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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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靜遷輕輕呼了一口氣。扯下一塊衣擺擦幹淨君莫離身上的血跡,原本高度集中在包紮傷口上的注意力,突的就如脫韁的野馬一樣跑開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阿離師父的裸身呢!光潔柔韌的肌膚,清晰突起的鎖骨,以及胸膛上櫻紅的兩點——呃,打住!打住!
唔!要流鼻血了!
“你氣息亂了,怎麼了?”君莫離忽然睜開眼睛,轉頭問道。
靜遷坐在他身後,聽到他的話差點跳起來,慌忙找理由說道,“呃,我,我是看師父身上好多傷口——”
“說過了不要叫師父!”君莫離蹙眉糾正道。
“啊?哦,我又忘了!”靜遷愣了一下。
君莫離披起內衫,轉過身正麵對著她,語氣極其認真,“下次不要忘了!”
“嗯。”不敢直視君莫離的眼睛,靜遷低著頭,正好看見君莫離胸口的劍痕。剛才忙著包紮傷口沒注意,現在看了才發現,劍傷堪堪擦著心髒,要是再偏一點點,靜遷有點不敢想。
見她怔怔的望著他胸口的傷痕,君莫離穿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微斂住雙眸,語氣平平,“已經沒事了。”
“我可以碰一下嗎?”靜遷有點遲疑的問道。
君莫離點點頭。
靜遷小心的將手放到君莫離胸口,皮膚相觸的時候兩人都不自覺的微微一震。君莫離遮掩住幽暗的眼神,低頭看著靜遷輕輕的撫摸他的傷痕,仿佛怕多用點力就會讓他受傷一般。
“對不起!若不是我——”靜遷喃喃道,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君莫離忽拉好衣襟站起身,靜遷沒防備向後倒了一下,抬頭愕然的看著君莫離。君莫離背對著陽光,看不清表情,隻聽見他低沉著嗓音說道,“不要再說對不起!”
“什,什麼?”被君莫離強大的氣勢壓迫,靜遷有點沒聽清。
君莫離定定的看了她一會,才轉身說道,“我什麼也不記得,如果你要說對不起,就等我恢複記憶再說吧!你現在什麼也不欠我。”
啊?什麼意思?靜遷有點莫名,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是常年相處讓她知道,她師父此刻已經生氣了,如果不按他的意思辦,那麼她會很慘的!
默默的走到她師父身邊,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師父突然生氣了,靜遷小心翼翼的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怎麼辦?那兩人應該是禦火教的,他們既然回去了,估計很快又會有人追上來。”
抬頭見君莫離神色不變,靜遷又接著說道,“阿離——哥哥,你現在受了傷,而且身份暴露,要是被困在這裏的話,就不妙了。”
靜遷擔憂的望著君莫離,卻見他的臉色有了微妙的好轉,雖然還是冷的像冰塊,至少現在已經是薄冰了。
“我已想到過沼澤的方法了。”君莫離心情好轉了點,大方的告訴了他的打算。
靜遷這下生氣也不是高興也不是,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隻能瞪大一雙黑亮的眸子敢怒不敢言。早想到了辦法早過沼澤不就好了,非得受了一身傷才說!她一邊采集幹枯的樹枝,一邊腹誹。阿離師父下山這三年變了好多啊,究竟是誰把她簡單明了的師父教成這樣的!
遠在奔波途中的莫大管家又打了個噴嚏,默默的看了眼天空,很好,天氣晴朗,他也不可能感冒,究竟是誰在背後惦記他?
君莫離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做兩雙鞋子!他們采集枯枝,用長草編織到一起,做的又寬又大套在腳上,借助寬大枯枝的浮力,施展輕功快速行走。
靜遷鬆開綁腳的草繩,雙腳踏上堅硬的地麵,仿佛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這片沼澤地真是很大,若不是君莫離想到這個好辦法,恐怕他們隻能望沼澤興歎了!即使是君莫離功力深厚,帶著靜遷在這個沼澤地上疾馳了一個時辰,此刻也是勞累不堪了。
此刻兩人正坐在樹下調息,現在也不用擔心會有人追上來了,即使有人想得出這個法子,也得有深厚的內力做支撐,不然也隻能深陷沼澤,神仙難救了!靜遷的心情很愉快,盡管饑腸轆轆,還很有心情的打量周圍的環境。
任誰也想不到巨大的沼澤對麵居然是一片古意蔥蘢的樹林。高大筆直的樹木到處都是,連野草都有半人高。林間野禽啼叫,草叢中悉悉索索仿佛也有野獸。今晚難道要睡在樹上嗎?靜遷打量了下四周,抬頭看看了高大粗壯的樹枝。
君莫離調息完畢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一臉糾結瞪著樹的靜遷,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說道,“不必擔心,晚上有著落。”
靜遷瞪著眼睛看向君莫離,這鬼地方還能有著落?
將信將疑的跟著君莫離向林中走去,眼見太陽已經要看不見了,叢林中悉悉索索的聲音也多了起來。
直到手裏捧著熱騰騰的飯碗,靜遷才勉強回過神來。扭頭看著和一白須老者聊的滿麵春風的君莫離,靜遷覺得自己一定是眼睛瞎了。放下飯碗用力揉了揉眼,再睜開,白胡子老頭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女娃娃,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要老頭子幫你看看嗎?”
靜遷嚇的一扭頭,她師父正一臉慈祥的看著她,還柔聲問道,“是不是中毒後遺症?”靜遷全身汗毛炸起,連頭發絲都要豎起來了。見君莫離還盯著她,慌忙捧起飯碗,說道,“呃,我是有點困了,對,困了,吃完飯我就去睡覺!”她一定是在做夢!她高傲冷絕猶如冰山美人的師父,怎麼可能會笑?
在黎羌族人熱情的招待下,靜遷終於吃了一頓飽飯,這才被安排到一個小屋內歇下。
沒錯,他們現在是在黎羌族!傳說中野蠻、原始、不懂禮儀的黎羌族!話說君莫離告訴她晚上有著落的時候,她還在猜測他們是要在哪棵樹上築巢。沒想到君莫離居然把她帶到了黎羌族!就在她以為黎羌族野蠻粗魯要打架的時候,君莫離居然笑了,不但笑了,還嘰裏咕嚕說了一大段她聽不懂的語言,然後,他們就被熱情的迎進了寨子。寨子裏烹羊宰牛,如同過節似的一片歡樂,簡直是把他當天神一樣迎接。
靜遷氣鼓鼓的坐在床邊,阿離師父一定是故意的,她找的借口一聽就是假的,他偏偏假裝信以為真,讓她吃完飯就休息。外麵那麼熱鬧,她怎麼可能睡得著!阿離師父一定是想和那個如仙子下凡一樣的姑娘單獨在一起,才把她支開的!那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對君莫離有情的!別問她為什麼知道,反正她就是知道!
鬱悶煩躁的掀開被子一頭紮了進去,腦子裏一會想著君莫離在外麵跟那個仙子姑娘說話,一會想著陳清婉還是他的未婚妻,他師父這是不忠啊!太過分了!一定是有人把阿離師父教壞了!
“阿嚏!阿嚏!”悲催的在客棧吃飯的莫大管家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和他同桌的‘陸小莫’和‘音染’悄悄的把自己飯碗挪開了點。
靜遷就在這一片歡聲笑語聲中沉沉入睡,她接連多日奔波,身體已是勞累之極,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
洗漱完畢走出房間,靜遷不免有點赧然。在別人的地盤,自己居然睡的這麼久,真是太不禮貌了!
君莫離瞧見她倒也沒說什麼,隻是招手讓她過來。靜遷默默走到他身邊,打量了他一番。君莫離換了一身白衣,大小合身,領口和袖口還以絲線繡了複雜的花紋,看著甚是精致貴氣,襯著他本來就俊美無儔的容貌更是奪目三分。
靜遷又不著痕跡的打量了眼坐在君莫離對麵的少女。是昨晚那個姑娘!隻見她十八九歲的年紀,容貌清麗絕倫,舉止嫻靜,同樣也是一身錦繡白衣,與君莫離相對而坐,儼然是一對璧人!難怪昨晚一見人家就笑開了,她和他相處那麼多年也沒見他那樣笑過!心中微微泛酸。
此時他正與昨晚那位仙子姑娘手談,見她過來後,便向那姑娘微微一笑,道,“勞煩紫萱了!”
“君大哥客氣了!”聲音清脆有如玉碎冰盤。
靜遷聽著兩人莫名其妙的對話,正納悶著,君莫離直接拎起她一隻手,露出一截白皙手腕出來。
“啊?”靜遷疑問的看向君莫離。
“把脈。”君莫離淺淡的說道。
聞言,靜遷乖乖的伸著手,等著把脈。
見此,這位叫紫萱的姑娘倒是一笑,“兩位還是隨我到房間吧!”說罷,轉頭先行。
“也好。”君莫離讚同的說了一句,看了靜遷一眼,示意她跟上。
靜遷默默的看著兩人前行的背影,緩了緩氣,提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