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往事,奠念誰的靈魂  第九十六章 殷殷襯酒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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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先前線人書信所述,夏侯青蕪生子後背腰際有一暗色胎記。之前偷入長樂宮本撞見了皇甫辰沐浴,卻不知辨別之法,滿心隻想著一解乞巧節那夜他同皇甫安陽禁倫關係。而後於私闖上林苑尋皇甫極卷宗被皇甫陌搭救,當時明明已動了驗證的心思,偏偏皇甫陌醒的不是時候,斷了她西鑰香染的念想。
    一來二去,幾次錯過了時機,稍感惱人。西鑰香染同夏綰走在長廊裏,心裏反複掂量之前計劃,這一回想,反倒就將西鑰香染自己攪得不快。不過,西鑰香染揚了頭,掃向一側平靜的池水,忽地淡淡笑起。
    相比於皇甫陌,皇甫辰從種種跡象尋來更似夏侯青蕪所出。不止是那夜她西鑰香染於長樂宮銀盒之中發現了夏侯青蕪畫卷,更是在皇甫極召眾人宣告重建流音宮一事時其展露明顯。一切蛛絲馬跡皆可推論為皇甫辰便是夏侯青蕪之子。隻是,這九方皇宮之中隱秘重重,就算鍾離明白地在桃花宴上表現出對皇甫辰的不喜之情,就算皇甫辰一直都對羯疆風情所有鍾愛,她西鑰香染為求周全穩妥,也還是得親自驗證一番。
    更何況依據上林苑卷宗記載,皇甫陌與皇甫辰乃同一天降生,還均被有心人以墨跡隱去了母妃名號,實在可疑。此事還需謹慎,切不可太過急躁而出了亂子。
    夏綰看得自家主子盯著靜靜的池水好不容易笑起才一會兒,就斂了笑意,微微皺眉。也忍不住地跟著皺起了眉,近幾天來西鑰香染總是情緒無常,除去昨日同皇甫治於漪瀾水榭用膳時還帶了愉悅,其他時候便總是笑一時愁一時,更有時還會莫名地紅了臉,這所有一切舉動都快讓夏綰茫然無措了,卻又不敢開口詢問。
    “唉。”西鑰香染低下眉,都要怨那皇甫陌,為何偏偏出現亂了她西鑰香染所有計劃,為何用那樣柔柔的模樣注視著她,為何令她西鑰香染一直不停地想起皇甫安陽曾說之話,為何現在心口還是悶疼悶疼,擾得她西鑰香染無法安心思考計劃。
    皇甫陌,你究竟有何意圖?是真情還是假意?所圖為何物?怎的就看不透你那深深的眸子裏藏著的心思,怎的就猜不到你撲通跳動的心髒裏裝著的念想。每次每次,總是讓她西鑰香染猝不及防;每次每次,總是像一顆石子不明所以地就躍入她西鑰香染的心湖激起漣漪無數;每次每次,總是逼得她西鑰香染忍不住地想起他,想起他曾經的話語神態,然後又暗自惱怒。
    難道皇甫陌,你當真就沒有一絲絲的破綻可尋?
    西鑰香染瞥回目光,直直看向長長似無盡頭的走廊,又忍不住歎了氣。她不信,不信皇甫陌身上毫無弱點,既是他要主動來招惹她,那她西鑰香染便要將之前所受還了回去,她這就要尋出皇甫陌弱點,好利用其套出皇甫陌心中所想。
    西鑰香染憤憤地想著,忽地加快了腳下步伐。“娘娘?我們這是要往哪兒?”夏綰見狀也跟著快了腳步,追在急急的西鑰香染身後不解地問道。“去太平宮,我有話要與安陽說。”西鑰香染匆匆地回應道,若她不知該如何對待皇甫陌,那皇甫安陽興許會知曉一二。
    “染妃?怎會忽地來訪太平宮?”西鑰香染邁入外殿時,皇甫安陽正躺在屋內長椅上挑選著帶往江南的發釵,見得難得的訪客,有些驚異地直了身。西鑰香染對著皇甫安陽莞爾一笑,想之前兩次來這太平宮,一是為賞戲曲而來,一是為結盟對付莫爾珊而來;這第三次,卻是為了皇甫陌而來。
    “可否先令一旁侍女退下?”西鑰香染輕輕說著,走至圓桌前坐下。皇甫安陽見西鑰香染眉間的嚴肅,頓了頓揮著手令殿內所有婢女皆退守門外。西鑰香染見屋內再無外人,才舍得正了臉色,對著麵露疑惑緩緩走向她的皇甫安陽開口道:“之前安陽公主曾說與我,我乃是因二皇子傾心才引得莫妃嫉妒毒害於我,可對?”
    皇甫安陽聞言,不禁憶起那日大牢內莫爾珊淒慘的模樣,輕輕咽了咽後才點點頭。“可自那時知曉二皇子心意後,我便一直猶豫,不知該再如何麵對二皇子,畢竟此事並非出自他口中,我也不敢冒然當真。可心裏卻隱隱覺尷尬,見到之時也不好再如之前般直直相看了。”
    “染妃之意是?”皇甫安陽看得神態略顯嬌羞的西鑰香染,睜大了水靈靈的眼坐了下來。“故我思前想後,才下了決心。若是一直對這情思茫然無措,倒不如自己親自確認了好。這才來了太平宮,想向公主打聽打聽,不知二皇子他有何破綻可尋?”
    “陌哥哥破綻?”皇甫安陽愈聽愈感茫然,雙眼明明流出疑惑看向西鑰香染。“我想,若是知曉了二皇子任何一破綻,那我大可用以當麵問出他真心,這樣也才好理清自己情感,免得再做徒勞猜想不是?”西鑰香染溫溫地說著,再看得皇甫安陽恍然大悟的表情後心裏才稍稍鬆了氣,慶幸未在皇甫安陽麵前露了端倪。
    “原是如此,那安陽倒是知曉陌哥哥一短處,其實宮中眾人亦知,陌哥哥他一向不勝酒力,小酌三杯便醉得不省人事倒地不起了。”不勝酒力?西鑰香染聽得如此,心裏忽地起了笑意,難怪之前酒宴之上每每見皇甫陌,總是悠悠品著茶,從未飲過酒。隻是想不到,看似深深不可測的皇甫陌竟會酒量如此之淺。
    “果真?那我豈不是可邀了二皇子小酌幾杯,趁他酒意上頭時問出他心中所想?”皇甫安陽重重地點了點頭,“染妃這一計倒是極妙,那安陽便在這太平宮內坐等染妃尋得的結果了。”西鑰香染對上皇甫安陽盈盈的笑顏點了點頭,“嗯,倒是我還得先謝了公主相助。”
    若是皇甫陌不勝酒力,那她西鑰香染大可以邀他來至靖陽宮,待他醉倒在地後褪下衣袍,隻一看後背腰際是否有暗色胎記,不就知曉了夏侯青蕪生子為何人了麼?西鑰香染告別皇甫安陽走離太平宮時,臉上帶著濃濃笑意,眸間是十足的自信。
    “娘娘為何如此欣喜?”夏綰好不容易見得自己主子如此開心,也忍不住湊上前問道。“綰兒,明夜我便可辨出何人為我一直苦苦尋找之人。”夏綰一聽,瞬時睜大了眼,“娘娘之意可是……”西鑰香染篤定地點頭,“正是。”
    “可是,娘娘打算如何?”夏綰見西鑰香染如此自信,心生不解。西鑰香染聞言,倒是轉身,直直看向夏綰雙目泛光,“明夜,我將邀二皇子前來靖陽宮小酌一番,到時候便可知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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