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集:決戰新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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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因本書是架空係列非穿越,許多的地名、地理位置及各地風俗都屬筆者自己想象。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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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亮下令進攻新坊的晚上,全軍都在進行最後的整頓。木筏等等一切過河用具都已經準備完畢。打戰在即,全軍都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墨錦紹和景雲常在做最後的部署。赤水不比飲蒼河,飲蒼河河水清澈,溫和緩慢,最適合在河上架橋和行船。在有些州縣,飲蒼河還適合打漁。像從前郢朝時期的江南之地,則素有“水城”稱呼。百姓每家每戶必有一搜小船,出門即坐船,就如其他地方的百姓出門騎馬坐轎一樣,毫不稀奇。
赤水的起源地是蒙州,蒙州靠近草原。源頭屬於早暖晚寒的氣候。當地的百姓有著蒙族人民的風俗,也有著漢家的生活習慣。赤水在當地被人奉為“聖泉”。當地有一聖泉湖,赤水從源頭流下,至湖內,形成了一片廣闊的大湖。也是平常百姓的生活必不可少的生活用水。而湖中的水也常年滋潤著地裏莊稼。赤水途經聖泉湖又經河道緩緩流下,越往南,則水流越急,河床也越寬。河內的石塊被大水衝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暗礁”,到新坊一帶,已經是最為湍急的地帶,根本就不易行船和渡河。等過了新坊,到下遊幾百裏外,河水則又變得平緩,待到與飲蒼河交彙處,便是十分溫順了。
可見,新坊處,正是地勢較高一帶,低處與高處的落差十分巨大,加上河岸兩邊又是高山,遂而形成了急流,日夜如海嘯般狂吼著奔向遠方。因河水的沙石與岩石經千年變成暗紅色。每當河水上漲,淹沒了那些沙石和岩石便被侵泡在水裏,從遠處看,整條河就好似染了色一般呈現暗紅色,故而被人們稱為赤水。
在沈唯亮決心進攻之後,陳文琦便率領著手下的三萬人先行趕往了下遊百裏之外,從那兒讓這三萬人先行渡河。新坊城外的赤水暗石多,且渡過又是在敵人的射程之內,強行衝過去,傷亡很大,這樣的戰役他們不敢去做也不願意讓多年的生死兄弟們去白白送死。所以沈唯亮派陳文琦往下遊一百多裏,那裏的河水比此處水流稍緩,從那邊渡過河流,損失較少了一半多。並且可以出其不意的打擊敵人。
陳文琦領著兄弟們去了,勢必天亮前到達。
一場血戰原本不可避免。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了轉機!
原本在璟州追擊殘餘郢軍的輔政王秦舜安這時派了信使來到了北穆主力大帳,說璟州已經光複,郢軍全部投降,並稱,所投降的郢軍共計十五萬人,其中有十四萬人擅於海戰,他們不光在海上經曆過大風大浪,而且也經受過最艱苦的戰爭,海上的大浪比赤水更具危險性,而新坊的這十四萬“大郢水師”無疑是進攻新坊的最佳人選。
接到這一消息,帳內的將軍們都笑了。這真是天賜良機,是上天承認了北穆一統天下的地位!秦舜安於第二日早晨帶著部下八萬餘人及水師十四萬人匆匆趕來了。
“之前聽說過郢朝的璟州水師乃海上蛟龍!今此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新坊一戰,我軍必士氣大增。”
望著場下威風淩淩的水軍將士,沈唯亮心裏樂開了花。連連稱讚。
原是璟州州將、郢朝時期任職璟州水師提督的薛帆運此時也是有些得意,這個四十五歲的嚴肅漢子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恭敬的對沈唯亮拜了拜,道:“大郢水師全賴成宗皇帝(景瑞帝之父)的傾心組建,才有今日成就。這裏的十四萬水師兒郎,有一半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可謂經驗豐富。拿下新坊小菜一碟。不過,末將還有一事要稟明太傅大人!”
“請講!”
“大郢王朝的水師自王爺攻入我軍大營之日起,便已不複存在!”薛帆運朗聲道,“從今天起,我軍水師自編入北穆軍中,是北穆的水師!”
短短幾句話,卻讓在場的將領們為之一振,心間泛起陣陣的喜意。望著北穆水師兒郎的年輕麵孔,眾位將領齊聲叫好。一邊的輔政王秦舜安也是微微頷首,對薛帆運這句話他有些意外,同時更多的是欣慰:“薛將軍,本王在前線,有授任官職之權。你既知陸戰也知海戰,可謂人才。本王則令你為北穆水師提督,專為我北穆訓練強大的水師。待新坊一戰結束,本王會向皇上請功,再另授官職。”
“謝王爺抬愛!”
“如此,新坊指日可拿下!”
北穆水師隻在大營內休整了兩個時辰。沈唯亮和秦舜安決定,今晚開始對新坊提前進行攻擊。除了水師的十四萬人,薛帆運此次還從船上卸下了五十門大炮。其威力可射方圓十裏內無偏差。眾人對此十分驚奇,若北穆今後也擁有這些精藝的大炮,統一大業不遠矣!
晚間,對新坊的第一戰也是唯一的一次具有挑戰的戰役打響了!
在新坊城的馮綦已經覺察出了對麵北穆大營中軍隊頻頻調動。這一個月來,北穆軍都毫無動作,今天卻是正在集結部隊,似是準備拚死一搏。恰現在又是晚上,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河對岸有無數的火把移動。馮綦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要用什麼方法渡過赤水,但既然人家都有了行動,也不敢大意,遂吩咐弓箭手在城頭準備。並派斥候在岸邊觀察,隨時報告敵人的動向!新坊城前是一片空地,寬廣無比,沒有任何的遮擋物。即使是晚上北穆軍若順利登岸看不清楚,但隻要他們來到城前二十裏,那就是曜軍的囊中之物!
馮綦不見絲毫慌亂。他命人將此消息快馬送至奚昌,而後親自登上城樓,全軍嚴陣以待。就看看北穆軍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但是,這次馮綦將所有的可能都想了個遍,唯獨沒有想到已經成為北穆水師提督的薛帆運。薛帆運此人馮綦聽說過,擅於海戰,曾經還跟他一起打過戰,兩人稱不上至交但也彼此熟悉。此次因為新坊被圍,外麵的消息無法獲得,才使馮綦完全不知道薛帆運已經投降了北穆。
夜晚,萬籟俱寂。對岸的火把依舊不停的移動,可就是不見對方往前。據斥候報,赤水河麵上也不見有木筏等船樣之類的渡河工具。整個河麵除了奔騰狂嘯的河水,便再無其他。這樣馮綦越發疑惑了。
難道這隻是個計謀嗎?
根據對墨錦紹和景雲常的熟悉,馮綦否定了這個想法。毫無把握之前,這兩位將軍是不會有任何動作。現在既然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想必也有七成的把握。這一點,馮綦已經漸漸平複下了心,靜靜等待對方。
亥時剛過,對岸忽然響起了震天動地的呐喊聲,那聲音似乎蓋過了赤水的狂嘯,正一聲高過一聲的傳遞過來。不時有鼓聲傳出,還有將士們肆無忌憚的笑聲。未交鋒而先擊樂鼓!守候在城門上的曜軍頓時有些膽怯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恐,馮綦更是震驚不已!
但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立刻冷靜了下來,指揮曜軍繼續堅守。同時安慰士兵們這隻不過是敵人的迷惑記。麵對赤水,他們就算攻過來也會損失大半,大家也不必太過慌張。此時,將士們的心才平靜下來,波動也隨之減弱。
對岸的鼓聲與呐喊聲依舊持續,不見停下。無數的火把高高低低的在岸邊閃動,北穆軍似又增加了千軍萬馬。從新坊城看去,火把延綿,看不見盡頭。因河道略寬,即使是白天望過去,就算有人看見又有大軍入了北穆軍營,可究竟是哪一支部隊,卻無人可知。輔政王秦舜安在降服薛帆運之後,便叫他們脫去郢朝戰甲,一律改穿北穆的盔甲。所以,即使是有人看見,也沒人會發覺那是從前的郢朝璟州水師!
呐喊聲持續了半個時辰,喊聲也漸漸小了下去。曜軍在城頭凝望著河對岸,不知他們在玩什麼花樣。又過了些時候,河對岸突然傳出了轟隆隆的聲響,仿如地震般震得大地顫抖起來。馮綦將單孔望遠鏡抽出往前方察看,卻是臉色大變。
“聽我口令!往回撤!快,撤!”
馮綦臉色蒼白,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叫城頭的士兵們撤退。但此時哪裏來得及!他的話音剛落,隻聽得“轟”“轟”兩聲,城下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衝入天際,將新坊城震得地動山搖,許多曜軍的士兵沒有站穩,紛紛摔倒在地。大家都有些驚恐。兩束火光在城門口炸開,大火衝上城牆,還沒來得及脫身的士兵被火團團包圍,慘叫聲不絕於耳。
“轟隆”
“轟隆”
又是兩聲炸響,正中城牆,將城牆的磚塊炸開了一個小口子。樓上的士兵一些站穩不住,竟跌落到下麵,瞬間被大火吞沒。
曜軍已經是軍心大亂,所有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馮綦氣得渾身發抖,這個時候的他才明白,璟州的薛帆運已經投靠了北穆。
這個大炮除了璟州的水師,其他人不會有的!
那是成宗皇帝為了對付海上賊寇,而花重金打造的。現如今居然落入了敵手!
馮綦有些失落,但還沒有絕望。守城的弓箭手亂陣,後麵還有他的親兵,足足五萬人的親兵,都是他親自帶起來的。他派人傳令親兵,在第二道防線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迎敵。而他將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弓箭手們都集合起來。
炮聲已經停止,敵軍首次一共發了四炮。清點人數時,竟損失了兩成。一萬多人的弓箭手,此時不到八千人!
“所有人注意!嚴陣盯緊了岸邊!特別是右邊的小路。敵人不可能進攻就隻發這幾響大炮,定會有人偷襲!隻要發現可疑人物,全部射死!不留活口!”
新坊城與北穆大營距離不超過二十裏,新坊城距離河岸也沒超過五裏。北穆大營也與河邊有些距離。大炮的射程在十裏之內無偏差,沈唯亮叫人先將四門大炮推至河邊,越往裏越好,直到不能再前進,然後將大炮固定住。亥時過,便叫人點燃了引火線,先這四門炮對著城牆第一次射擊。事實上,很成功!
根據陳文琦派回的兵士稟報,往下遊五十裏,河水已經漸緩,已經可以在那渡河。照此推測,陳文琦的三萬人恐怕快要全部渡完。另外,薛帆運戰船上的幾艘小船也開至河口,一共有幾千艘小船,渡河是沒有問題了。
沈唯亮當即叫墨錦紹領著他的十萬大軍,立刻前往,勢必天亮前讓將士們渡過一半以上。又叫北穆水師的點炮手將四十門大炮一字擺開,炮頭對準城門。隨時準備開炮。景雲常隻帶了其中一部分水師與北穆軍前往渡河口。其中還帶了十門大炮。
其餘人都原地待命。
自四次震響後,大炮便再沒響過。馮綦和弓箭手們都有些疲憊不堪。守了一夜,對方便沒再要繼續示威的意思。對岸的火把也都滅了一半多,不像那時的不見盡頭。馮綦不敢亂動。在沒有摸清敵人的目的之前,他不敢讓自己的兒郎們白白送死。
天空微微發白,一夜過去,有些將士雙眼通紅,木訥的站在原處,雙目直直盯著對岸。赤水依舊洶湧,敵軍的大營依舊存在,不過。。。。
有些人揉揉雙眼,睜大了眼睛望著對岸,卻有些疑惑那些擺在岸邊的小小黑點,還有北穆軍手握著火把,麵色嚴肅的站在後麵。馮綦緊緊皺著眉頭,更覺頭暈目眩。在北穆軍還沒有下達命令之前,他首先揮動令旗:“全軍全部後撤到第二道防線,所有人等放棄新坊城樓,違者斬!”
曜軍陸續退下,馮綦最後一個離開。他咬牙看了一眼新坊城樓,便快速離開了。就在他去往第二道防線的路上,北穆軍的第一炮聲響,在他的身後炸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