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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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剛才說的,我是個孤兒,長相普通,身材普通,智商普通,然後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長大。過去的好多事情,被我以腦容量有限而刪掉大半,剩下的,寥寥可數。趁現在無聊並且有時間,我不介意回想一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小學:因為生病用過一段激素,那以後,我開始發胖,然後被同學起了個外號叫垃圾桶。那時,我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用沉默掩蓋內心的自卑。上課從來不舉手發言,成績在五十人中排三十左右,沒有得過任何獎狀,四年級時考試抄襲未果反而被坐在後麵的同學舉報,記過一次。五年級,有個女生和我關係很好,我們經常一起看書學習,在畢業的前一天,我讓她把從前借給她的書歸還,其實是找理由為了再見她一麵,結果,她再沒有出現。
初中:身材繼續走形,外號被改成肥弟,成績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突飛猛進。我像是找到了目標,從此,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為爭名次。對曾經的同桌有過好感,自我感覺很曖昧,可多少年後無意中在QQ相遇,我問起他是否還記得一個叫肥弟的同桌,對方思索半天,回複了一個大大的?。我很平靜的說沒關係,然後下線,關機。
高中:成績出現滑落,我心急如焚,繼而開始沒日沒夜的學習,顯效甚微。我一個孤兒,高中畢業後如果沒有考入大學,還要麵臨離開孤兒院獨立生活,那時,我要如何生存?頭發急掉大半,滿嘴盡是燎泡,在我由兩百斤瘦到一百二十斤時,終於收到了某二類醫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大學:終於熬出頭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嘴裏叼包奶,晃晃悠悠的去上課就是我的生活寫照。我看喜歡的書,聽喜歡的音樂,玩喜歡的娛樂,然後拚命睡懶覺。這樣悠閑幸福的度過了一年,我突然覺得很寂寞空虛,於是像大部分人一樣交了個女朋友。我們出雙入對,甜蜜無間,每天在宿舍樓下上演臨別淚依依,相對兩纏綿的戲碼。就在這羨煞旁人的幸福時刻,忽然發現,對她,我完全沒有欲望。
這時,我才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
惶恐過、不安過、憤怒過、麻木過,然後有一天,腦仁像吃了士力架一樣,老子忽然頓悟,然後他媽的平靜了。
老子沒偷沒搶,不嫖不賭,無任何不良嗜好,尊敬老人愛護同學,二十一世紀深受五講四美教育的一枚大好青年。喜歡同性又怎麼了,一沒有損害國家利益,二沒有擾亂社會秩序,三沒有觸犯法律,還能遏製人口過快增長,我又沒招誰沒惹誰,憑什麼不能?
再說了,喜歡什麼人純屬本人興趣。大千世界,有人愛辣,有人喜甜;有人萌蘿莉,有人捧禦姐;有人願施虐,有人想受虐;老子喜歡男人也同理,憑什麼要被別人指指點點,讓內心犯堵。
可是,世人愚昧,更有甚者非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歧視我們,見了同性戀躲得要多遠有多遠,恨不得全身穿上防護衣,頭帶消毒麵罩,好似我們就是一台移動著得‘艾滋病毒擴散機’一樣。
哼,老子見了這種人就來氣。那些人都以為同性戀都是傻X是不是。我們是同性戀不是自虐狂,犯不著為了一時身體歡娛搭上自己的性命。天知道,老子做的時候,從來都是帶套兒的。
鬱悶的時候,曾經也墮落過,那時,我頻繁出入酒吧,想藉肉體的放縱,填補心靈的空虛。可每次做完,除了更加的自我厭惡和後悔,我的心,依舊寂寞。漸漸地,對這種沒有感情的單純肉體發泄,我也厭倦了。
後來在酒吧認識了銘,知道他和我同校,幾次相處後,我說:“在一起吧。”他看了看我,點頭同意了。
然後我們在外麵租了間房子,住在了一起。白天一起上課,吃飯,聊天,晚上回來做愛,睡覺。我曾經以為,這就是幸福。
畢業那天,我和鳴瘋狂的做愛,完事兒後銘少見的點燃一根煙,輕聲說:“分手吧。”
我看著一縷煙霧隨著鳴的呼吸糾結纏繞,越升越高,最後稀薄,消散,問:“為什麼?”
“畢業後,我會出國。”聲音依舊是淡淡的,溫柔的。
我一怔,然後微笑:“好。”
平靜的看著鳴離開,平靜的收拾行裝,平靜的扔掉所有會使我想起他的東西,然後,平靜的離開。
這些,就是我人生中二十五年間的故事,像不像一部灰姑娘的奮鬥史?
很可悲吧,細細寫來,一頁紙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