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重重,誰是誰的羔羊 第六十三章 彎眉間,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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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長長,端著芙蓉糕的夏綰鵝黃色紗裙在微風中盈盈搖曳,她想著念著皆是如何報答對她恩重如山的西鑰香染。可遠遠腳步聲陣陣,一步一步行得規律有力,夏綰忍不住抬了頭探看來者何人,可視線相對的片刻,那一身著了鎧甲魁梧的身影便深深映在了眼裏。
尉遲清就那樣挺拔高大地、突兀地出現在夏綰麵前。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他亦是一步一步靠近著,彼此目光一經交彙便再也移轉不了。夏綰看得如此威武英勇的男子,那一身硬質的鎧甲套在身上,仿佛他就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勇者,可以為著九方舍棄自己的生命。而高高綰起的青絲被紅色的羽飾固住,從腦後直直垂下,同他眉宇間的堅毅相應。
而在尉遲清的眼中,明明隻是不經意間的目光交融,卻能引得他再也回不了神。他見過的女子雖不多,可是夏綰那張幹淨靈秀的臉,那雙含水入情的眼眸,卻令他沉淪其中不可自拔。就這樣莫名地被眼前這個個頭小小的、一身鵝黃看得人心裏暖暖的夏綰給奪走了神智。
錯身而過的瞬間,兩顆青澀的心仿佛彼此觸碰般,跳得愈來愈烈。她的顏、他的眼近到可以觸碰,可行在回廊上的腳步卻停不下。相顧脈脈,是夏綰先錯斷了交彙的目光,她臉頰微紅地別過頭去,迫著自己不再看向他,亦不能讓身後侍婢們發現她的異常。
可這生生扯斷的視線卻讓尉遲清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他駐足回頭看向那抹鵝黃色的背影,仿佛那雙眼還在麵前,促著他的心跳怦怦。“尉遲副尉,何事?”尉遲清身旁領路公公看得其莫名停下了步伐,疑惑地開口。
“無事。”尉遲清這才尷尬地回過頭,看向身旁的領路公公,“還請公公您繼續領路,陛下既是想讓我熟悉宮中,尉遲定不能辜負聖意。”尉遲清聲音低沉,說話之時麵容沉靜,眉宇間英氣逼人,微微一動身軀,便讓人立覺壯實形成壓迫之感。可就是這樣的尉遲清,卻因剛剛那一眼而忽地心動了。
一見傾心的又何止是尉遲清一人,回廊長長,夏綰小步走著,可每走一步都按捺不住悸動的心,他的青絲、他的眉,他的戎裝、他的眼,仿佛一切還在眼前;更仿佛一切隻是一場夢,一場於初夏昏昏而成的夢,因為它太美太不真實。可它卻撩起夏綰的心,彎眉間,似有什麼被人偷走了一般,隱隱的讓她焦讓她迷然。
“同治相比,我在音律上成就根本不值一提。”西鑰香染坐於皇甫治身邊,嫣然看向身邊男子目光澄澈。“染妃此話過謙了,那日金鑾殿上所奏之曲是我聽過最為悅耳之音,也將終生難忘。”皇甫治脈脈說著,看著西鑰香染的目光就仿佛那時她纏住屋梁在殿中央盤旋而舞那般,帶著驚豔亦帶著讚賞。
“說到和親獻曲,我又怎會敵得過莫妃。想來之前紫蝶紛飛,在座眾人都歎為觀止,大開眼界才是。”連西鑰香染也不得不承認,莫爾珊那日那般驚豔,確實令她印象頗深。“不,隻有染妃在我心中才是…啊,不是,其實是…”皇甫治一時激動接了話,可出口才意識到時機不妥,支支吾吾地紅了臉低下頭。
還好,正是尷尬時夏綰回來了。“娘娘,這是禦膳房特意做的芙蓉糕,初夏配了普洱熱茶食用正是時候。”夏綰邊說邊將盛著糕點的瓷盤擺上石桌,“還有這個,這是…”西鑰香染看得夏綰小臉微紅,端得盤子有些心不在焉,心覺得是否是途中遇上了什麼人,剛有了詢問之意,餘光便瞅到了走至亭口的莫爾珊和皇甫陌。
怎麼如此陰魂不散,這偌大的皇宮又遇到了他倆。西鑰香染忍不住在心中念叨起,看向走入亭中的莫爾珊和皇甫陌目光有些陰沉。“染妃,我本還想同陌在此享用午膳,卻不想原來染妃同太子也在此處,那可正好,不妨我們四人一共在這漪瀾水榭共享午膳如何?”
莫爾珊看西鑰香染目光冷冷,可轉頭看相伴而坐的皇甫陌卻麵色溫和。西鑰香染忍不住暗暗念道:想不到,皇甫陌救命之恩竟讓莫爾珊對他卸下心防;平日裏的囂張跋扈不見了,倒是多了幾分嫵媚乖順。
西鑰香染再將目光掃向皇甫陌,之前她同莫爾珊爭鋒相對時,皇甫陌就極不尋常地替莫爾珊解圍。而昨夜他又是出手救了身處險境的莫爾珊,不但將她帶回了廣陽宮,還悉心照料暢談一夜,怎麼?莫非他是有什麼目的,還是他當真迷上了這個欲若煙花般燦然的莫爾珊?
西鑰香染越是想越是不快,連開口言說的興致也沒了。最後索性轉了頭不再看兩人,隻盯著身側的皇甫治目光沉沉。西鑰香染真是恨不得立即起身走開,隻是先前已托辭離去,難不成她要再借著桃花宴上手段故技重施一次,把杯中熱茶灑向衣裙?
西鑰香染內心糾結又愁悶,忽聽得一聲尖細響亮刺耳。“染妃娘娘,陛下有請染妃娘娘前往中和殿共用午膳。”西鑰香染雖不知為何皇甫極身邊的管事公公會知曉她在此處,不過這個召令來得甚為及時,簡直救她西鑰香染於水火之中。
“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西鑰香染心裏別提有多樂活,看向張公公的眼神簡直像在看恩人般。“染、染妃,我想父皇同母後定是已談完要事,正巧,我也想去清寧宮同母後共用午膳,同行也好。”皇甫治見此情景,想起前幾日莫爾珊的一番探問,不由心生懼怕也立即起身尋了個理由同西鑰香染結伴離開了漪瀾水榭。
隻有莫爾珊轉了頭看向兩人身影,失落又妒忌地開口道:“為何總是她?為何每次陛下總會召見她?”而一旁的皇甫陌卻捏起一塊芙蓉糕送入口中,看著西鑰香染剛才捧過的瓷杯,眉頭深鎖過後,灑然一笑。
“陛下。”西鑰香染才至中和內殿門前,便見了站於木桌旁陷入思索的皇甫極。“陛下。”西鑰香染走近皇甫極,挽住其手臂,柔柔地喚著。皇甫極這才回了神,轉過頭看向西鑰香染,“愛妃來了。”
西鑰香染隻覺皇甫極似是有話想對她說,而且隱隱猜出與夏侯青蕪無關。“陛下有心事嗎?能否說與臣妾?”西鑰香染謹慎地開口,看得聞言的皇甫極歎了一口氣。“剛才朕與皇後談論國事,聊及治,便覺憂愁不安。”
皇甫治?西鑰香染麵露疑惑,“太子他怎會令陛下您憂愁不安?”皇甫極麵色凝重,看著一臉不解的西鑰香染頓了一頓,才猶猶豫豫地說道:“依愛妃看來,治是否能勝任得了九方太子之位?”
“!”這莫非又是皇甫極對她西鑰香染的試探?剛才皇甫極那糾結猶豫的目光她看得一清二楚,就連他話語間的停頓都令她覺得別有意味。不行,穩妥要緊,她得先探探皇甫極此問意義何在。“臣妾以為太子懂得權衡,修養頗佳,乃具皇家風範。”
可皇甫極聽後的卻搖了搖頭,“朕擔心,治兒他太過猶豫,欠缺果斷。朕不放心就這樣將江山社稷交予他,雖然將來皇後會輔佐治兒處理國事,可朕卻更希望治兒能尋得一位妃子,二人相互扶持共治九方。”
“愛妃,似治兒這般儒雅男子在大多數女子眼中應是合意、值得依托一生之人選,愛妃以為?”西鑰香染聽得這似曾相似的問話,記起之前她同皇甫極、皇甫治於漪瀾水榭小話時,皇甫極便提起過。隻是當時被鍾離斷了下文,不知道現在皇甫極又提起,是無心還是有意。
“自然是的。”西鑰香染滿腹疑惑,可說出的話依舊順著皇甫極心意。“可惜治兒生於皇家,束縛過多,生性優柔。朕隻希望治兒有一天能像當年的自己一樣,變得果決、堅毅,拋卻這些束縛同自己真正心愛之人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