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昔日攜手
    白城看著杜澤微微一愣，“你怎麼在這裏？”
    杜澤抬頭看了眼白城，以及站在白城麵前，一臉“我什麼都知道”表情的顧希零，沒有任何回答，隻是在他驚愕的表情下，迅速劃過，然後呢？
    他徑直從白城身邊走過，白城站在他身側，輕聲問：“你不會是來抓他的吧？”
    杜澤依舊沒有回答，低著頭，黑色的風衣掃過白城垂在兩側的手，然後，融入喧鬧的人群。
    “看樣子，我們晚了一步。”顧希零順著杜澤剛才離開的方向，那裏赫然是西加爾的房間，“——你要到哪去？”
    “放手！”白城掙脫掉顧希零的手臂，“我要去問清楚，他來這裏幹什麼？他當初答應過我的……”
    “——你還看不出來嗎？”顧希零瞪著白城：“Foraging這麼大的目標，休迷拉怎麼會聯想不到？杜澤來這裏的目的不是更顯然意見的嗎？”
    “放手！”白城的聲音淒厲。
    顧希零一愣，看著白城發紅的眼睛，他聽見他說：“我要去問清楚。”那聲音悲哀，顫抖，帶著些害怕麵對現實的怯意。
    我要去問清楚。
    那表情，顧希零好久沒有看見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隻剩下白城追隨杜澤的背影，漸行漸遠。
    月光之下，隻有昏暗燈光渲染的甲板，光明早已經隱沒滄海，腳步聲越來越近，白城小跑，目標是麵前，走的一派從容的杜澤。
    誰知，在白城差一點就能碰到他的時候，杜澤一個轉身，擒拿，將白成毫不留情的摔在一側的欄杆上，“呃！”
    杜澤低頭，聲音冰冷，透著某些危險的痕跡：“你追出來幹什麼？”
    白城仰頭，“為什麼？”他問。
    杜澤鬆開手，側臉，“什麼。”他也問。
    什麼？
    為什麼要追出來？
    ——事情不夠明顯嗎？我們現在是敵人，你保護你的柏璿少爺，我為了休迷拉殿下，與你為敵，縱使攜手昔日，但此時！此刻！我們是敵人，你要打敗我，否則就等於失去一切！
    “那天晚上你答應說要幫他的！”
    “是啊。”杜澤在下一刻捏住白城的下顎，阻止他太過犀利的逼問，“我也說過了，你這是賭博！你不也沒聽嗎？”說著，杜澤歎了口氣，“你以為手裏拿著竹取的名片，他就能看在邱初的麵子上，庇佑你們？”說著，看著那隻礙眼的眼罩：“還把自己折騰著這副醜樣子！”
    白城恍惚了搖晃了一下，他向後退了一步，“……我沒有。”
    “你騙希爵上錯船，如果他知道，你認為他會原諒你嗎？”
    “我沒有……”
    看著他這幅樣子，杜澤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麼：“那晚你把名片放在我口袋裏，我已經幫你轉交給希爵了，是你自己選錯了路，怪不得別人。”
    “可為什麼來得是你？”
    “尼福爾海姆效忠墨菲斯家族，身為隊長，我來，不是天經地義嗎？”
    白城低下頭，他想，我們連發誓效忠都是在同一間教堂，也曾經為了效忠一對兄弟，不需要分開，而暗自竊喜，那些不都是促成你不會背叛我的“天經地義”嗎？
    而現在……
    長大了，有了彼此的信仰，彼此的決意，背叛曾經相惜的歲月，道一句此去經年，便要放手，不管不顧了嗎？
    “杜澤……”白城低低的喚，“如果……如果……”
    “如果你是要問，我能不能放水的話，還是勸你現在就投降，這樣省得我們為此心煩。”
    “——滾！”白城吼，他瞪著眼睛，看著不念往日情分的杜澤，身體顫抖，眼神發紅，“滾！”
    杜澤走了一步，拿出手機，撥了電話過去，“對，已經談完了，恩，沒必要再藏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了，現在就上來接我吧。”
    大約過了幾分鍾的時間，水麵急速波動，導致遊輪都有些劇烈搖晃，就在眾人都為此驚慌的時候，黑暗的水麵上，緩緩浮出一艘潛艇。
    杜澤回頭，看著一臉痛楚的白城，歎了口氣：“我給了你半個多月的時間，你都沒請邱初來，再過不久Foraging就要亂了，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我的話有多麼正確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這句話的似的，隨著話音的結束，Foraging周圍的甲板地麵上，平日裏當做裝飾品的玻璃瞬間明亮起來，整艘船傳來隆隆巨響，子彈上膛的聲音清脆沉重，然後，便看見站在甲板盡頭，一臉冷酷表情的竹取。
    “——哦？那個閣下說說Foraging要怎麼個亂法？”
    杜澤一派淡然，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潛艇頂層已經站了一排手拿槍械的黑衣殺手，而潛艇一側的大炮也早已經調整方向，對準Foraging，某人笑著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下武器。
    “老大！”藍少加急切的吼，見杜澤決心已定，他調轉方向，“白城，老大為了你扛了殿下好幾次的命令，你就這樣報答他的關心嗎？”
    白城一愣，呆呆的看向杜澤，張開嘴，卻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清楚……
    而這個時候，竹取卻揚聲笑了起來，“閣下既然來了，今晚就留下來吧。”
    杜澤沒去看向白城一眼，那冷峻的側臉仿佛已經認定了這幕後黑手就是白城本人，此時，他的視線裏隻有一臉訕笑的竹取，強者對戰，往往比的是氣魄，“嗬，今天已經晚了，明早我再來正式拜訪，如何？”無視藍少加一臉急切，杜澤笑著看向竹取。
    竹取聽到藍少加剛才的喊聲，趣味的看向白城，然後對杜澤說：“你走，把他關起來。”
    “那多謝。”杜澤說完，從欄杆一躍而下跳進海裏。
    藍少加彎腰上前拉他上潛艇，杜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有搭他的手，抓著一旁的繩索，爬了上去，他站在潛艇上，仰頭迎上白城的眼神，隻覺得心中一刺，然後跳進來船艙。
    “砰！”蓋子剛關，杜澤就狠狠的給了藍少加一拳：“誰讓你多事的！”
    “老大，還有半個月就到期限了，如果再抓不到柏璿，你回去怎麼跟殿下交代？”
    “你以為你把白城抓起來，就沒有人能阻止我們行動了嗎？”
    “至少沒有人能叫來邱初了。”藍少加揉著發疼的唇角，委屈的嘟囔。
    “是嘛！那如果顧希零也在船上呢？”
    藍少加摸著下顎，想起紐約會議桌對麵，那一臉英氣的法夫尼爾家族當家家住，一條條毫無餘地的條款，那場讓他覺得減壽十年的談判，“那他肯定也不會通知邱初。”
    杜澤一愣，轉頭看向藍少加，青年一改平日的慵懶，黃色的眼底竟然有些詭譎之色，是，他說得沒錯，沒有人會給情敵救美的機會。
    藍少加說得不錯，算得不錯，他竟然一句話都無法反駁，聲音卡在嗓子裏，想起剛才白城看他的眼底，他轉身，離開。
    但藍少加還是失算了一步，從小父母雙亡，被當做武器培養的青年並不明白，親人之間的羈絆，卻不是一個等於號就能概括的情愫……
    就像此時，Foraging上，竹取看著白城，轉頭對西加爾說了句什麼，隻是身後浩大的武裝隊伍迅速撤離，偌大的甲板之上，隻剩下三個人而已。
    “這麼說那張名片是你的？”竹取從懷裏取出名片，捏在指間。
    白城問：“你都聽到了？”但表情卻又沒太多的驚訝。
    “可笑，這是我的船，我是主宰，你來這裏第一天我就告訴你了。”
    白城看著始終保持跟Foraging並行的潛艇，苦笑起來，原來這都是你的算計，除了我之外，這艘船上不會有任何人真心為他所想，所以你把我困起來，阻止我向邱初求救。“是啊，邱初都要叫我一聲哥哥，你信嗎？”
    竹取看著指尖的名片，似乎正在考慮，然後，他抬頭，頹然一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那表情惡劣，邪氣非常，然後，他用力，名片一分為二，再撕為四，鬆手，風來，消散……
    西加爾隻在竹取撕第一下的時候，喊了一聲：“主人！”之後他垂下頭，便知道，有些事情在他還沒來記得破壞的時候，已經搭建完成。
    白城見他撕毀名片，麵色蒼白如紙，卻還是挺著背，與他對視：“希爵和邱初關係非常，如果到了你護不了他的時候，請你務必通知他，他的所在。”
    “帶下去。”
    白城離開後，竹取在原地站了好久，然後，他突然轉身，看著仍站在他身後，像是從未分開過的西加爾，那抹莫名的熟悉感又湧入腦海，“你還在這裏幹什麼？”
    “陪你。”
    這句話……“回去睡覺。”竹取搖搖頭，一定是因為希爵的原因，否則怎麼看誰都像他弟弟了！
    西加爾看著竹取的背影，緩緩的鬆開雙拳，掌間那五個鮮明的血印，異常清晰。
    你看……
    我們都在為愛折磨痛苦思念，
    卻還是甘之若素。
    就算你說生活美好未來光明自由遼闊，
    但誰又知道？
    流落在蒼穹中，斷了線的風箏
    心中的孤單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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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感冒了，唉，終於休息了，祝大家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