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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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莫離和紫萱徹底離去,靜遷才轉過身來,對著好整以暇看著她的教主大人,無奈的說道,“教主大人費盡心機抓住紫萱姑娘威脅君莊主,難道隻是要把我留下?”
披著華麗的黑金色大氅,教主大人悠然的走回坐塌,放鬆筋骨斜倚著,好笑的反問,“靜姑娘窺破了趙正廉的秘密,難道我扣著你不應該?”
靜遷一愣,腦中猛地想起在密室偷聽到的話,脫口道,“你和趙正廉是一夥的?”原本還隻是猜測,難道竟是真的?
“哈哈哈哈~”教主大人隻是笑著不說話。
靜遷心頭惱怒,“那你現在想怎樣?要殺我滅口嗎?哼,趙正廉的事情君莊主已經知曉,你就是殺了我你們的陰謀也沒法得逞。”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中的什麼毒?”教主大人笑夠了似的開口說道,完全不理會靜遷的一番猜測與威脅。
“什麼毒?”靜遷皺了皺秀氣的眉頭,大眼閃過疑惑之色。
教主神秘兮兮的對她比劃了下口型。
靜遷仔細看著他的口型,自己喃喃念道,“沒…中…毒。”驚訝的睜大雙眼瞪向他,什麼?沒中毒?被他耍了!
“沒錯哦,喂你吃的根本不是毒藥,隻是普通的清心凝神藥哦~”教主大人惡質的笑道。
混蛋!靜遷腦門蹦出青筋,覺得這個禦火教教主簡直是不可理喻,當下決定不再聽他任何話語,反正自己沒中毒,想留住她也得看她願不願意!
足尖一點,身體向門外疾衝,誰料她一動,那些本來在廳內跳舞的舞姬,紛紛揮著水袖向她纏去。靜遷眼明手快止住身形,連連淩空翻了兩個跟頭才避免被裹住的命運。眼見眾女擋住門口,她隻得雙掌在胸前一橫,催動內力,長腿一勾,將離她最近的一個舞姬絆倒在地,左臂輕抬,擋住一女的攻勢,就著纏繞在胳膊上的薄紗,將人猛地一拽,甩到另一邊,右手如穿花蛺蝶一般探到另一人身前,迅速封住穴道。手腿相互配合,身姿甚是優雅,幾乎不費什麼力,眾女已倒在地上。
靜遷輕笑,提氣待要出門,耳後忽的傳來一陣衣袂風聲,她神色一動,勁隨心使,轉身揮掌,然而隻打中了輕飄飄的大氅。靜遷暗道不好,果然聽見砰的一聲,小樓的門被關閉,一個高大挺立的身影站立在門前背對著她。
“你就這麼想走?”教主大人語氣平靜,蘊藏著一絲被壓抑的情緒,“君莫離明明就拋下了你,你為什麼還要去找他?”
靜遷有點莫名其妙,她不去找師父難道要和他這個大魔頭待在一起嗎?
“我還有要事在身,恕難奉陪!”
“嗬嗬~”教主大人低笑著半轉過身,露出側臉,語氣邪氣狂妄,“難道你不知道,從你透露名字的那一刻,你就注定要留在我禦火教了!”
靜遷蹙眉,盯著他陰暗的側臉,“名字?”難道他知道我是寒月宮宮主?想到趙正廉針對寒月宮的種種陰謀,靜遷心下凜然,寒月宮到底怎麼招惹他們了?
“既是想留我,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靜遷淡淡的開口,豈有此理,這些人未免也太不把她寒月宮放在眼裏了。暗暗凝集內力於雙掌,烏黑的眸子緊盯門口站立的高大身影。
教主大人緩慢轉身,靜遷見機立刻搶身上前,雙手靈活的攻向他麵門,長腿狹著勁力毫不猶豫的提向他下盤。教主大人一邊出手格擋,一邊稱讚道,“果然好功夫!”
靜遷心中暗驚,這教主的功夫未免也太深不可測了,不僅輕描淡寫的擋住了她的招式,甚至兩人內力相接的時候,她的手臂被震的隱隱發麻。
兩人從門口打到廳中,燭光被兩人的內力所激,搖晃不定,靜遷瞥見眼地上飄落的大氅,計上心來。待一招被教主大人擋住,她順著內力後翻一個跟頭,落定到大氅邊,足尖一勾,左手將黑金色大氅向教主大人麵門拋去,見他視線被遮,灌注了全身內力的一掌迅速拍去。
教主大人見她勾起衣服,已覺不好,待大氅遮擋麵門,他心思電轉,並不準備伸手阻隔,而是蓄力於左掌,準備以一招換一招。
昏暗的燭火搖搖擺擺,黑金色的大氅從教主身前落下,靜遷的右掌已然要打中教主大人的胸口,卻見大氅下露出一張她熟悉至極的麵容,狹長上挑的桃花眼,點漆的眸子……
“是你——啊……”
靜遷驚慌的收回右掌,內力反震,加上教主大人謀而後動的左掌拍到她的左肩,靜遷喉中一甜,嘴角溢出鮮血,身子也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落在地上。
靜遷吐了兩口鮮血,掙紮著坐起身子,雙眼死死盯著那個高大影子,指尖顫抖著在懷中摸索著什麼。
教主大人沉著目光靜立在原地,原本那一掌若是打中他,他雖然功力深厚,也不免要受重傷,到時她若想走,簡直是輕而易舉。為什麼,為什麼要收回掌力?疑惑的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靜遷,隻見她的雙眸中迸發出驚喜、悲傷、哀愁等各種情緒。他為之所惑,緩步走到她身前,彎下身,見靜遷激動的望著他,嘴中細微的說著什麼。
“你是誰?”教主大人審視的俯視著她。
靜遷受傷太重,幾欲撐不起身體,她硬挺著一口氣,顫抖的將從懷中摸出的物品要交給他。
“給我?”教主大人疑惑。
靜遷微微點了點頭。
教主大人伸出寬大的手掌,靜遷攥緊的右拳緩慢放到他的手心,教主大人隻覺得手心一陣溫熱,倏地細白的手掌脫離了他的大手,卻是靜遷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他下意識伸手要抓,掌心卻膈到一個硬硬的物體。他抬眼看向手心,是一枚老舊的銅幣。這一眼幾乎讓他站立不住,神智如遭雷擊。腦中轟轟然,多年前的記憶有如萬馬奔騰,又似潮水一般呼嘯湧動!一時間,他又是悲,又是喜,胸腔中塞滿了各種酸甜苦辣。
“是你嗎?靜兒……”原本邪氣詭異的男人,此刻如同惶恐的少年一般,小心的抱住昏迷在地的靜遷,眼神驚慌失措。
他一邊快步向內室走去,一邊吩咐佇立在一旁的侍女,“快去把紫薇叫來!”腳步慌忙錯亂,沒有了半點大教主運籌帷幄的淡定。
教主大人將靜遷小心的放在軟床上,修長的手指撥開她臉上淩亂的發絲,溫柔的擦拭掉她唇邊的鮮血,歎了口氣。烏恒靜靜的打量著床上的人兒,烏黑細軟的頭發,秀氣的眉,色淡卻不稀疏的眼睫,以及此刻被閉上的沉靜黑眸。
明明他腦海中那個小小的靜兒長大後就該是這個樣子,為什麼他居然沒有認出來!烏恒心中惱怒愧疚,要是早點認出,他又怎麼會傷她一絲一毫?
低頭看向緊握在自己手心的銅板,想起什麼似的急忙伸手從懷中掏出係在脖子上的另一枚銅板。將兩枚銅板並立在一起,老舊的銅板麵上刻著歪七扭八的“靜”和“恒”字,烏恒眼角酸澀,他的靜兒,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啊……
門口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進來一位容貌俊秀的青年,烏恒翻掌收起手中的銅板,抬眼說道,“快來給她治傷!”
青年神情一緊,顧不得多問,當下按烏恒吩咐,給床上的人看傷。
“尊主,這位姑娘內傷過重,恐需調養幾個月。”青年檢查完了說道。
烏恒皺眉,眼中流露出一抹痛惜,“傷的這麼重?”
青年瞧見尊主的神色,心中大為驚訝,臉色卻不敢表露分毫,隻是小心謹慎的說道,“她左肩骨碎裂,要想完全恢複,起碼也需要三個月,加上內力反噬,髒腑受損,近半年恐怕是不宜動武了。”
“那你快些給她治療。”烏恒急忙道,心中暗悔自己下手過重。
紫薇唰唰大筆一揮,寫下一副方子,交給侍女去抓藥,他自己則取出銀針,看了眼床上的人,略有些為難,“尊主,她傷在肩膀,得將她肩部衣服去除才好固定。”
烏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原本狹長的眼眸眯了眯,閃過一絲不悅,“你告訴我怎麼做?”他堅決不願別的男人碰到他的靜兒。
紫薇連忙垂下頭退到一邊,惶恐的將如何固定告訴尊主。烏恒本也是武學高手,骨傷骨裂那是常有的事,紫薇一說,他就明白了。
當下小心的解開靜遷的上衣,露出她的左肩膀,隻見左肩已然烏青呈黑紫色,腫的老高。烏恒用手指細細摸出斷裂處,仔細的對準位置,將藥膏塗滿後再用繃帶纏住。整個過程他屏息凝氣動作輕緩,生怕弄痛了他的靜兒,饒是這樣,靜遷細白的額頭還是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臉色俞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