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往事,奠念誰的靈魂 第九十章 奠念誰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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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深,靖陽宮內,西鑰香染著了一襲白衣,扮作迷蒙佳人徐徐從內室走出。配之其披散垂下的青絲,以粉塗白的麵頰,簡直就若從陰怨黑暗之中尋來人世的幽魂。
“娘娘!”等候在座的夏綰見得如此,先是驚得渾身一顫,才定下心起身迎向西鑰香染。“綰兒,我這一身裝扮如何?”西鑰香染舉起雙袖,原地轉了一圈,對著夏綰微微一笑道。“嗯,再配上陰鬱怨恨的神情,就更似安妃了。”西鑰香染聞言得意仰頭,“待我一會兒飛旋於屋頂看那眾人反應,定是極為有趣的。”
西鑰香染想是如此,對上亦是眼含期待的夏綰,兩人不約而同地竊笑起來。
而夜更深,九方皇宮靜謐如斯,長長不見頭的回廊裏,好不容易才讓西鑰香染尋得一舉著火燭的宮女。“……”隻見那宮女正是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著,忽覺得身後有了異響,驚得聳起肩,趕忙低頭快步行進。西鑰香染料到這反映,愉悅地一個躍步,揮舞著衣袖從宮女麵前迅速地飄了過去。
“啊!”小宮女隻見得眼前忽地一抹白色身影飄過,披散了頭發還露出半張蒼白的臉,嚇得不由大叫,棄了手中的火燭,慌亂便跑了起來。“陛下為何辜負於我?為何臨產之夜都不想來看我一眼?陛下,這些年,幼安一個人苦啊。”西鑰香染顫著聲,邊追著小跑的宮女邊陰冷冷地說著。
“安、安妃娘娘?”小宮女耳邊盡是抱怨之聲,心更慌,才跑沒多遠就嚇得絆倒在地。“為何辜負於我?”西鑰香染瞅準時機,低了頭徐徐地無聲地現至宮女麵前。小宮女抖著身子,怯怯地抬了頭,看得麵前白衣飄飄麵無血色的女人,再是來不及驚叫整個人便已似虛脫昏了過去。
“唔,真是經不住驚嚇。”西鑰香染有些失落地抱怨著,可見自己扮作趙幼安幽魂如此之像,又忍不住輕輕彎起嘴角。一個騰身躍上屋頂,揮舞著衣袖直直朝著清寧宮的方向行走了去。
“皇後娘娘這幾天心情頗佳,胃口也好了不少。”兩個宮女正從清寧宮內殿出來,走至通向外殿的石子路上,言論著鍾離今日狀況,卻忽地覺身後一陣寒意,頓了片刻後,兩人顫顫地轉過身。“皇後姐姐,幼安思念陛下思念得好苦啊。皇後姐姐可曾知道,幼安那夜有多絕望?”西鑰香染運氣踏著步,飄然盤旋在宮女周圍。
而之後,在宮女發出淒厲的尖叫之前,西鑰香染就已灑然地躍上了清寧宮屋頂,輕輕笑著看內殿已暗了的屋子再亮起微微的燭光。“半夜三更,你二人作何?可知已擾了娘娘清夢?”冉竹責難的聲音接著便響起,西鑰香染見目的已成,再是不作停留,朝著下一個目的地動身。
既是鍾離已知曉,那為達她目的,還須讓讓皇甫治與皇甫安陽也見上她扮的趙幼安一麵,才好讓鍾離相信宮女所言非虛,趙幼安冤魂作祟一事可是為鍾離心愛的太子和公主所見。西鑰香染心裏正美滋滋地算計著,一手已推開了景仁宮內殿的木門。
“誰?”皇甫治才剛躺下,還未深睡,忽聽得木門被打開,立即從床榻坐起,轉頭看向清幽月光灑向之處。可皇甫治細細看去,卻不見人影,正打算起身點亮燭台,好看個究竟時,床榻末端忽地便坐上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
“你!“皇甫治驚得額上一頭冷汗,可身子卻未動一下,隻縮了縮後驚恐地看向散亂了頭發的西鑰香染。西鑰香染看得皇甫治這般反應,心裏可是有趣了,可偏偏她正扮作癡怨的趙幼安,可不能因為如此便笑出聲來。
嗬嗬,西鑰香染定下興奮,才顫著聲音對著蜷縮了身子的皇甫治幽幽道:“你可是治?可有見過我那可憐的孩兒?不知他喪了母獨身一人處於這九方可還好?不知他是否還記得他那出身江南的母妃?”西鑰香染狠狠地低下頭,嗚嗚咽咽地說著。
“你、你、你可是當年的安妃?你、你不是已經……”皇甫治話說至一半,再也不敢說下去,整個背都被冷汗浸透。西鑰香染見得皇甫治已認出了趙幼安,也不作停留,舞了衣袖便消失在景仁宮內殿。隻留得皇甫治一人繃緊身子愣在原地。
“哈哈,真有意思。”西鑰香染本打算也讓皇甫安陽見見這幽怨的趙幼安,可白跑了一趟太平宮,卻見不到皇甫安陽。才猜測其定是夜裏偷偷又去了長樂宮,與皇甫辰相親相愛了。西鑰香染反複想了想,憶起自己之前曾見過兩人恩愛那臉紅心跳的情景,忍不住咽了咽隻得打道回府。
可順了回靖陽宮的路,正巧行至廣陽宮的屋頂。皇甫陌。西鑰香染心裏輕輕念了一遍這名字,腳步幾番猶豫,還是忍不住躍步入了內殿外的庭院。因她西鑰香染也想看看,若是皇甫陌見得此景,當是如何反應。
隻是皇甫陌不似他人,這般夜深,不在內殿歇息,卻獨身一人坐於庭院石椅之上,看得夜空一輪明月皎潔,眉頭微鎖。可目光一轉,卻見得不遠處屋頂之上,一身著白衣的女子正直直地看向他。
“!”怎是讓他皇甫陌先發現了她西鑰香染,這可不好。西鑰香染沒料想自己還沒動作,便已讓皇甫陌率先看了去,不禁有些慌張。正猶豫著自己是否應開口說話,又怕即使故意壓低了聲還是會被皇甫陌給認了出來。最後為了穩妥,隻好立於屋頂,繼續直直看向同樣是直直望著自己的皇甫陌。
自莫爾珊一事後,她西鑰香染還未同皇甫陌見過麵,心裏本來也複雜糾結;偏偏忽地就與他這樣四目相對,撩得她西鑰香染內心愈發混亂,之前皇甫安陽、莫爾珊話語仿佛還停在耳邊,看著皇甫陌望過來的視線,隻覺得即使隔著清亮的月光,即使他並不知曉眼前的白衣女子便是她西鑰香染,那視線也還是令西鑰香染臉頰發熱,不敢再看下去。
故西鑰香染果決地扭了頭,斷開與皇甫陌之間糾纏的視線,轉了身便躍步從屋頂飄然離去,至始至終默默不言。隻是皇甫陌看得女子幽幽的身影消失眼前,原先微微皺起的眉不禁更深,連雙眸也隨之黯淡下去。
“呼。”西鑰香染回至靖陽宮內殿時,忍不住重重地對著夏綰吐了口氣。“娘娘如何?”夏綰見西鑰香染青絲淩亂,伸出小手輕輕替西鑰香染理著亂了的發絲。“嗯,綰兒放心,今夜宮中見得安妃冤魂之人可是不少,你我隻待明日宮中一場騷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