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搖響藍鈴花 第53章 誰葬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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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誰葬花上
“白城跟這件事情沒關係,我要見竹取!”
西加爾向前邁一步,堵住希爵所有的去路:“主人身體不好,現在不宜見客。”
“他自己說的?”見西加爾沒有說話,希爵冷哼:“既然他自己沒說,你怎麼知道他不見我?——竹取!竹取……唔!”
西加爾捂住他的嘴,一邊嗬斥道:“來人!把他帶下去,沒有命令,不得放出來!”
兩個侍衛從二樓衝上來,一人架住希爵一隻胳膊,“竹取!竹取……”西加爾站在原地,看著希爵急切的表情,心中有一絲痛快,叫吧,就算你長得再像我,你也不是我。
眼看著人就要被拖走,房間突然敞開,竹取拖著一臉疲憊走出門,看著人群:“都鬧什麼?”他看了眼被人拖走的希爵,“放開他,你們退下。”
“是。”
待眾人離開之後,竹取這才道:“進來吧。”說著,率先進門。
希爵一進去,就看見放在窗台上的瓶子,以及那顆酷似自己的眼球,大概他的視線太過露骨,竹取揉了揉額頭:“說吧,什麼事?”
“白城呢?”
“被我關起來了。”然後,又補了一句:“不過沒用刑,好吃好喝供著呢。”
“他跟這件事沒關係。”
竹取抬起頭,唇角透著一絲嘲笑:“他跟這件事沒關係,那就是你有關係了?昨晚尼福爾海姆的杜澤來我們船上,你知道他向我要什麼?”
希爵看著竹取,今早看見藍少加,白城被關,這一切都說明了休迷拉對他勢在必得,就像獵人捕捉獵物,排除一切獵物逃跑的可能,隻給他一條唯一的路,等待他乖乖束手就擒,“那你的回答呢?”
竹取最厭惡的就是希爵此時這樣的眼神,不遜倨傲,高高在上,總是與記憶中溫文爾雅,一臉柔和的千川完天差地別,他捏著希爵的後腦勺,與他額頭相抵:“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會把你交出去!”
“我要見白城。”
竹取輕聲一笑:“雖然我說不把你交出去,可是,我不能保證他的目標僅是你,如果你是奸細呢?是臥底呢?你窺視著Foraging上某樣東西,而那個白城就是你的幫手,尼福爾海姆以你作為借口,實際上是讓我們轉移目標呢?”
希爵恍然大悟,想起今早藍少加那句含義不明的警告,這才是他們的目的啊!隻是想不到,曾經一起長大的朋友,如今如此算計彼此,他歎了口氣,“我要見白城。”
西加爾看著竹取猶豫的神色,心裏覺得有把火在燒,他適時插口:“他很好。”
而希爵對他直接漠視,轉頭對竹取說:“哥,你答應過我的。”
竹取一愣,他伸手,撫摸著希爵細膩的側臉,少年恬靜的微笑,不再刻意遮掩的綠眸,他輕輕撫摸:“完,是你嗎?”他問得小心意義,生怕這一切就是幻境一場,風一大聲音一大,就吹散了氤氳的薄霧,吹散荒野的孤魂。
而此時,西加爾看著麵前含情脈脈的兩人,他在心中嘶吼,哥哥,我才是千川完啊!我才是啊!你怎麼能因為我變了模樣,就認不出我來了呢?你怎麼就因為長得像,就對他好,你看不見我嗎?沒有綠色眸子的,就不是千萬完,不是你弟弟了嗎?
隻是那畫麵太過唯美,少年背影纖細而挺拔,竹取的眼神又太過溫柔深情,窗外光影婆娑,像極了記憶中某個齒輪撕咬,哢嚓一聲,便成就了回憶。
希爵一臉微笑,今早他隻點了左眼的眼藥水,所以此時右眼綠色,又特意表現得十分失望的表情,當真與當年千川完一臉失望的表情,一模一樣。
空氣凝結,就算是陽光也透著嘲笑的冷意,而竹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像是微風吹過竹葉發出的脆響,隻是,隻有西加爾知道,那又是何其殘忍?
你用如此深情疼惜的眼神,看著你對麵的人,而讓你致死思念的我卻要站在這裏,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你含情脈脈的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尋找我的影子,親愛的,你要多麼殘忍,才能這樣懲罰我對你的逃避?
就在剛才,竹取望著希爵,他說:“好吧,完。”
簡單的三個字,擊毀的卻是某些人殘破不堪,搖搖欲墜的愛意。
“西加爾,你帶他去看白城,給他們10分鍾的時間,這段時間就由你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有什麼事情……”竹取沒有說下去,他又在希爵眼底,拿到了那份灑脫與坦蕩,就算是不像,他也覺得,這個人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情,心中莫名的相信。
“是。”西加爾低著頭,看上去隻是表示一種恭謙,但其實,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地上那砸開的一團水嘖。
希爵道了聲謝,跟隨西加爾離開,門口時,竹取說:“希爵……”
“什麼?”
“以後不要再用眼藥水了,染色劑對眼睛終歸是不好的。”
希爵想說,那都是純天然無添加的,但了解這其中深意的某人,也隻是笑了笑,“好。”他說完,便關上門。
連西加爾本人都不得不承認,兩人長得極像,當年他出現在那些人麵前,就被人稱讚,因為希爵的身份,又因為他們長得像,所以他借那位神隱之子的光,那些人不敢把事情做得太過分,雖然索要也是有的,但是至少談不上當眾羞辱虐待,但後來神隱之子消失,他便成了眾矢之的,一個真正的提線木偶,在之後呢?
“想什麼?”
想現在把你眼球挖出來!西加爾惡狠狠地想,“請隨我這邊走。”他伸出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希爵扁扁嘴,走到前頭,路上,越走越潮濕,好像沿著船艙下麵走,大約走了三層的感覺,西加爾又帶著他沿著船艙直走,燈光昏暗,到處都是一件件鐵牢,裏麵囚禁著宴會的“商品”,耳邊傳來微弱的抽噎聲。
“你們上哪裏找這麼多人?”
西加爾冷冷的看他,“我可以理解你這是在套情報嗎?”
希爵翻了白眼,覺得自己真是把西加爾徹底得罪了,否則這人怎麼一看他,就恨不得上來咬他幾口的感覺?“白城呢?”
西加爾指了指最盡頭的房間,“那裏就是。”
鐵門打開,白城正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似乎正在出神,他懶懶的側頭,一看是希爵的時候,當下跳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杜澤來了,藍少加也來了,希爵……”他突然抬頭,看著一臉陰厲站在希爵身後的西加爾,露出一副戒備狀。
希爵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我沒事。”然後轉頭,對西加爾說:“西加爾,你出去吧。”
西加爾笑著舉起拳頭,“記住,你隻有十分鍾。”然後低頭,認真地看了眼時間,“十分鍾後,遊戲就開始。”說完關門而出。
白城緊張的看著希爵,“休迷拉知道你在Foraging了!”
“我知道。”
“杜澤來了,上次他放過我們,這次藍少加跟在他身邊,他就算想放水,藍少加也肯定不會同意,那小子對杜澤,就跟愛護生命似的。”
“竹取說了,不會把我交出來。”
“那是你不威脅Foraging利益的前提下!”
“你是說,他們會……”
“昨天,我們看到杜澤從西加爾房間裏走出來,看樣子,兩人是談成了什麼事。”
“西加爾那樣子,不像是能背叛竹取的人,除非……”
“除非他愛竹取!”白城喊得篤定:“過去,他知道竹取心中隻有一個死人,或許還有耐心等待,想著總有一天竹取能看到他,但現在竹取找到了一個活著的替身,你說,他最想做的是什麼?”
“殺人滅口!”想到這些,希爵歎了口氣,愛情啊,果然是最磨人的東西。
“不!他要你永遠消失!”他吼,“殺了你,隻會給竹取流更多的想念,破壞你在竹取心目中的形象,才是他最樂意做的!隻有這樣,他才會忘記你,而他又可以與杜澤聯手,省去很多負擔。”
“怎麼說得好像竹取身邊才是我該呆的地方似的?”希爵無奈的笑了笑,“白城既然你選擇了我,就要記住,這些都不是我的選擇。”他說的認真,神色凝重。
“那邱初呢?”
那個在你危難之時,能讓你想起,打電話求救的人,那個能使你露出寵溺微笑,眼神柔和的人,那個能使你在夜裏,一遍又一遍喚的人,他呢?
他能不能,使你想要在他的港灣,停留片刻?
這個問題,希爵逃避慣了,一聽到邱初的名字,腦海空白,卻沒有細想為什麼白城知道邱初,隻是搖了搖頭,“先過這關再說吧。”
白城歎了口氣,有些問題,他不能說,隻能做,說了便跟希爵徹底斷了關係,隻有悄無聲息的做,得到完美的結果,才能保全那份情誼,但此時,他被囚,牢房外,希爵孤身迎戰,他卻在考慮,那條退路,該不該給希爵……
“你怎麼了?”
想了想,咬了咬牙,“邱初,你愛他嗎?”
“哈哈。”希爵笑,笑得花枝搖曳,硬生生的擠出幾滴眼淚,“你這是替他問的嗎?”
雖然白城也想這是一場玩笑,惡搞的狗血劇,但最終,現實麵前,人人低頭:“幾個月前,道上知名賞金獵人手中每人都接到了法夫尼爾家族的一單生意,內容非常簡單……”
希爵咽了口口水,直覺不是件好事。
“追妻。”他說得簡單,的確簡單,那任務非常簡單,就是全世界,利用可利用的情報網關係網,找一個叫希爵的青年,照片附上。
“混蛋!”
“你不好奇,邱初的身份。”白城逼視著希爵:“能雇得起這些賞金獵人,每人支付50萬英鎊的定金,事成之後是300萬英鎊,親愛的,你不好奇他的身世身份。”
“白城,你瞳孔放大了哦!”
“希爵,不要把你的命不當回事,如果真的不行了,就給他打電話求救吧,他會幫忙的。”似乎還是不放心,又說了一句,“總比你落在休迷拉手裏,好點。”
“是啊,好一點而已。”希爵側頭,望著窗外,三樓的房間,接近海麵,光線昏暗,模糊了青年美好側臉,“你怎麼這麼殘忍,非要我麵對這些?”說著,他歎了口氣,轉身就要往外走。
“白城,你是誰的人?”
終於還是問了嗎,某人苦笑,他站在原地,笑得十分苦澀:“我也不知道呢。”
“是嘛。”希爵也跟著笑了笑,“不過,不管你是誰的人,都是朋友,是不是?”沒去看白城下一刻希望的神采,他推開門,徑直而出。
房門外,西加爾笑著點點手背上的表:“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