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淩楓看了一下表，八點半的時分，冬日陽光很柔和，林間光線彌漫，山間的清晨有著寒意，叫人精神更是振奮。
    勾月在興致勃勃地做著熱身運動，風然閑一臉不耐地看著他，“你這麼積極幹嘛？”
    勾月扭了扭腰，一副你有所不知的神態對著風然閑說道，“你不明白，定向越野我要是輸了，鐵定很慘。”
    給他們一個借口狂K自己。
    梅琳靈蹲在地上收拾必備的物品，顧洛凡施施然想要走近她的時候，她尖叫一聲跳開，擺出打架的姿勢，“顧色魔我告訴你，離我十米外啊！”
    顧色魔？
    這個別致的綽號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顧洛凡隻是輕輕扯扯嘴角，“你帶這麼多幹糧幹什麼？”
    “你是不是人啊？肚子不會餓的啊？”
    此言一出，男士們爆笑。
    司空麻升很好心地解釋道，“梅姐姐，定向越野比賽進行時每一個定點都有食物在哪裏，所以你不必要擔心食物的問題。”
    頓覺自己溴大了的梅琳靈死不承認，撇撇嘴道，“我……我喜歡吃幹糧減肥不行啊！”
    律暮人出聲幫腔道。“琳靈這麼做也是沒什麼，要是找不到那個定點，不就沒有食物做好防備也是正確的。”
    梅琳靈一聽，那個感激涕零，隻差沒抱住律暮人大讚果然是姐妹。
    藍茵杏伸了伸個懶腰，打個嗬欠，咕噥道，“這是野外求生還是定向越野？”
    遞給她一杯茶，霍炎希道，“你就當它是野外求生版的定向越野不就結了。”
    藍茵杏接過，一杯茶下肚子，頓時感覺舒服了很多。
    夢心湖左看看，又右看看，覺得大家也是準備得差不多了，便就說。“那就三天後原地集合是不是？”
    淩楓點了點頭，背起背包，“我們分組行動，從這裏出發，稷戎山分別有五個點我們需要到哪裏去收集東西，誰最先到達這裏便就算贏。規則跟去年一樣。都清楚了吧？”
    “是！”男士們精神抖索。
    夢心湖接著便說，“大家要小心，注意安全啊！”
    於是乎，在這個美好的早晨裏，定向越野拉開了序幕！
    到達第一個定點的時候，正是中午。冬日陽光總帶著一種倦怠的感覺，照得人昏昏欲睡。律暮人覺得有些困倦，便是站了起來，扭一下頭。司空麻升將食物整理好，遞給律暮人。
    律暮人接過，“謝謝。”
    “不用。”司空麻升微微一笑，將放在定點那裏的印章在地圖上一印，鮮明的幾個字便就顯露出來：
    “世界第一悶騷男：淩楓。”
    律暮人見得，嗆了一下，沒想到收集的居然是這種東西，隻是愣愣看著司空麻升。
    司空麻升聳聳肩，有些無奈，“這是阿希的惡趣味。”
    不知道當夢心湖見到這句話，會有什麼反應，律暮人一想，覺得也是著實地有趣，便是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見著司空麻升愣愣地看著自己，律暮人不明所以，便是問道，“怎麼了？”
    “你很少笑。”司空麻升說道，“我在學校裏麵聽過很多關於你的傳聞。”
    “嗯。”吃著東西，律暮人聽得認真。
    “其實你真的很美。”他的說話，沒有逢迎的意思，純粹的讚美話語，很是真摯。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可以驕傲的。”她隻答一句，在山林間的樹根上坐下，背靠著有些疙瘩不平的樹身，仰頭看天時，有柔和陽光灑落麵上。
    感覺很好。
    司空麻升在她身邊坐下來，“我承認這一點。可是，很多人都說，你很美，但是美得沒有生氣。校內的你，總是麵無表情。無論誰跟你說話，你都一概愛理不理。冰山美人，大抵是這麼得來的吧。”
    律暮人沒有回話。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之前。已經聽過很多關於你的傳聞。”
    “原來我是這麼的出名。”她嗤笑一聲，伸出手看著陽光下的影子。
    司空麻升笑了笑。“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隻從看見你跟風老師她們相處之後，我徹底否定了我自己的想法。暮人，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暮人。
    律暮人扭轉頭，看著這個笑得溫和的青年，他的眼睛裏有融融暖意，像是冬日裏的太陽，叫人感覺溫暖而舒適。
    “怎麼叫我是你自己的權利，我無法管。”
    司空麻升知道她是在讓步，笑得更是燦爛，“你為什麼害怕要與別人接觸呢？你那麼孤獨，為什麼又那麼不可接近？”
    你那麼孤獨。
    律暮人眉一皺，看著司空麻升的視線裏有著不敢相信。
    “我不孤獨。”她冷冷出聲道一句，語氣裏有著些許惱怒。
    司空麻升自是明了，也是沒有相逼。“是的，我知道你有風老師她們。所以你並不孤獨。但是她們，有真正地了解過你的想法嗎？”
    律暮人麵色一變。
    “我覺得如果你真已對她們敞開心扉，寫出來的文字絕對不會是那樣。校刊上不少有你的文章，你和當年的我很相似。”
    “我與當年的你相似？”律暮人挑眉一笑，語氣諷刺。
    司空麻升便是叫道，“呐！你看。他們都說你是一個沒有表情的木偶，可是你看你現在不是也有正常人應有的表情？你不缺乏社交能力，為什麼就拒絕向著同學邁出一步？”
    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真切，他是真的想要知道，律暮人看得出。她平複了剛才因為被戳中而有的惱怒，又躺了下來，抬頭看著枝葉間被剪碎了的藍天。
    “我覺得，我不能隨隨便便入侵別人的生命。不能與人打交道。若果與一個人確定了交友往來，我必須為他們負起一些責任。有些人想要的不過是一段時間的利用關係，有些人想要的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我厭惡利用，又不能承諾別人一輩子。我……為什麼還要理睬那些人呢？給了他們一些希望，在這幾年之間佯裝很友好，然後畢業了，我就要跟他們說著再也不可能相見的再見。你覺得這樣地欺騙，會比從一開始就不認識然後再冷漠地分離更為要好？”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畢業之後就不能再見？海角天涯，這世界有多大？想要見麵，也總是能見麵！”
    聽得此話，律暮人隻是輕輕一笑，“你有這種想法，也隻能說，我跟你生活在一個不同的世界裏。我……我的未來，是充滿各種不確定。然而我唯一能確定的事是，畢業之後，我將和這個城市沒有任何的聯係。”看著他的麵色更是困惑，律暮人說得更為直接，“或者我可以更進一步告訴你，司空麻升。無論我現在看似給你多少種可能讓你覺得你會與我有以後，我必須要說的一句是，我和你沒有未來。”
    “你確定？”他笑著，氣定神閑得可惡。
    律暮人挑眉，不喜歡他這份淡定，“十分確定。”
    他笑得更是快樂。
    “你笑什麼？”她終於是不耐出聲問道。
    司空麻升站了起來，鬆了鬆筋骨，也像她一般抬頭看了天空一會，才答她道，“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話。這是你第一次認真告訴我你心中所想。這是你第一次沒有像以前一樣總是選擇對我愛理不理。我覺得，我對於你來說，應該會比那些可有可無的路人甲，更要多一點存在感吧。”
    聽完他這番說話，她隻一皺眉，並沒說些什麼。
    “至於你和我沒有未來這點。一個月前我沒有想到會在此刻與你這麼貼近。那麼一個月後我與你變成怎樣也是未知。所以，你又怎麼能如此肯定，我和你沒有未來呢？”
    他的語氣裏帶著點狂妄，聽得律暮人想要發笑，她看著他，“你這個人，應該沒有遭受過挫折。”
    他搖了搖頭。
    律暮人有些驚訝。
    “我是相信我自己，能夠做到。海角天涯，隻要你想見我，我一定能與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