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陰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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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
血魂與血魄分工合作,血魂用笛音讓駐紮在玉盤穀峽穀兩邊的曦月國將士陷入昏睡,而血魄則帶著蒙葛爾的親筆信前往駐紮著北漠大軍的玉盤穀。
兩個時辰後血魂血魄帶著北漠大軍安全到達了與蒙葛爾約定的碼頭,兩刻鍾後所有的北漠士兵全部乘上了冰若特地為他們準備的十艘巨型貨船。
第二日,白譽霆得知蒙葛爾與北漠大軍趁夜全部離開天月城的事後勃然大怒,原本已怒為中燒的他在收到鏡月樓送他的禮物後更是怒發衝冠,看著安然的躺在盒中的人頭——林默,白譽霆知道這場爭奪他已經無力再爭了。
但他不甘,他憤怒的質問造成這一切後果的罪魁禍首,得到卻是讓他心灰意冷的答案,她讓他絕望卻又給他希望,為了心中的那個夢,他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惡魔。
翌日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坐在高位的白飛揚看似與平常無異,但若是有心之人一定可以看出在他冷俊的雙眼之中隱隱的透著一絲急色。
在今早三更之時,殘突然來報說駐紮在玉盤穀內的北漠大軍一夜之間全部消失於天月城內,而守衛在玉盤穀峽穀兩旁的曦月將士竟不知為何全部陷入了昏迷之中,用了很多辦法就是無法將他們弄醒。數萬人馬一夕之間全部變的猶如活死人般,這怎能不讓白飛揚著急,緊張。
“皇上,臣有本要奏。”白譽霆出列向前一步躬身說道。
“愛卿所奏何事?”白飛揚雖然心中不悅,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滿的情緒。
“臣有東西想讓皇上與各位大臣一看,不知皇上是否可以準臣將那些東西抬上殿來?”
“準。”
在白飛揚的恩準下,十幾具擔架被侍衛抬進了殿堂。
白飛揚指著殿堂上的十幾具擔架問道:“這些是什麼?”
白譽霆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話,走到擔架旁,將覆蓋在擔架上的白布一一掀起。
“啊……”當大臣們看到白布內的斷頭屍體時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禮部侍郎王進。”“工部尚書蔡承德。”“兵部郎中周柄。”“虎威大將軍鄭靖明。”……一個個熟悉的官名從在場大臣的口中驚駭的念出。原來躺在在擔架上的十幾具斷頭屍體竟全部都是這幾天突然失蹤的朝中大臣。
“沒有朕的受命你竟私自殺死十數位朝中大臣,你可有將朕放在眼裏,將國法放在眼裏?”白飛揚憤怒的質問道。
“皇上息怒,臣惶恐。”白譽霆跪地說道。
“惶恐,朕看你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皇上臣知道這樣做於法不符,於禮不合,但臣也是迫於無奈。”
“迫於無奈,若是每個人殺了後都說是迫於無奈,那他們是否就不用受到法律的製裁,若是如此國家要法律合用,要刑部何用,又要朕何用?”
“皇上臣死不足惜,但臣請求皇上,在判決臣前請先將此物過目。”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本帳冊和幾封書信棒在手上。“若皇上看過此物後還認為臣是罪無可恕,那臣也無話可說。”
能站在這殿堂上的沒有一個是簡單之輩,如果他們連白譽霆後半句話的真正含義都聽不出來,那他們可真是枉為官了。
“呈上來。”看著白譽霆自信滿滿的樣子,白飛揚知道想借著這次機會除掉他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請皇上過目。”魏傑雙手捧著賬冊和書信恭敬的將它放在案前。
將案前的帳冊與書信一一翻閱過後,白飛揚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怎麼也沒想到白譽霆竟然會來這麼一招,‘棄車保帥,置之死地而後生,白譽霆算你狠。’
“為何直到現在才將它們呈給朕,這是你無心之失,還是有意為之?”白飛眯著眼,冷冷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白譽霆。
“皇上明察,這些賬冊和書信是前兩日一位女子臨死前交托於臣的,當時臣也想立馬將它們呈給皇上,但臣怕這樣做會打草驚蛇,因此臣才會先斬後奏將這一行通敵叛國之人一一誅殺。”白譽霆交給白飛揚的那些書信和賬冊一半真一半假,真的那一部分當然就是風逝生母臨死前交給冰若的,不過關於白譽霆和鏡月樓的那一部分罪證早已被冰若全部消毀,至於那假的一部分嘛,當然是冰若假造的嘍。
“沒想到平常看上去忠臣不訛的虎威大將軍竟然也會做出如此叛逆之事,真是死有餘辜啊。”“是啊,真是沒想到。”……在白譽霆所說的通敵叛國四個字後,朝堂之上頓時變成了一鍋沸騰的粥,所有人對此事都紛紛議論不休。
“皇上,臣不相信鄭將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事情,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遭陷害。”護國大將軍不相信曾與自己一起共同抗敵的虎威大將軍會做出這等不忠叛逆之事。
“李將軍的意思是本王栽遭陷害鄭將軍?”白譽霆抬眼冷冷的問道。
“本將軍可沒有指那個栽遭降禍之人是王爺您,是您自己不打自招罷了。”護國大將軍毫不示弱的直視白譽霆,從他憤怒的雙眼中可以看出他仇視白譽霆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李將軍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本王跟鄭將將近日無冤,遠日無仇,有什麼理由加害鄭將軍?”
“人心隔肚皮,誰會知道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李將軍你若是沒證據最好不要信口開河。”
“我信口開河,在這個朝堂上有誰不知道你洛王的做事手段,隻要是你……”
“全部給朕住口。”看著下麵嘰嘰喳喳吵鬧不停的大臣,白飛揚憤怒的拍案吼道:“這裏是朝堂不是菜市場,你們現在的行為就猶如一群罵街的潑婦。”
“皇上息怒,臣等知錯。”看到皇上發威,所有大臣都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來人,將這些罪證拿給諸位愛卿看看。”白飛揚對身旁的內侍下完命令後,有些無力的坐回了龍椅上。
“這怎麼可能?”看著手中的信箋,護國大將軍還是不願相信虎威大將軍會背叛曦月,背叛皇上,“皇上,這些信箋說不定是某些有心之人故意所造,意圖就在離間皇上與各位大臣的關係。”
“愛卿所以甚是,不知洛王是否還有其證據可以證明此信箋的真實信?”
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對付白飛揚這隻狡猾的狐狸,冰若怎麼可能沒有另外的準備。
“回稟皇上,臣還有一人證。”白譽霆回道。
“傳人證。”
“傳人證。”在內侍尖聲的吼叫下,一名消瘦的中年婦人被侍衛帶進了朝堂。
“民婦孫繡紅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中年婦人跪地叩拜道。
白飛揚對跪在地上的中年婦人問道:“你是虎威大將軍的什麼人?”
“民婦是虎威大將軍的原配夫人。”
“抬起頭來。”
“是,皇上。”孫繡紅緩緩的抬起頭,有些膽怯的看向坐在高位上的皇上。
看著抬起頭來的孫繡紅,白飛揚略顯吃驚,臉色蠟黃,雙眼凹陷,一名堂堂的將軍夫人生活難道會如此不堪?
“有誰可以證明你的身份?”
“啟稟皇上,護國大將軍認識民婦,他可以證明民婦的身份。”
白飛揚看向李伻,示意他確認孫繡紅的身份。
李伻仔細看了看孫繡紅後,確認道:“皇上,此婦人確實是虎威大將軍的原配夫人。”
‘讓鄭靖明最親近的枕邊人來證明他的罪名,的確可以讓所有懷疑的人都閉上嘴巴。’
“你可知朕喧你進殿的目的?”
“民婦知道。”
“將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道來,若有半點欺埋你應該知道後果。”冷俊的雙眼隱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氣。
看到雙眼散發出殺氣的皇上,孫繡紅的身體不自禁的微微顫抖起來,“民、民婦不敢。”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恐懼稍稍的平複了一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大約在十天前的一個晚上,民婦因為內急而去上茅廁,在回去的路上突然看到一條黑影從房頂掠過,並迅速進入了老爺的書房裏,民婦擔心黑影會對老爺不利,於是偷偷的躲到了書房的窗下,後來民婦隱隱的聽到書房裏傳出談話的聲音,因為他們的說話聲音很輕,民婦離他們的距離又遠,因此隻是比較模糊的聽到他們說,什麼大軍已駐紮在什麼穀,要趁什麼時候動手,當民婦想再聽清楚一點的時候,書房裏的人卻發現了民婦,原本那個黑影想要殺了民婦,但老爺不忍,民婦記得當時那個黑影還非常生氣的說了一句‘謀逆之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老爺很猶豫,但最後還是不忍殺了民婦,而是將民婦關到了暗房之中,就在昨日洛王才將民婦從暗房之中救出,原本民婦也不敢上殿指證老爺,怕此謀逆大事會牽連到府上的人,但後洛王告訴民婦說,當今的皇上是一代聖君,明察秋毫,定不會將過錯牽怒於不知情的無辜之人,正是因為洛王的這句話,民婦才敢大義滅親,上殿指證老爺。”
“好,好一個大義滅親,若是曦月國人人都能如你一般,何愁國家不興。”大義凜然的話誰不會講,但其中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謝皇上讚賞,民婦愧不敢當。”
“洛王,孫繡紅上前聽封。”雖然心中不願,但表麵上的封賞卻還是得賞。
“臣在。”“民婦在。”
“洛王叛亂有功賜封號定安王,賜封地瞿州。”瞿州位於曦月國的北部,雖然不是一個富足的城市,但也是一個衣食無憂的安定之地。
“謝皇上賞賜。”白譽霆叩謝道。
“孫氏孫繡紅揭發叛亂有功,賜封正二品誥命夫人,賞黃金千兩。”
“謝皇上賞賜。”孫繡紅叩謝道。
“擬旨,禮部侍郎王進,工部尚書蔡承德,兵部郎中周柄,虎威大將軍鄭靖明,……等十數位大臣,不感皇恩,通敵叛國,罪無可恕,將其屍首吊城三日,受世人唾罵,但念其家人不知其罪行,故免其家人之罪,貶為庶名,但若有知情不報或參與謀逆者定斬不赦。”
“吾皇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叩拜稱頌。
“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回到禦書房後,白飛揚憤怒的摔碎案前的茶杯,“好一個聖君,好一個明察秋毫,區區的這六個字,竟就讓朕無言可對。白譽霆算你厲害。”
“皇上。”極為了解皇帝性格的魏傑知道在朝會時吃了個悶鱉的白飛揚此時肯定正怒火中燒,因此在禦書房外叫喊他時非常的小心謹慎。
果然如魏傑所料般,白飛揚極為不悅的問道:“什麼事?”
“啟稟皇上,藍蝶郡主求見。”
“她回來了。”知道求見之人是冰若,原本不悅心情竟被一種莫名的期待與興奮所取代。
“讓她……”原本他想讓冰若快點進殿,但看到殿內的狼藉後,他改變了主意,“將她帶到雨夢閣。”
“是,奴才遵旨。”
一盞茶後雨夢閣
人依舊,景依舊,而他們的心卻早已改變。
“若兒,朕的若兒,朕好想你,好想好想。”白飛揚從背後抱住冰若,並將頭埋在她的頸脖處,深深著吸著那令他沉醉的味道。“若兒,你呢,你想朕嗎?”原本他以為她隻是她的替身,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可是直到此刻相見他才知道,不知在何時自己的心中已有了她的存在。
“若兒也很想您,無時無刻的不再想著您。”
聽到冰若的回答的白飛揚很激動,但是冰若下麵的話卻讓他從天堂一瞬間掉到了地獄,“想您若是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精心為你設計安排的會有怎樣有趣的反映?”
聽完這句話後白飛揚身體明顯一僵,隨後訕笑一聲,道:“若兒,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皇上覺得這是玩笑嗎?”冰若脫離白飛揚的懷抱向前一步轉身說道:“冰若從來隻跟自己所認同的人開玩笑,而你顯然不是這其中的一個。”
白飛揚的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他不願相信幾天前還在自己身下承歡的女子,這一刻竟會如此無情的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既然朕不是你所認同的人,那那夜你為何還甘願成為朕的女人?”
冰若嗤笑道:“你真的認為那夜所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嗎?”
“那麼真實的感覺到怎可能會是假的,若是假的,那這塊落紅又如何解釋?”白飛揚從懷中拿出那日從床上撕下的紅色小布。
“那您想再試試嗎?感受一下那夜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還是假?”冰若緩緩靠近白飛揚,黑色的雙眸開始漸漸的轉紅。
紅色代表什麼?鮮血?生命?還是戰爭?
有人喜歡紅色,因為它是生命的顏色,有人亦討厭紅色,因為它是魔鬼的代表。
“這是哪裏,朕為什麼會在這裏?”白飛揚很疑惑剛剛明明還在雨夢閣的他,為何在一轉眼之間竟會出現在這個滿是紅色的詭異空間裏。
“啊……”
忽然出現的一聲痛吼吸引了白飛揚的注意,他轉身,隻見一張奢華的大床上正有兩個渾身赤裸的男女纏綿在一起。
“不要,好疼……啊……”初次的體驗,讓女子不禁疼痛的嘶吟了起來。
女子的抗拒換來的卻是男子更加粗暴的對待,他如一隻發情的野獸一次又一次的占有著女子美好的身體。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白飛揚不禁愣在了當場。
“很熟悉畫麵是嗎?”冰若鬼魅的出現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
白飛揚轉身冷冷看向冰若,但那雙如鷹阜般的雙眼之中透出的卻一份難掩的痛色與失落,“原來所有的一切竟隻是一場幻覺。”雖然他很不願相信那夜的緋色纏綿隻是一場幻覺,但事實就是事實,即使再不願意相信,也無法改變原本的事實。
一打響指,幻境消失。
“魅惑之瞳,朕怎會忘了你是邪風的傳人呢,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哈哈……。”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放縱自己大笑也是最後一次,既然上天注定讓他無情,那他就遂了上天願,做一個真正絕情絕心之人。
人的一生總要錯一次,傷一次,放縱一次,若沒錯過、傷過、放縱過又怎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生,然在錯過、傷過、放縱過後卻往往會徹底的改變一個人。
他笑了很久很久,直到喉嚨痛得再也笑不出聲後,才緩緩的合上了不斷抽動的嘴角,“你這麼廢盡心機的算計於朕,難道隻是為了你的母親,朕的五皇姐?”因為笑的太久,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但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卻極其清晰。
冰若與白飛揚也許不是同一種人,但卻是非常相似的一種人,他們喜歡冒險,喜歡追求刺激,不願一生都在平平淡淡中度過,因為過於相似,所以就算冰若沒有告訴他她的真正目的,他也已經猜出了大概。
“做個交易如何?”冰若知道白飛揚一定會答應她的要求,因為他們手中有他們各自想得到的東西。
“好。”白飛揚不假思索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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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血魂受令帶著她的赤炎笛來到玉盤穀的峽穀上,一曲清夢將所有陷入昏睡的曦月將士全部喚醒。
在冰若離開曦月皇城的第二天,曦月國皇帝降旨,封柱國大將軍水天凡為逍遙王,賜封地燮(xiè)州(燮州位於曦月國的南部,是一個富庶豐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