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重重,誰是誰的羔羊  第六十九章 前塵舊事,恨不勝收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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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林苑,乃是藏管九方人事名冊之地。上至皇甫皇室下達諸宮婢女,皆悉數記錄在冊完備保存於此。而此處,也正是西鑰香染今夜目的。
    上林苑隻一層,踏入閣中便分作兩側,左側載有九方名冊,右側則是其邊界王朝密卷。西鑰香染瞥了右側一眼,便邁了步伐直直走向左側,奔著皇室宗親那一列去了。隻見木架之上資料安放甚是工整,從左至右依次為皇甫極、鍾離、皇甫治、皇甫陌、皇甫辰及皇甫安陽,而隔開一排乃是後宮妃嬪卷宗,木牌上皆標有宸妃、安妃、染妃及莫妃。
    嗬,看來這詳盡的備注不僅方便了卷宗管理之人,更是方便了她西鑰香染。西鑰香染輕輕一笑,伸手便直直取了皇甫陌的卷宗。翻開細細看來:皇甫陌誕於洛基二十二年,即是夏侯青蕪入宮一年之後,其母妃乃是…西鑰香染看得正是仔細,卻見皇甫陌卷宗之中母妃一處無端印出一塊墨跡,正好是遮住底下字跡。
    而餘下內容卻依舊是幹淨工整,記下皇甫陌今年已是二十又一,尚未婚娶。可這偏偏不是西鑰香染所需的,她辛苦奔赴至這上林苑,是為了探出皇甫陌身世有何異常,無奈卻發現記錄卷宗似已被人有意修改了。
    西鑰香染皺眉,緩緩合上手中卷宗。其中看來,皇甫陌與苗疆並無瓜葛,那他眼下相助莫爾珊是出於何意?且不說這糾結之處,又是誰會有心地遮掩了皇甫陌母妃一處。西鑰香染越是想,就是越是疑惑,伸出手便又拿過一旁皇甫辰資料。
    皇甫辰,誕於洛基二十二年,與皇甫陌同年同日生,今年亦是二十又一,其母妃為…“!”西鑰香染急急掃至此處,卻不巧發現這皇甫辰卷宗裏母妃一處竟是同皇甫陌一般被人用墨跡有意遮掩了去。
    “為何?”西鑰香染放回皇甫辰卷宗,眼下可能為夏侯青蕪生子之人隻有皇甫陌同皇甫辰,可偏偏在這兩人卷宗裏都被人隱去了母妃名號,這究竟是為什麼?其中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意圖?
    西鑰香染愁眉不解,硬生生壓下心頭不安,轉了頭看向另一旁標有鍾離名號的卷宗,不行,即使得不到求索的結果,她西鑰香染也不能白來這一趟。想是如此,西鑰香染便展開了鍾離的卷宗。
    鍾離,原名陸又離,乃是前丞相陸佐次女。於洛基初年入宮封後,同年其姊陸又柔墜湖而亡,其父陸佐重病臥床,卒於洛基二年。誕有太子皇甫治及公主皇甫安陽。因目光謀略遠大,特得皇甫極恩許參與九方政事。
    西鑰香染輕輕合上卷軸,看得鍾離這卷宗上一板一眼的記載,並無異常之處,左右探看著,終於將目光停在了後宮嬪妃一欄。“夏侯青蕪。”西鑰香染輕輕念著這個為羯疆人所尊敬的名字,打開了其卷宗。
    西鑰輕歌,封號宸妃,於洛基二十一年入宮,深得陛下寵愛,特下令為其專門建得流音宮。於洛基二十二年與安妃同日誕下皇子,後因被皇後查出細作身份,當夜論罪流音宮,以通敵之名處死宮中。因皇後下令焚燒寢宮,故於洛基二十二年死於流音宮大火中,其子獲赦。
    看著卷尾那紅紅的一個“罪”字,西鑰香染不由長歎一聲,心裏哀愁綿延。現在想想,當時的夏侯青蕪該有多痛心,看著鍾離下令燒毀她曾經同皇甫極享盡恩愛的寢宮,看著皇甫極陷入驚訝糾結久久不發一語,看著她剛剛出世的孩子從此將因自己罪名而受盡他人眼色,隻能怨怨坐在那大火之中,聽得所有的囑托、期盼都被火焰一點點焚燒殆盡。
    從此,再不會有人提起西鑰輕歌這個名字,而流音宮淪為廢墟也再無人問津,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生子的名字。皇甫極沒有告訴她,連這卷宗裏都吝嗇地不肯寫下。因為那個血紅的“罪”字便是夏侯青蕪所有的終結。
    西鑰香染苦笑,她還記得百裏成淵對她說過當夏侯青蕪死訊傳至羯疆時,眾人心痛的模樣。夏侯青蕪是因對皇甫極動了心才埋葬了自己,可是最難過莫過西鑰元羽,所有心血空付韶華,夏侯青蕪亡故,隻留得流音這個名字給予羯疆當下真正的公主西鑰流音。
    西鑰香染顫抖地將夏侯青蕪卷宗放回原處,心忽涼起。同為細作,她西鑰香染絕不想重複夏侯青蕪命運,她定要完成西鑰元羽囑托,為她的爹娘報仇雪恨。除去莫爾珊,尋得夏侯青蕪生子,輔其登上九方王座,當然,還有了結皇甫極性命。
    西鑰香染冷冷想著,又重複了自己入宮的任務,一雙小手才輕輕抽出寫有自己名字的卷宗,經不住好奇地想要看看。可卷宗才展開不至一半,一張紙條便從卷軸滑出,落在地麵。西鑰香染疑惑皺眉,放下了手中卷軸,彎下身拾起了紙條。
    一看上麵字跡,竟是出於先前於崇德寺給了音訊的線人之手!她認得這個字跡,她也記得那線人曾說有事會再與她聯係。西鑰香染想至此處便迫不及待讀了紙條內容。“香染公主若是見到這紙條,已是置身於上林苑中。在下之所以會料到公主來上林苑,便是因那苗疆聖女入宮之事。除去苗疆聖女一事迫在眉睫,可公主卻應小心切莫引起他人懷疑。故在下想出一計,既可引開皇後注意,還能借機識破宸妃生子身份。”
    西鑰香染看至此處,愈發激動,“香染公主也知曉流音宮被毀一事,在下以為公主可借此引陛下重建流音宮,從而離間皇後及陛下關係,並在其宣布重建一事時暗中觀察三位皇子反應。”
    西鑰香染握住紙條,暗暗沉思,既是無法從皇甫陌、皇甫辰卷宗中尋得蹤跡,那此計也不失為方法之一,剛好離間了鍾離同皇甫極關係,還能為已故的夏侯青蕪做了補償,也算有益無害。
    “嗯。”西鑰香染心覺此計可施,便再不看其餘邁步走出了上林苑左側,可正要打開木門,卻猶豫地回頭,看得身後卷宗列列,幽幽一片,眸間忽地露出冷光。“哼。”西鑰香染冷笑一聲,動身便朝右側走去,直直邁向百越卷宗一列,伸手隨意拿起幾宗密卷。再從腰間翻出那從莫爾珊身上落下、由她保存已久的銀飾,輕輕鬆手,任其掉落在地。
    之後,西鑰香染便攜著那幾卷資料騰身離開了上林苑,隻餘得那銀飾獨獨零落地麵,於黑暗之中發出陰陰怨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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