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王爺。”中年男人湊到男子耳邊輕聲喚了一下，斜倚在榻上的男子微微一動，睜開了眼。“何事？”
     “他來了。”中年男人說完，看了男子一眼，又恭敬的垂下目光。
     男子揮揮手，有些不耐的說：”半個時辰之後讓他進來。“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驚詫這個回答，不過這種情緒在臉上一閃而過旋即平複下來，隻是一躬身，慢慢退出門去。
     房間裏安靜下來，男子又闔上了眼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檀木香氣，從前他是不喜這味道的，總覺得有些嗆人。可是現在，卻漸漸喜歡上這個味道了，因為這和他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些想笑。多少年了？五年？十年？自己果真還是放不下他。那個隻會躲在角落裏哭泣的孩子，那個遇到事情隻會逃避的孩子，現在卻敢義無反顧的過來，是誰改變了他？是穆家那個孩子麼？這樣想著，他突然煩躁起來，他不允許他變成別人的！他等了他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讓他來求他！
     ”老林！“他揚聲喊道，桌上的燭火，冒著火星”噼啪“作響。煩躁之意越來越濃。
     ”王爺。“中年男子老林聽見他的聲音便進了屋子。
     ”讓他進來。“
     ”是。“老林點頭，走了出去。看見背著手站在院子裏的男子，月光灑落在男子身上泛著幽幽的白光。
     “林叔叔。”
     “小四，王爺讓你進去。”老林咳嗽了一聲，轉過臉不看男子。
     男子點點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老林猶豫了一下，拉住男子的衣袖：“自己小心點……”
     男子揚起一抹不可見的笑容，背著老林輕輕點頭：“我知道。”老林深深看了他一眼，鬆了手。等男子進了房後，他搖搖頭，慢慢走進了黑暗之中。
     小四，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陸四郎進了房間，看見倚在榻上的男子，微微楞了一下。男子抬眼看他，目光恍如凜冽的冰水將他環繞，他微微一顫，低下眼瞼不去看他。
    “不敢看我？”男子笑笑，嘴邊卻有著些微苦澀。
    “是。”四郎點點頭，盯著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道：“你跟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可是你變了！”男子起身，走到四郎身前，高大的身影有種壓迫感，“你不是說過永遠不會再踏入這裏麼？”
    “如果可以，我的確不想來。”四郎苦笑一聲，抬起臉看他：“說吧，我做什麼才可以救我的孩子？”
    “你憑什麼以為我救他？”
    “你會。”他直直的看進他的眼裏：“你會的。”
    男子噙著笑容，手卻僅僅握住四郎的手腕：“是，我會。可是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得到我的原諒！”
    “你知道我並沒有對不起你！”四郎掙紮著想要離開他的桎梏：“當初那樣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可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恨不得殺了你！”男子將他狠狠推到在地，高大的身軀覆上他的。“我要你今日一並還清！”
    四郎怔怔地看了他許久，終於頹然的閉上雙眼，原來自己那樣做還是傷害了他。男子瘋狂的撕扯著他的衣衫，薄唇覆在四郎白皙的鎖骨上狠狠嗜咬著，留下一串嫣紅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