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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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銘一番深情的話語說完,就直勾勾的盯著我,表情似足了將要赴死的戰士,決絕,慘烈,卻又抱有蟬翼般微薄的希望。
    我平靜的看著聶銘,平靜的聽完他的表白,心中卻仍是忍俊不禁,隻想大笑出聲:如今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風水輪流,也不是這麼個轉法吧?曾經負心薄幸的人如今搖身一變,成了癡情種子。我這個被棄如破履的人,反倒要背負無情的罵名。想到這裏,剛才好容易止住的笑意再次破胸而出。笑到慘烈處,眼淚又抑製不住的留了下來。
    等終於安靜下來,迎著銘迫切的目光,我緩緩說:“銘,我承認沒有愛過你,因為那時的我不懂何為情愛,但是,我曾想過要和你一起走下去的,不過可惜,被你推開了。我阮清風的感情,不是方便麵,隨你像泡就泡,想煮就煮。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事過境遷,破鏡重圓這種事,恐怕你自己都不會相信吧!不然,你也不會用這樣絕望的眼神等我的答案了。其實你心裏早就知道我的答複了,不是麼?現在,我隻能遺憾的說,太晚了。”
    說完,我朝艙首走去,越過聶銘,解下外袍放回他手中,毫不留戀的繼續前行。身後銘的聲音壓過海浪聲激越傳來:“清風,我放手過一次,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不會再放棄了。”
    心中一痛,我摸摸自己的胸口,自嘲道:對不起了,銘,我的心很小,小到隻能裝下一個人。現在,符舒在裏麵,你我在外麵,所以,我也無能為力了。
    低頭邊走邊想,轉過走廊,迎麵卻被一人擋住了去路。
    我抬頭,見符舒站在轉角的回廊上,像是已經站了很久。
    那我和銘的對話,他應該都聽到了吧!
    符舒的表情依舊冷漠如故,隻有眼中難明的情緒暴露出他的想法。那副眼神,我匆忙的看了一眼就繞道而逃了。雖然不很確定,但裏麵實實在在的充斥著厭惡,蔑視,還有煩躁。
    看到一切的符舒,或許已經厭惡我了吧?
    我不敢想!
    10月3、4日星期四星期五天氣不詳
    前兩天又是吐又是暈的,昨天吹了些海風,有些著涼。晚上回來,因為符舒和銘的事情想得太多,翻來覆去睡不著。今天一早起來,就覺得渾身難受,拿體溫計一量,38。5℃。
    看著水銀柱指示的數字,我長歎一聲,歪倒在床上。心裏,卻大大得鬆了一口氣。
    病了也好,在房間裏呆著,就不用麵對銘的一往情深,也不用麵對符舒直白的厭惡。
    總覺得,隻要沒見到符舒,沒再被他那天的眼神瞪視,我就可以輕易的說服自己:昨天純屬自己眼花,符舒其實,並沒有因為那份過去而厭惡我。
    這樣,我就可以繼續厚著臉皮,沒事兒人一樣實行我的追馬計劃了。
    我知道,這個想法幼稚的可笑。玄夜要是知道的話,還不知會怎麼取笑我呢。可是我現在騎虎難下,隻能這樣騙自己。
    迷迷糊糊的躺到中午,意識朦朧中,好像聽見銘在門口叫我。本想撐起身子開門,身體卻怎麼也不聽使喚,想發聲示意,使盡力氣,嗓子裏也冒不出半點聲音。無奈之下,我隻能躺在床上繼續挺屍。
    我聽見銘叫了我兩聲,聽屋裏沒人回應,就轉身走了。他離開的腳步踏在實木的甲板上,且行且遠,漸漸地再也聽不見了。
    意識喪失前,我還在冒泡的想:別是銘那家夥以為我棄船逃走了吧。要是因此對我不聞不問,等他們再找到我時,老子可就真的挺屍了。
    不過後來,我能夠順利醒來,證明了銘還是比較了解我的。
    等我再次從昏睡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我摸著睡得懵懂的腦袋,費力坐起身子。腦子裏亂的和芝麻糊一樣,半天都沒弄清自己在哪裏。聽到動靜,銘推門進來,見我愣的和個二傻子一樣,長籲一口氣:“清風,你可醒了。”
    聽銘說,那天在房間沒找到我,他又在船上轉了一圈,還是沒我的影子,就覺出不對勁了。於是二話沒說,跑到船長那裏,拿了鑰匙開開我的房門,果然,我躺在床上,燒的跟個活火山似地,就差往外噴蒸氣了。
    銘也是學醫出身,一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是肺炎,情況有點不妙。於是先拿了快冰按我腦門上,然後腳不點地的去了醫務室,打針輸液一通忙活,好歹今天才算把燒控製住了。
    此時,我的腦袋才算清醒,那天的事兒也該死的都想起來了。眼見銘神色平和,態度自然,我才放下了心。
    這一放心,符舒就從腦子裏蹦了出來,於是我問:“我這一病,倒讓你不得安生了,你表哥呢,怎麼說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沒過來報報恩?”
    銘臉色一僵,呐呐道:“你也知道啦,他…,除了工作什麼都不懂,這兩天船上的活動又多……。”
    我心中一沉,臉上哈哈一笑:“還當真啦,我可不敢勞煩你們符總大駕,報恩什麼的你也信?我做手術明碼標價,收的可都是鈔票。這年頭,報恩哪有鈔票實惠!”
    燒了兩天,起來後精神竟然還不錯。我心裏明白,肯定是銘沒天沒夜的貼身照顧,我才能這麼快得康複。眼見銘麵色憔悴,眼圈黝黑,我心中惻然,不顧銘的反對,打發他立刻回去休息。
    銘走後,我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去想,就這樣又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10月5、6日星期六星期日陰
    我這次的肺炎,來勢凶猛,雖然高熱已經退了,可接下來的幾天還得繼續用抗生素鞏固。也就是說,國慶節假期結束以前,我大概隻能呆在房間裏,安安心心的當病人。
    銘依舊會時不時的來我這裏,有時換換藥,有時測測體溫,有時陪我說話解悶,較之大學時代的他,更溫和,更貼心。那天他激動的表白,憤怒的控訴,仿佛隻是我意識模糊下的一場幻夢,醒來以後,被風一吹,就會散去。
    可已經發生的現實,終究不是夢。
    我不知道銘現在作何打算,他不說,我當然更加不會提。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作何打算,因為這兩天,我的心一直很亂,很亂……。
    因為這幾天,符舒沒來看過我,……一次都沒有……。
    就算我和他隻是萍水相逢,就算我和他曾經彼此對立,就算在他眼中,我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以他的個性,就算敷衍了事,他都會來慰問我一下。
    他沒來,連讓銘捎個信口頭慰問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明天,就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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