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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越很苦惱,不知道這樣下去,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究竟會以哪種方式被家人全部得知。從前他總是小心的計算著這種可能性,但現在這可能差不多快轉變為真實,就不得不讓奚越整顆心都揪著。
少年心裏的顧慮絕非一點點,想想後果就覺得活著都沒意思了,還不如在哪次任務裏掛掉來的痛快。這樣既得到了解脫,也免去了那些永遠沒有盡頭的謊言。
小辰看得出來少年的憂慮,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一把摟進懷裏。
“不要擔心,我在呢。”
“嗯。”
回到C城時還沒有開學,奚越便隻得留在組織裏做些輔助之類的事,順便幫著小辰做實驗,日子過的煩惱卻開心。
開學那天,他一個人坐在宿舍後麵的大樹上鬱悶。
過了很久,一陣刺耳的小提琴聲傳來。盡管奚越學習這樂器差不多十年,卻還是花了一會兒工夫才辨別出來這琴聲所奏是莫紮特的《小步舞曲》。
尋聲望去,發現拉琴之人比這琴聲更讓人難以消化。
安墨琉一臉小心的演奏著,表情極其認真,讓奚越猜想自己當年練習這曲子時是不是也有這樣猙獰的神色。
拉到中間部分時他顯然有些不行,停了看看譜子,分析了又繼續。可惜還是拉不好,於是抓抓腦袋繼續分析,繼續練習,繼續失敗。
“嘿,笨蛋,劃弦啊,那麼快怎麼可能來得及換手指。”實在忍不住開口指點,比起自己當初的不情願,眼前這人的勤奮刻苦確實值得佩服。
“啊!你…怎麼在這裏?”安墨琉抬頭看著奚越,想起自己之前的那陣噪音,不得不心驚肉跳,顯露出來的神色讓人覺得他像是被人偷看洗澡的姑娘家。
奚越縱身跳下大樹站到他麵前,看了看他手裏那把隻能稱得上是練習琴的東西,“如果按照時間先後,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安墨琉退後一步盯著奚越,大概他不曾發現,每次二人見麵時他的表情都變得異常誇張,和奚越的平靜相對立。
“好了,你繼續練吧,我不打擾你了。”語畢便留下還在吃驚中的安墨琉離開了。
那背影顯得極為灑脫,可是當事人正在為一件事煩惱。這事可大可小,卻絕對不會被忽略。
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敲著鍵盤,盯著電腦屏幕的眼睛卻失了焦距。
新學期開始時,宿舍裏的一般情形都是小煙和天然很隨意的交談著假期經曆,奚越總是無神的在一旁分心,從前還會有奎成盯著他看,而此時本來應該也會看著他的人卻去了隱蔽地方練習莫名其妙的小提琴。
“銘篆,我們去看梅花吧,聽說那紅梅現在基本上都開了,好美的。”天然吃著小煙帶的不知哪裏來的特產,高興的樣子跟角落裏憂愁的奚越猶如油畫和素描的差別。
“好。”溫柔為他擦去嘴角殘留,那笑容帶著濃烈的寵溺。
看到這場景的奚越第一個念頭不是別的,正是,如果小辰在就好了。
可此刻的小辰正在為實驗結果做報告,一堆所謂的專業人士早就想領略這人的研究成果。話說那天生就俊朗的野流氓竟然在而立之年就成了全國著名醫學院的教授,這會讓當年跟他一起鬼混過的人做哪般感慨呢。
大多人都以為C城XX大學醫學院吳哲辰老師能立足完全是因為他有一個一等一優秀的老娘,所以總是想把這無論怎樣穿梭於校園都會引起一陣騷動的禍根給除去了。
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麼,倘若他的實驗裏有半分摻假,或是絲毫的錯誤,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攆走他。
小辰可不擔心這些人給的壓力,專心的做實驗,認真的寫總結,仔細的遞交結果。
雖然一直對於這樣的繁文縟節有著抵觸,可他總是能很好的隱藏。自己在大學時期那樣強烈的情感表現欲已經在歲月的磨礪下變得沒有棱角可言。
看著下麵坐著的眾多從全國各地趕來聽報告的專家們,小辰心裏顯得無比踏實。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但他還是會因為每次都會出的自己未曾預料到的差錯而感到有些莫名的窩火。
蕭菁生深知他的脾氣,早在報告開始前就對奚越說過當年在大學時期的那些事情,讓這少年知道了在自己這個年紀時候的小辰是一個多麼血氣方剛的男孩。
也正因為這點,才讓奚越又多了一個煩惱。若到時候因為意見不合而使得報告不能圓滿結束,要怎麼辦才好。
如果還有什麼事是小辰搞不定的,那麼奚越也不會有辦法。
這是他相信的道理,自己的能力絕對在小辰之下。盡管也曾摸爬滾打過這麼多年,卻始終學不到小辰的那一套身經百戰後的法術。
所以,這個時候的張奚越隻得在宿舍裏看著電話發呆,等著不知好壞的結果。
那種心跳不受控製的感覺讓他覺得很難以捉摸,似乎這就要定生死似地。而每逢這種場合,那豐富的想象力會很煞風景的出現,在腦力裏形成各種狗血劇情,一幕接著一幕,沒有劇終。
報告進行了兩個半小時,奚越一直守候在桌前,趴著看不知內容的書,最後竟在自己的無限幻想中進入了夢境。
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身上竟然蓋著小辰的外套,慢慢支起身體,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沒電自動關機了。天色已晚,沒有開燈的宿舍裏光線很不好。他能感覺到小煙和天然還沒有回來,這房間裏卻有種除了他以外還有別人的感覺。
慢慢起身走動,他發現小辰正穿著單衣坐在吹風的陽台上看書。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三步並作一步上前看著小辰,眼裏很詫異。
“報告結束就來了。”小辰抬頭看著奚越,平靜的臉上有著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那…報告…怎麼樣?”小少年極度不喜歡別人問起自己剛剛結束的事情,除非是自己想說,不然問了絕對等於觸雷。所以,他也不太願意這樣對待別人。
但是,他很在乎。
“當然是好的。”小辰起身抱住他,感覺到他身體有些不對勁,立刻就變了臉色。“怎麼了,身體這麼涼?”
“沒事,可能是風大。”趴在這人懷裏本應該有用不完的安全感,可是這時候的奚越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小辰側身打開了陽台的燈,看著奚越的樣子,有些斷定的說,“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感冒了會很難受的。”
“我沒有感冒,小辰,你不要多想了,睡一覺就會全部都好了。才剛剛開學,有那麼多事要忙,我怎麼敢生病呢。”
“那你給我乖乖的休息好。”
“嗯。”
門外一直站著一位少年,他手裏拿著小提琴,很悲傷的聽著門裏麵的對話。垂下頭看著手裏的提琴,忽然有一種想要摔碎的衝動。
腳步聲靠近的時候他左顧右盼的尋找躲避之處,當他剛好把頭抵住側邊牆壁時,小辰正好拉著奚越從房門走出。
深呼一口氣,安墨琉為自己沒有正麵撞見這對而僥幸。可他卻沒有看到小辰在轉角處投過來的狡黠目光,還有那嘴角噙著的一絲笑意。
等到奚越跟著小辰出去吃過晚餐回到宿舍,發現那兩位出去約會的男男還沒有回歸。打開燈沒有防備的他被一直坐在床上的安墨琉嚇了一條。
“怎麼樣了,我們的大音樂家?”
安墨琉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去繼續沉悶。
奚越看他這樣子估計是受挫了,於是產生了想要安慰的衝動。
“這也沒什麼,當年哥哥我練習這曲子的時候也一樣這麼的難以克服。這不是你的問題,說到底,都是莫紮特的錯。別放在心上了,乖,來,給哥哥笑一個。”
說著便伸手抬起安墨琉的下巴,一臉邪惡的對上那張死灰一般的臉。
小煙推門進來,見狀露出邪笑,“越王子換胃口了哦。”
天然還沒適應房間的溫暖,鼻子紅紅的,一直對著手哈氣。見到奚越和安墨琉這幅模樣,竟然也跟著笑了。
“越兒你可以了,要是吳老師知道了還不得把小墨宰了。”
安墨琉至始至終沒有反抗,也沒有變幻表情,就那樣盯著奚越看。奚越的手還停留在他的下巴處,邪笑卻不見蹤影。
“誒,你有點奇怪呢。不是琴的問題吧,生病了?”扶他的額頭,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無奈之下隻好轉頭向小煙求救。
“小墨,撞邪了麼?”
“沒有,隻是累了。”當小煙伸手在他眼前晃時,他一把抓住甩開,起身很平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