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圍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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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
牧阿蘇糾結地左顧右盼:到處都有移動的火把,全部在搜尋自己這個被陷害的‘刺客’。
後悔!太後悔了!跑什麼鬼皇宮嘛!這下徹底舒坦了!真是欲哭無淚。
被人看見真容先不計較,關鍵他身上還穿著將軍府侍衛的衣服!平時偷偷出門雖然也這種打扮,但那是去集市,別人看見弩赫將軍府的侍衛逛街會禮讓三分,買東西都不會被奸商敲竹杠,一旦移景換地到皇城裏才知道這身打扮多麼的膿包!果然自己見識太少、太不懂得周全的考慮!
卡傷的腳筋拉扯著整條腿都麻了,施展輕功亦無法保持身體平衡,才上去又落下來;還有那易容的麵皮不知掉到哪去,大概在溫泉與那人撕扯時弄丟了。
躲在幽暗的宮牆拐角,牧阿蘇自捶胸口悔恨不已。思想爭鬥良久終於想起老爹他反正帶了些侍從進宮,大不了自己假裝成其中一個,明目張膽的走出皇宮大門興許無人懷疑!
想了就要做。深深呼入口氣,他跨出了暗巷……
起先宮人已在這邊搜查過,所以現在人跡比較稀少;畢竟有些做賊心虛,牧阿蘇每走一步都得左右扭頭提心吊膽地觀察動靜。
才剛走至道路的中央,後肩頃刻就感覺一股很猛的拉力,手也被抓按在背上,當即被扳過身體——
“阿蘇?!”牧德剛才從皇帝文王的禦書房出來後聽見有人喊抓刺客便在皇宮裏四處巡視。一經過此處就瞄見某人鬼鬼祟祟的從暗角出來,身上還穿著將軍府的侍衛裝,記得他帶來的幾個侍衛裏根本就沒這人!難道是刺客?牧德謹慎的跟在後麵看準時機一下果斷的壓製住可疑人的行動並使之扭轉身麵向自己,哪知……
牧阿蘇萬萬沒料到居然碰到牧德。看牧老爹整副見了鬼的癡呆痙攣樣,他完全預見得到被逮了現行的自己那悲催將來!弱弱喊聲“老爹”後語言就再無下文。
“……你!”等牧德反應過來時已即將要怒發衝冠。
“老爹!你先別發火!”急忙安撫快暴走的牧德,牧阿蘇隻求他老人家動靜小點千萬別把那一群群尋刺客的宮人禁衛引來。
“你就是刺客?”
“被人陰了。”
“……”強行壓下全身在盛怒下的顫抖,牧德威駭的瞪著他,“走!”言畢,大步跨前並意示牧阿蘇跟上。
邁著麻痛的腿腳灰溜溜的走在牧德後邊,牧阿蘇像霜打後的茄子,焉得厲害。天知道回府後這老頭會怎麼發飆。心累!
道路的前方緩緩有火光聚攏,跟在牧德後麵的人拉聳著腦袋尚未注意到境況異常,直至重重撞上老爹的背才回神。搞什麼名堂?悄悄從旁邊伸出腦袋觀察,卻愕然望見那在溫泉邊遇到的陌生男子正處在一隊英氣逼人的禁軍侍衛前方,氣勢傲然地直視他這裏。
牧阿蘇望天翻白眼:‘裝出一副孤高蔑視的欠打相,真是陰魂不散!身板跟片紙似的,風大點就刮上天了,再裝得人模狗樣威風凜凜的也不適合嘛!話說你到底誰呀?’因為被對方胡言汙蔑成刺客,心中難忍滿溢的岔憤而把陌生男子的形象詆毀殆盡。
“太子殿下。”一時間牧德恭敬的朝陌生男子行禮,嘴裏還說出令牧阿蘇詫異的詞語。
——太子?!瞪大眼睛,牧阿蘇把遠處正對的那男子來回上下掃視了好幾遍:確實穿得不一般!難怪講話老是“站住”、“該當何罪”、“大膽”這類又橫又酸的陳詞濫調。說來剛才那個溫泉就是這不像‘太子’的太子的所有物,自己擅闖進去是有問題。
“真巧。牧將軍,你也在此。”陌生男子,不,應該叫太子,他溫文有禮的問候著牧德,看上去一點丁點不像個無理取鬧的家夥。
“末將方才聽見有人喊抓刺客所以才在宮城裏到處巡查。”牧德正色地講述為何身在內宮的原因,“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王妃遇襲?”
太子經由短暫的沉默,繼而道:“正是我本人。”
你去死吧!牧阿蘇一聽這話胸口當即燃起熊熊烈焰。人模狗樣就是人模狗樣!狗嘴裏都吐不出象牙的!躲在老爹背後他不斷詛咒誣陷別人又討乖的死太子。
太子看著昏暗中在牧德後麵不斷‘蠕動’的人,輕輕冷哼一聲。
“不知殿下有無大礙?有看到那刺客長什麼模樣?”牧德假意關心實則試探。
“本殿並無大礙。隻是那名刺客……”微仰頭,苦惱的回憶片刻,“我記得他很醜,臉上有很多刀疤,腿也是瘸的。”
醜?很多刀疤?瘸腿?這鬼樣子還是我嗎?牧阿蘇的火氣升到極點反而慢慢平靜了。
“請問牧將軍有無發現可疑人呢?”討乖太子男又來討乖了。
“沒有。”牧德回答得很爽快,“末將帶人在這邊巡視了很久,並未發覺可疑跡象。”
“是嗎?”對方遲疑了。
“還請太子殿下帶禁衛去他處尋找,免得惡賊及時逃脫。”
“牧將軍所言甚是,那我去別處查看好了。天色已晚,將軍也趕快回府吧!”太子剛說完就邁步相對走來,貌似準備去牧家父子的後方。
牧阿蘇在太子臨近時刻意遮住臉希望他趕緊過去,不料他正當與自己齊肩而立時卻緩停腳步,轉過頭毫不掩飾盯著自己。
雖然一直以手遮掩眼角的疤痕又垂低臉,但被人這般凝視感覺到那視線居然不由自主的回望過去——
太子的眼神在接觸到自己臉孔的瞬間又多出了那種仿佛看熟人的感覺,疑惑又複雜;而現下火光明亮不同於溫泉處的幽暗逆光,牧阿蘇也清楚識見他的真容,果然是個清俊儒雅的人。可是看就看了,為何刹那心底會漸生某種怪異的悸動呢?柔軟、溫馨,就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眼前人!沒道理啊?以往偷跑出家也不曾進過皇宮更別說見啥太子了。
牧阿蘇想撇回頭可一股奇怪的意念竟不允許他這樣做,隻能與對方麵對麵的相望。
他能感覺太子垂在大腿兩旁的手漸漸抬起,似是要觸摸自己……
“殿下請。”牧德適時擋在了他兩人中間,笑著向太子做出了‘請’的手勢。
收回還沒來得及伸出去的手,調整著不妥的儀表,太子微微頷首:“牧將軍請。”
…………………………
牧阿蘇回頭目送著太子一隊人馬離開,直至拐角不見。
“啪”的一下重擊打上他的腦門,“還看什麼?”牧德惱火的怒視他。
“……爹。”此時的他隻剩餘無助。
“走!回家再跟你算賬!”語音一落,氣鼓鼓地領前先行。
焉兮兮的拖著酸麻的腳亦步亦趨跟著氣急敗壞的中年男人,牧阿蘇自歎悲哀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