身體就多虛弱一分,臉色也多慘白一分。
“快點把孩子抱過來。”
“夫人孩子。”翠兒將懷中的孩子抱給紀曉婷後示意屋內的所有人都退到屋外。
“姐姐你看,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娃。”紀曉婷輕柔的將嬰兒放到紀曉意的身旁。
“憶蓮,以後你的名字就叫憶蓮。”說著從脖頸上取下一塊沒有任何瑕疵的玉佩放在嬰兒的繈褓中。
憶蓮,憶蓮,紀曉婷當然知道自己的姐姐給女嬰取這個名字的用意,姐姐從小就酷愛蓮花,而姐姐與那人也是在夏日蓮花盛開之際相識,而在夏秋交際蓮花凋零之時突破了男女間的最後一重障礙。當時知道姐姐懷有身孕並要與那人回北漠時她真的很生氣,一氣之就嫁給了剛升任為飛虎將軍的鄧飛。
當紀曉意與那人回到北漠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北漠國哈爾斯特部落的首領莫特,而他早已在與她相識前就已經定親,雖然很生氣,但愛情總是會讓人盲目,為了他,紀曉意違背了與紀曉婷曾經許下的誓言——永遠不會與她人分享自己的所愛。
莫特與他的未婚妻隻是因為兩個部落的利益才結合的,對她,他沒有一絲的感情,但她對莫特卻從很小的時候就已很愛慕,看到自己所愛的人與她人親親我我,而對自己卻不理不采無論是哪個女人都會受不了,在看到莫特送給紀曉意代表主母的玉佩後,她就更加堅定了要除去紀曉意的決心。
在紀曉意懷孕七個多月時她終於找到了除去紀曉意的機會,她趁莫特離開之際,收買殺手要殺死紀曉意,但卻被他人所救。不用問救紀曉意之人就是被紀曉婷派去周祈。
雖然當時她姐姐離開時她說了一句很意氣用事的話,‘如果你跟他回北漠以後就不再是我紀曉婷的姐姐。’但她事後就後悔了。在紀曉意離開七個多月後,跟隨她一起離去的貼身丫環傳來消息說紀曉意可能會遇到危險,得到消息後她將保護她安全的周祈派了出去,幸好周祈趕到的及時,否則恐怕她永遠也不可能再見到她的姐姐了,而紀曉意的貼身丫環為了保護紀曉意而死在了異鄉。
紀曉意最終因為失血過多而香消玉隕。
半個月後,莫特回到部落,當知道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是被自己的未婚妻脅迫離開後,他差點衝動的想要毀了整個科勒部落,不過最終被他的父親所勸阻,雖然沒有毀掉科勒部落,但他也絕對不會讓科勒部落過什麼好日子,而那個敢傷害他最心愛女子的可惡女人的日子就更加不用提了,過得簡直比奴隸還不如。
當莫特剛想動身去秋燁國尋找紀曉意時,紀曉意的遺體卻被紀曉婷派人送回了北漠(紀曉婷在紀曉意的遺體上撒了一層藥粉,可以保證紀曉意的遺體長時間內不腐爛),看到心愛女子的遺體時,他的心仿佛被五雷轟頂般被炸的粉碎,因極度悲傷一口心血從他的口中吐出,不久後伴隨著對心愛女子的思念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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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出神?”冰若從身後懷抱住紅鸞並輕聲問道。
溫暖的懷抱,熟悉的聲音,好像作夢一般,“公子真的是你嗎?”她不敢回頭,不敢觸碰冰若的身體,因為她害怕自己所感受的一切隻是自己的幻覺,她已經失去過一次,再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冰若執起紅鸞的手,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存在,“感覺到了嗎?”
“公子。”紅鸞再也忍受不住轉過身抱住冰若的身體,真的不想再放手,真的不想再失去,如果沒有了公子,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剩下什麼。
“傻瓜哭什麼呢,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公子。”紅鸞抬眼認真的看向冰若。
“什麼?”
在冰若迷惑的那一瞬間,紅鸞墊起腳,迅速在冰若的唇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後逃出臥房。
在公子回來的那一刻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再尊貴身份再有權力的地位,如果沒有公子的相伴她的心永遠都是空的。
徒步來到與武泰相約的地方,“請把這個還給你的主子。”紅鸞取下掛在脖頸上的玉佩遞給身前的武泰。它是身份的代表,也是權力的像征,放棄它就等於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地位與權力。
“真的決定了,不後悔嗎?”武泰沒有接過紅鸞手中的玉佩,隻是鄭重的再一次問道。
“不後悔。”紅鸞毫不猶豫的回道。
武泰知道要靠言語來打動紅鸞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看來這件事情要成功最後還得靠她,“這塊玉佩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我沒有權力決定的歸留。”說完轉身離去,在走出一段距離後,他突然停下腳步,雖然沒有回頭但他的聲音還是清晰無比,“如果改變主意就拿著它到諧合客棧來找我。”
‘我一定不會後悔的。’望著武泰漸漸消失的背影,紅鸞在心中堅定的說道。
當紅鸞滿心歡喜拋下心中所有包袱決定與公子相守一生時,魂然不知一場對於她展開的陰謀已經快要拉下尾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