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倚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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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擋在這裏幹什麼?”旭唯沒料牧阿蘇會跟來,詫異之餘,隱忍壓製已久的火苗霎時躥升,拿緊書本的手指不自覺抓緊呈現關節泛白。“讓開!”一聲斥罵後,旭唯撞開攔路的牧阿蘇,腳步蹭快往外走。他如今才沒廣闊的胸懷去觀賞牧阿蘇帶了麵具敷滿痞笑的臉,最好趕緊滾出他視野範圍!
    旭唯的肅怒收納進牧阿蘇眼裏相當於無意義的別扭。事實上八九不離十,旭唯的憤怒不甘心把他本身整得很累,他放不下心裏麵的疙瘩,老莫名想到牧阿蘇扳指也數不清使人痛惡的行徑,而被牧阿蘇弄難堪的那個正是自己!
    心很漲熱,又無法抑製的鬱悶驟怒。旭唯喘著氣,加快走動的頻率,盡快脫離與牧阿蘇處在一塊。
    “皇上,我有話跟你說,請皇上駐足片刻!”
    牧阿蘇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卻沒令新皇動容,他依然向著目標的大門前行。
    “皇上!你難道就不能聽些逆耳忠言?”
    牧阿蘇再度甩出一句話,相對前麵的顯然有效得多。
    金絲繡邊的鞋子頓時停下,數秒後連同龍袍一齊轉朝牧阿蘇。旭唯止不住牙齒的顫抖,目露凶光,神色惱怒到極限似乎很想立即將牧阿蘇淩遲處死……搭配這樣的外態讓他俊秀的臉孔有些畸變——
    “牧阿蘇你真夠不知羞恥的!你哪句話忠言逆耳?本王忍你忍了很久,你罵‘阿鬥’也好幾度弄傷本王也好,這些沒與你計較是不是就以為本王怕你啊?”
    “……皇上,你想多了。”牧阿蘇苦笑,做好準備給他泄怒。
    豈料,牧阿蘇張揚的笑容是根刺,直刺旭唯再容納不了其它東西的氣鼓心脈。
    “牧阿蘇,本王是怕你。”怒火衝上極致,旭唯竟感覺它緩慢地降低。趨於平和的沁人男中音魅力乍現,陳述的語言極盡狠毒:“你知道本王怕你哪嗎?怕你怪物一樣的身體!像男人又像女人,第一次看見時真的很害怕,暗思你究竟算什麼?你外形陽剛實則內心像個浪-婦,本王臨幸你隻是生理需要的臨時起意,你當時的樣子擺明很喜歡那種事!”談話間,旭唯走近牧阿蘇,侮辱意圖非常明顯摸過他的頸脖順勢下滑到胸膛,用拇指和食指掐揉按壓著間隔兩層棉布後的柔弱乳首……
    浪-婦?露出標誌性微笑的牧阿蘇細品著這個新鮮比喻:阿鬥想問題膚淺單一,怎麼不反思既然厭惡怪物的身體又何必常常含欲求歡;自己是怪物不知羞恥,那還癡饞於怪物肉軀的阿鬥便是心智失常麵目可憎操行討揍的蠢傻兒!
    被輕薄的人不管被怎麼對待依然天塌不驚無所謂,縱使旭唯赫然興盛的報複心也被冰點寒凍!一時力氣全散地撤回手,尋思著太過無聊透頂該回謙光殿休息休息了。
    “皇上,你說什麼都不要緊,但你不能否認喜歡我這怪物的身體吧!”痞笑的程度加深,牧阿蘇傾身上前緊挨對方,黑亮的眼珠透著狡黠,“不然你把後宮女人統統拋掉也不一定要找我。皇上,我知道你在生氣。牧阿蘇多次逆杵並非不尊重你,你當知道我出生在將軍府,老爹勒令禁止我胡亂外出,別講人情世故就算察顏觀色我都尚不如人,皇上對我大度是我的幸運,希望皇上了解我的赤誠,我雖魯莽可所作所為的出發點都以你為中心,皇上安泰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你說的挺好聽,聽得本王差點信以為真。”旭唯訕笑,完全不把牧阿蘇用戲謔語調說出的真心話當回事,“你今天忽然回正閣到底為什麼?本王先猜猜……”皺緊眉頭,旭唯十分認真地把有可能的環節過濾遍,最後眼睛一亮似是悟到謎底——
    “哈哈,我想到了。”興奮過度沒自稱‘本王’的旭唯仰起下顎,高傲地斜視牧阿蘇,“你還有個弟弟關在牢裏,先前為求我放他就自動脫衣獻身,現在是不是也想把身上那層破布脫掉來求我?不過……哪怕你跪下我也沒胃口。”
    極盡貶低的羞辱若放在數月前,牧阿蘇大概早就血氣衝腦大開殺戒;此刻的他笑悅更甚,音律輕淺地讚同新皇的汙蔑嘲諷:“沒錯啊!我的確想跟皇上談談吾弟的事。”
    “——你!”旭唯簡直要氣昏了,牧阿蘇的話比平時罵他阿鬥還惱人!
    ——“下賤!”氣衝七竅的旭唯再無法忍受和牧阿蘇多講一句話一個字,憤憤罵了從未出自他口的‘下賤’。對他而言,‘賤’是低俗人的專利,高貴如他怎能用這種市井小民的形容罵人。今天他破例了,用在牧阿蘇身上他感覺非常貼合,正如特別為那家夥造的!
    旭唯轉身想走——“皇上。”牧阿蘇立即拉住他。
    “你還想搞什麼名堂!賤……”吼罵的話才剛泄出便無疾而終,旭唯瞬間睜圓琥珀色的眼睛有些呆滯的瞪向突然親吻他的人,迷茫了:牧阿蘇的臉上泛濫痞氣當然還有不可估計的疲憊,旭唯沒空思考那些疲憊是怎樣形成的,他隻明白跟對方接吻時嘴唇濕熱柔軟的摩擦以及聞到兩人間流竄交融的氣味使下身漸漸燥熱、蠢蠢欲動……
    身為皇族子弟的旭唯對性事貫來不避諱,一有需要他隨便找個後妃解決了事。誰知從他與牧阿蘇第二次發生夫妻關係後竟跟逢魔般,或許與他厭煩了鉤心鬥角的女人有關,好像隻有牧阿蘇才能滿足自己,他變得隻對牧阿蘇一人需求若渴!
    牧阿蘇中途跟他鬧翻加上最近對方擅自曝露身份的幾段時光,自己未和其他人有過親密,清心寡欲得連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旭唯緊緊閉了下眼睛,推開主動親熱的人,旭唯摒除所有雜念相當正色地道:“牧阿蘇,我從來沒發覺你的賤超乎想象!我既然答應放了你弟弟,君子一言九鼎的古訓我銘記於心,所以別讓我再看見你那具惡心醜陋的身體!”言畢,他舉腳欲走……
    “皇上。”牧阿蘇依舊沒讓他走成,相反令他僵直了全身——
    牧阿蘇環住他的手臂,大而修長的手伸到他的胯間輕輕逗碰著男性的陽剛。手掌察覺到布料下硬實的觸感,牧阿蘇不禁笑彎眼角:“皇上。哎,其實你說的我也蠻讚同,但我真有那麼惡心嗎?我絕對沒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使時間不掌握我都一直堅信你會放小池。”牧阿蘇慢慢把頭靠在旭唯的肩膀上,“我再過兩天就隨軍出征了,走之前想瞧瞧皇上,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我的真心。”
    鬱卒多日滿腹陰霾的旭唯聽聞牧阿蘇最後幾句話不可思議的柔軟了僵直,他眨眨眼失措的張望別處,妄圖以此忽略牧阿蘇的存在,可被撫弄的下身男-物變化使他難以自持,少許倉惶的他耳畔又響起低沉的男音——皇上。
    旭唯慢慢轉頭側視靠著自己的牧阿蘇。對方早已斂去笑容,俊挺的五官飽含勇毅,墨黑且明亮的瞳目似同北極星倒影在千年古潭,輕眨眼簾繁衍出層層漣漪,迷蒙、奇幻……
    仿佛能將人吸入深壑的近景,旭唯呆呆的望著,癡了……
    ………………………………
    春日的夜風稍嫌清冷透骨。不過晚空無雲遮攔、星辰遍布長河,寂靜環境裏微微寒涼似乎愈加體現世俗之外的幽然。
    泰臨閑來無事,反正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剛好趁夜深人跡稀少到處散散步排解。
    他偶爾會想到皇兄挫敗的模樣,意外的模樣。若非親眼所見,或許耗磨一生也難以構畫倨傲清冷的男人受盡挫折後的臉。
    嗬嗬嗬嗬嗬。泰臨幸災樂禍地笑了,因為這件事本身就好好笑,以至於笑到最後都開始流淚。衣袖揮揮,擦幹眼眶中包裹的水份,背靠粗壯樹木眼望身前在星夜裏粼粼泛輝的湖泊。
    拉攏所穿的衣服依舊有些冷,看來他失誤了:被養成的習慣好難改掉。以前外出也常常穿衣單薄,那時有荊棘照料他的一切。好比現在,肯定有件屬於荊棘的衣物披在了身上……
    啊……泰臨長長歎了口氣,思緒裏很快泯滅憨厚男子的影像。
    爾後他腦子裏跳現另外一個人:牧阿蘇。這家夥真厲害啊!忽男忽女,說到底他為皇兄付出了很多,而且皇兄與他兩人間盤繞的曖昧隱晦的氛圍?頓時,耳畔似乎響徹牧阿蘇當時的話——隻要我還活在世上一天決不允許你謀奪他的王位!
    嗬嗬。泰臨笑得更大聲,過了很久收回笑容:管它的,不管何種原因都跟自己毫不相幹。
    深深呼吸著夜晚寒人的空氣,他覺得心緩緩平靜。考慮再站片刻就回去歇息竟警覺大樹背後一陣腳步聲。
    咦?這麼晚了是巡守的侍衛嗎?他邊疑惑邊將頭側過去看,原來是幾個宮侍打扮的人正在趕路。神神秘秘的,其中一個還用頭巾遮罩頭部,好在順光所以被泰臨看見了真容:有些麵熟,有點像是……皇兄剛冊封的皇後——
    牧昭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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