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跨越七海的光 第九章 回憶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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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間依然是帶著陽台的,以為我喜歡在晚上看星星,也不知道在這一刻會有多少人和我一起仰望天空呢,或許,你也曾看過,同一片的星空。
我翻開被托爾特的詩集,這種文藝的的東西還真不適合我,看著書裏夾著的剪切下來的報道,食指輕輕滑過照片上人的臉龐,這一次,我們不會再錯過了。
拿起筆,在下方寫上。“從此我不再會坐著等未來。”
時間倒帶。
一個人在黑暗中的感覺,很不好,但是也算不上很差。
我靠在樹上,感受夕陽被一點點剝離。緊了緊領口,有些冷了。
我探索著去拿盲杖,卻摸到了幾個字。是貝托爾特的詩集,暗自罵了一聲太粗心竟沒發現身邊還有其他人。繼續摸索著,手指尖碰到一片溫暖,那一刻,我看到了,光。
他輕輕握著我的手腕,將導盲杖交到我的手中。好吧,我承認,從來沒有覺得那根棍子這麼涼過,因為真的不想離開他的掌心。暗自罵了自己一聲像什麼話啊,七海幽亦。
握緊了盲杖淡淡的說了一聲謝謝。
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複,雖然我無論閉上眼睛,還是睜開都是沒有什麼區別,黑暗就是黑暗。
“一個人嗎?”他問。很低沉的聲音,比起大人和湘來說,說不上非常好聽的那一種,但是卻莫名奇妙的讓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不是,我在等人。”
我喜歡在這裏,這裏很安靜,現在的我越是呆在吵鬧的地方,心裏反而越空虛。今天是我失明的第五十一天,睡醒睜開眼睛,卻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的感覺很不好,很不好。
我起身,可是腳下一麻,向前倒去,心中冷笑,我的平衡感已經變得這麼差了。
淡淡的茶香伴著青草香,很好聞的味道,莫名的叫我很安心,這種感覺,這種溫度,好熟悉,可是,他的聲音我是第一次聽才對。
“沒事吧。”他問。
“恩,坐了太久,所以腿有些麻了。”離開他的懷抱。剛要離開,手腕被人抓住。
“不要隨便亂走,如果是等人的話,還是在原地比較好。”
微微一愣,還真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啊,是怕傷到我嗎?
“恩,我知道了。”摸索著,把身體靠在樹上。
“現在你可以走了。”
對方遲遲沒有動靜,我的逐客令是不是下得太明顯了。“你身上沒有消毒水的味道,你既不是醫生,也不是病人。我想,你應該有自己要忙的事吧,無論是探病還是身體檢查,我都不希望耽誤你。”
“沒事,我隻是到這裏隨便看看而已。”
“是嗎,這麼說來,隻是……一個過客……而已了。”我喃喃自語,也不管對方聽不聽的見。
“過客嗎?”他他的聲音很低,讓我很安心。
“如果隻是過客的話,有什麼不開心,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出來心裏很舒服。”他低低的說。
“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我又憑什麼跟你說。”我把指甲扣進身後大樹的紋路。
“因為我隻是個過客……”他把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我隻希望,你能好受一點。”
我順勢把頭靠在他的身上。或許,我真的累了,或許,我可以暫時卸下偽裝,或許,我們明天就不再見麵,或許……
有液體從眼睛流了出來,開始溫溫的,隨著流到臉頰,越來越冰冷。我已經忘記了,我到底有多久沒有哭過了。
“對不起……”頭發被溫柔的撫摸。
“對不起……我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強,對不起……就讓我盡情的哭一會……”
落日的溫暖漸漸褪去,他把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用濕巾擦幹了我的淚痕。
“謝謝。”
“沒什麼。”
“謝謝你,讓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哭過之後,我才找到了原來的自己。啊嘞,想一想以前什麼時候這麼虧待自己過……所以,真的謝謝你了。”
聽到他,把外套的第一個扣子扣上,“那個,你不會是想讓我洗衣服吧!”
“……”
“要洗也可以,不過可不可以不要手洗。”
聽到他在輕笑,“果然,這樣才是你。”
攥緊了他的外套,“你說什麼,你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