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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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一片寂靜。
    白辭抱走了細鑰的身體,蘇小墨眼睛直直的盯著蘇小白,想要問些什麼,看著他有些陌生的眼神,不禁又退縮了,有些話,問不出口,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哪怕是騙自己,也不願意就這麼把這些不堪入目的事實赤裸裸的擺在麵前。
    蘇小白轉身就要出去,蘇小墨終於忍不住叫住他:“小白!”然而蘇小白突然回頭,犀利的眼神著實嚇了他一跳,“我叫顏渡,請你記住。”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蘇小墨呆呆的看著蘇小白,不,顏渡慢慢離開了他的視線,久久不能有所動作。眼淚慢慢滑下來了都不知道,就這麼走了嗎?蘇小白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想到這裏,蘇小墨從未有過的恐慌襲上心頭。是不是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樣,從自己的生命裏永遠消失!不,蘇小墨不敢去想,之默默的蹲在地上,開始隻是小聲的哭,最後已經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
    蘇小墨一個人慢慢的回了京城,原先,他的身邊有像父親一樣的白辭,有最親密的戀人蘇小白,如今他什麼都沒有了,也許他本來就不該有什麼奢望,徒勞的增加傷心而已,眼淚已經幹了,再也哭不出來,蘇小墨渾渾噩噩的走到長君府上,看到長君的時候,空洞的眼神才終於有了一點色彩,他抓著趙長君的衣袖,像個不安的小孩,事實上,這半個多月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身邊沒有一個親近的人,隻有自己一個人走在回來的路上。趙長君焦急的看他,搖著他的肩膀,他實在不忍心看著蘇小墨變成這幅模樣,:小墨,小白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出了什麼事情?”蘇小墨看著他,隻淡淡道:“長君,我這又要走了,有些事,終歸是要解決的,如果我以後沒能回來,你就隨便給我撿幾件衣裳,在我父母的墳旁立個衣冠塚,好嗎?”趙長君被嚇壞了,這分明是遺言!“究竟除了什麼事小墨,不要這樣行嗎?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解決,我會幫你的小墨!”蘇小墨搖了搖頭:“不,誰都幫不了我,這次,沒有人能幫我了。。。”不再理會趙長君的追問,他離開了太傅府,走到了決明湖,還記得年關的時候,他告訴蘇小白這湖旁的洋槐樹是這京城裏有名的沒人,多少對恩愛的夫妻在這樹下立下了長長久久的誓言,如今隻覺得南柯一夢,什麼都成了過往雲煙,快樂的日子太短暫,讓他食髓知味後,驟然喊停。多久不曾流下的眼淚又滑了下來。突然眼前一亮,他看見了自己和蘇小白的名字!寫著蘇小白和蘇小墨的姻緣牌,就掛在離他最近的那哥枝杈上!他急急的把它取了下了,看著上麵的字,腦子一片空白。
    蘇小白喜歡蘇小墨。
    就這麼一句話,就讓他萬劫不複。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嗎?是了,蘇小白固然想起了以前的記憶,但是沒道理會把他們相處的那段日子忘記。隻要給他時間,隻要他解決了自己的問題,蘇小墨就不會再退縮,他會等一切都了結的時候,把蘇小白趙找回來!
    蘇小墨急急的回了府,找到管家,囑咐他自己要出一趟遠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就算回來,也不會再去做官,家裏的東西,能分的都分了,把那些仆人也都散了,自己不回來,皇上必有所追究,他不想這些無辜的人跟著受連累。管家溝壑縱橫的臉上有了些渾濁的淚,就算蘇小墨不說,他也該知道這件事情必然跟蘇小白是有些關係的,點了點頭,讓他安心的離開,蘇小墨也顧不得許多,隨便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了,他要回到那個山洞裏等他!不管多久,他都會在他們相遇的地點,直到蘇小白出現,他就會笑著告訴他,他喜歡蘇小白,一直一直很喜歡。
    洞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看樣子蘇小白並沒有回來過,不過蘇小墨不會就此氣餒,每日,他都靠帶來的幹糧和雪水過活,每當他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不斷的告訴自己,蘇小白會回來的,一定,他下過幾次山,置辦些東西,不過很快就會回來,他怕蘇小白回來了,卻沒有看見他。等到自己都要忘了時間。然而,蘇小墨的等待並沒有白費,經過了一個寒暑,蘇小白終於出現在洞口。
    一年的時光,都在和白辭周旋,可是帶回來的,終究隻剩下一件衣裳,那個柔柔弱弱的細鑰,自己口口聲聲要保護的細鑰,真的沒有了。顏渡小心翼翼的捧著那件衣裳,像沒有看見蘇小墨似的,隻是輕輕呢喃著:“細鑰我們回來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蘇小墨直愣愣的看著他,突然撲了過去:“小白,我是小墨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愛的蘇小墨啊?”他把拿塊姻緣牌拿了出來,手一直抖著,“你看,這是你寫的你忘了嗎?蘇小白,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你都忘了嗎?”憋了很久的委屈和傷心,還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蘇小白看著他,“蘇小墨,我們回不去了。”蘇小墨顫抖地指著他:“回不去了?蘇小白你又沒有良心!那個人已經死了啊!活著的人是我啊蘇小白!”“啪!”蘇小墨定定的看著他,這一年來的堅持終於徹底崩潰,蘇小白看著這樣的他有些不忍心,然而終究沒有說一句話。這是白辭卻跟著到了這裏,看著眼前的一幕,哀哀的歎了一口氣:“蘇小墨,你不該愛上他。”到底還有些情分,蘇小墨始終不願意相信白辭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曾經的溫暖湧上心頭:“道長,我錯了嗎?”白辭搖搖頭,“不,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們。”蘇小墨笑了,控製不住的大笑:“沒錯,是你們害了我,這事究竟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你們幾百年的恩恩怨怨,我隻不過恰好碰上了,知道真相後就該拍拍屁股走人的,我自作哪門子的多情啊,蘇小白你也是的,沒事幹嘛要惹我,就算失了憶,也不該隨隨便便的就勾搭上我啊,明知道我意誌不夠堅定,就不要亂給我灌迷魂湯嘛!”說完又開始笑,眼淚流了一臉。蘇小白皺了皺眉,這樣的蘇小墨讓他有些心疼,但是心裏又被細鑰刺痛,不知該如何安處。“顏渡,追打了這麼多年,我早就累了,不如今天就做個了段把!”顏渡點點頭,他也正有此意,“是啊是啊,最好你們都打死對方,省的還要禍害人間。”蘇小墨冷冷的接道。蘇小白也不說話,直接祭出花劍,開始和白辭拆起招來,蘇小墨表麵上說不緊張,其實心裏一直打鼓,生怕一個不小心,蘇小白就受了傷。然而好像偏偏要與他做對,顏渡多日來的奔波終於讓他體力不支,被白辭的劍刺中,白辭淡淡的說:“顏渡今日必有一死,你該明白的。”顏渡也不說話,隻捂著傷口,想要提劍卻使不上力氣,蘇小墨右眼皮跳了跳,是劫嗎?
    對,一定是個劫,他蘇小墨,京城裏好吃好喝的花花公子,為了個蘇小白,就快要把命丟了。
    蘇小墨看著胸前的傷口,苦笑了一下,還是躲不掉啊,不忍心看他受傷,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他死在自己麵前。這是什麼狗血鏡頭,為什麼自己總是這麼傻呢,這下活該了吧,老天都看不慣你的傻樣,要把這條命收走,你不是要當炮灰嗎?剛好給你這個機會。
    慢慢的倒下了,胸口一點都不痛,最痛的時候都經曆過了,現在反倒淡定下來,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我死了,是不是也會這樣被你記住,被你抱著哭。
    白辭抽出手裏的劍,眼角也開始有一點眼淚,“顏渡,你的命債,蘇小墨已經替你還了,從此我們再無恩怨。”說完就走了。
    顏渡還保持那個捂傷口的姿勢,知道蘇小墨對他笑了一下,才瘋了一般的撲過去,“小墨!”撕心裂肺的喊聲,讓蘇小墨的心底竄出一股甜蜜,他終究還是在乎我的。可是視線越來越模糊,那絕美的容顏明明就近在眼前,卻怎麼也看不清,終於慢慢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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