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就這樣又休整了幾日，鄭子明一群人帶著豆兒便出了城，開始繼續趕路。
    “那個，咱們，是不是走反了？”鄭子明撩開馬車的簾子，看了一眼墨楚，懷疑前麵的那兩匹是不是轉向了，明明應該往北的，結果車子一直在往西走。
    “沒錯，因為我能感覺到白杉在西邊。”白落裝模作樣的還捏了捏手指，被墨楚瞪了一眼。
    “你就別裝了，從小到大就沒看見你找到過你哥哥。咱們往西是因為西邊是他的地界，這麼多年，你哥哥一直在那，就沒離開過太遠。”
    “切，我哄我家的娘子呢，有你什麼事啊，不懂風情。”白落撇撇嘴，回頭衝著鄭子明曖昧的一笑。
    “你剛才說什麼？”鄭子明咬著牙給了白落一記暴栗，後者立刻擺出眼淚汪汪的樣子，環顧一圈，最後往豆兒的身邊蹭了蹭，一把拉過豆兒的衣服擦了擦鼻涕。
    “你們的感情真好~~”豆兒完全沒有在意捏在白落手裏的衣服，隻是看著車裏的兩對傻笑，幹淨的笑容讓車裏的人都感覺隱隱的溫暖，也便不自覺的跟著笑了起來。
    “豆兒，從來沒聽你說過你的身世，每次都是從你下山開始聽起的，怎麼樣，給我們介紹一下唄？”子凡靠在墨楚懷裏，懶懶的說。
    “我嗎？我沒什麼可以說的。師傅說是道觀的門口撿到我的，周圍沒有人，連腳印都沒有。師傅就把我抱了回去，和兩個師兄一起把我養大。”
    “哦！”鄭子明的腦海裏開始自動生成一個白胡子老道的形象。“你師傅貴庚？”
    “我師父今年剛好而立。”豆兒清脆的答道。
    “啊？那你今年多大？”
    “我今年十三了。”
    “怎麼看起來比十三大啊？“
    “因為師傅說我年紀太小會被欺負，所以讓我天天裝大人。”
    “那你師兄多大呢？”
    “大師兄二十七，二師兄二十六，三師兄也二十六。”
    “……”
    “你確定你沒有記錯嗎？難道你師傅三歲就有徒弟了嗎？”鄭子凡終於忍不住敲了豆兒的額頭一下。
    “誰告訴你師兄也是師傅的徒弟的？”豆兒撅著嘴等著子凡，一隻白嫩嫩的小手輕輕摸著額頭。“師兄和師傅是師兄弟，因為後來有了我的關係，師傅他們商量了一下，就這麼叫了。”
    “那豈不是輩分都亂了嗎？”
    “沒有吧，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叫嗎？”
    “後來我聽三師兄說，當時師傅是想讓我管他們叫師叔的，可是師兄們覺得這麼叫顯得自己太老了，不同意。師傅也不同意，說這樣他就顯得老了，結果被師兄們拉進房裏去了。那天師傅的聲音持續了好久，幾天之後我才看見師父，叫法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車裏的其他四個人對望了一眼，看來道觀裏麵也有奸情啊……可憐這個孩子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還能心智這麼純潔。
    “那等你找到白杉之後怎麼辦？”鄭子明摸了摸豆兒的頭。
    “我會叫恩公陪我一起去送劍。”
    “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可不可以不說啊。”
    “不可以”白落和鄭子凡異口同聲的回答，唯恐天下不亂得表情看的豆兒直冒冷汗。
    “那個……師傅說……點滴之恩，要湧泉相報。救命之恩，就要……就要……就要以身相許……”豆兒一邊說著一邊把頭往鄭子明得身後躲，等最後一個字說完，已經滿臉通紅，聲細如蚊蠅了。
    “哦~~~”白落得臉上立馬掛滿了笑容，不過奸笑的表情讓車裏的其他人都抖了一抖。
    “你知道什麼叫以身相許嗎？小東西？”白落把豆兒從鄭子明得後麵一點點拖出來，再一點點的額拽到了自己懷裏，雙手環在豆兒的胸前，嘴巴就靠在豆兒的耳邊，一邊說話，一邊往豆兒的耳朵裏嗬著氣，後者的臉都快能滴出血來了，諾諾的所在白落懷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問你呢，你知道什麼叫以身相許嗎？”
    “以身相許，就是，就是以後給恩公當牛做馬，恩公讓我幹什麼，我就要幹什麼。要……”豆兒說到一半，就抿緊了嘴，死都不肯往下說了。鄭子明也趕緊把豆兒拉到自己懷裏，回瞪了一眼白落“不要欺負小孩子，2000歲的老妖怪欺負一個十幾歲的，你還要不要臉了。”
    鄭子凡也從墨楚的懷裏坐直了，把豆兒拉到了自己懷裏，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就是，你看把人家孩子嚇的，都快哭了，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呢，還當著這麼多人，太不像話了。”說完，還轉過頭看了看墨楚和鄭子明，看到二人讚許的眼神，才接著說“豆兒乖，以後離白頭發的老妖怪遠一點，就坐在哥哥懷裏，告訴我一個人就好了。”說完，還不忘伸手擰了一下豆兒白嫩嫩的小臉蛋，嚇得豆兒趕緊手腳並用的往鄭子明懷裏鑽了過去。
    “你！”鄭子明一邊安撫豆兒，一邊給了自己這個放浪的弟弟一記眼刀。墨楚也歎了口氣，把子凡又重新圈回了自己懷裏。“子凡，你這麼喜歡捏別人的臉，是不是我喂不飽你啊？”鄭子凡聽到這句，趕緊擺出一副諂媚的笑容，乖乖的所在墨楚的懷裏不敢動了。
    “對了，你們剛才說白落的哥哥就在西邊他的地方，那個他是誰啊？”眾人這麼打打鬧鬧的過了半天，鄭子明才想起來剛上路時的問題。
    “冤家”墨楚閉了眼，不再多說，隻是眉毛輕輕地扭在了一起。
    鄭子明看了看白落，後者也搖了搖頭。
    “我也是剛知道我哥哥在西邊的，昨晚墨楚才告訴我，至於是誰，我也不清楚，隻能問白杉了。”白落無辜的攤開手，也不再說話，和墨楚一樣安靜的凝視著前方。
    之後的路大家都忽然變得很安靜，墨楚的眉頭越皺越深，表情也越來越嚴肅，白落的表情也開始凝重起來，隻有豆兒整天都開開心心的趴在馬車的窗邊，因為窗外的林子裏，各種各樣的鳥兒越來越多了。
    終於，行進了5天之後，鄭子明看見了一塊地界碑，上麵隻有古書的一個大字“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