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采薇的回憶:一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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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宿舍樓的燈光點亮了一盞盞“紙燈籠”。人們是傻瓜的飛蛾嗎?一次次地撲到燈籠裏。還是說人們喜歡給自己製作一個個的牢籠呢?每天上學時,總是望著那棟高高的一號樓張開血盆大口吞下去了源源不斷的人群,可是大家臉上沒有一點害怕。難道大家是心甘情願地鑽進一個個箱子的嗎?大概是吧,因為大家都是那麼積極地把自己塞進已經滿滿的電梯裏,那麼開心地跑進一個個盒子裏。也許沒有了箱子,大家就活不下去了呢!每個人都需要一個能容納自己的地方吧。可是,這個世上能容納我的那個“箱子”在哪呢?沒有。
意識隨著倦意襲來而變得模糊,一直思考的問題隻有留到明天繼續了,我的生活就是這樣不斷地思考同一個問題,直到找到答案的那天。或許生命結束的那天,我還沒找到答案。
意識朦朧中,我聽到有人說話,“雨夕,明天就能出院了吧,我去醫院接你”,“雨夕,大學開學時一塊去學校啊”,“雨夕,你不會生我氣不理我了吧,我開玩笑的”……是誰呀,這麼吵,嗯……,不對呀,這是女生宿舍,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啊,頭腦清醒不了。“幫幫我……”,“請你幫幫我……”啊,又來了,怎麼又變成女的了,這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泣聲,好像很可憐似地求著某個人。那個女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感覺……好像是在求我一般,到底是怎麼回事……
意識中過了很久,聲音漸漸消失了,倦意也消失了,應該是又一個早晨到來了。我睜開雙眼,朦朧中宿舍的天花板如此明亮,藍天白雲。藍天白雲?我的大腦猛的被攝住了一秒鍾,我集中注意力睜大眼睛再看,藍天白雲。我唰地坐起來,迅速朝四周掃了一眼。天啊,什麼狀況?這是什麼地方。一棟棟民房坐落在空曠的草地上,不遠處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農田,這不感覺就像是郊外嗎?但我明明就在宿舍的床上睡覺呀!難道是在做夢嗎?但是感覺又是這麼地真實。頓時,整個人傻住了,接下來無盡的恐懼向我襲來。我坐在原地瑟瑟發抖,我把頭埋在膝蓋裏,使勁地雙手護住頭,仿佛隻要不睜開眼睛去看,這一切就不會是真的,我也很快就會回到正常的應該有的早晨。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手臂發麻,脖子酸疼。我緩緩抬了一下頭,抬起眼皮從狹窄的視線中看了一下前方,還是剛才的那副光景,我不自覺地感到失望。但是並沒有一開始的那樣恐懼了,剛剛那段時間也許讓我的心理做好了思想準備吧。我知道在這麼坐下去也不能有什麼改變,所以緩緩地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疼麻痹的關節。自己不得不獨立地去麵對這一團糟的情況了。
我在居民區內漫無目的地走著,看到路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跑上前。
“您好,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我的聲音由於恐懼在顫抖。
“啊,這是A城市的東區市郊……你是遊客嗎?最好別在路上晃悠,趕緊回去吧。我也得快點回家,外麵不安全。”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小跑著進了一棟民房。
強烈的無助感讓我呆立著。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繼續向前走,總能找到一個熱心腸的人吧。
沿著居民的小路一直走下去,一個人都沒碰到,我隻好上了公路沿著公路走下去。總能遇到個人的吧,起碼能找到交警吧。我這樣相信著,一直走下去。
半個小時的樣子過去了,依然沒遇到一個人,我感覺到越來越奇怪,同時心裏又滋生了強烈的恐懼感,很多不好的想法開始出現在腦子裏。就在這時公路上不遠處出現了一輛警車駛來,我十分激動,覺得自己有救了,這個時候把一切交給警察就不用擔心了。我呼喊著,跳著,揮著手,拚命地要讓車子停下來。終於,警車駛到我的跟前停了下來,我乖乖地站在車門邊,車門打開了,走下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警察,我感到救星來臨似地馬上湊上前求助。
“警察先生,你好,我迷……”
說到這兒,我楞住了,因為我看到貌似貓尾的東西在警察的身後甩動著,這……長在身上?!
“怎麼了?”警察看似發覺了我驚恐的神情,他的臉上掠過一絲詭異的笑。
這時,車上的另一名警察也下來了,就在他下車側身關門的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一條貓一樣的尾巴長在他的尾椎骨處,我的瞳孔再次放大。我的腳迅速向後旋轉,本能地準備逃跑。但是就在我邁開步子的一瞬間,一個粗壯有力的胳膊一下子就把我拽了回去。那個黝黑的警察迅速地把我的胳膊往後一掰,利落地上了手銬,後出來的那個微胖的警察走過來啪地朝我嘴上貼上了一塊膠布。黝黑的家夥打開後門一手將我推進去,我跌倒在後座上,他啪地關上門,和另外的家夥迅速上了車。車子啟動了,繼續沿著前行。我掙紮著,貼著膠布的嘴發出嗚嗚的聲音,但是他們根本懶得理睬。
一路上他們又抓了幾個人,都是女孩。我們被塞在擁擠的後座裏像貨物一樣地被運到了一棟白色大樓門前。車子一停下,便有幾個等候在門邊的貓尾人把我們拽了出來,我們踉踉蹌蹌地被帶到貌似是這棟大樓的地下室的地方。地下室有很多房間,一扇扇白色鐵門擋住我的視線,從鐵門上的小窗戶內傳來很多女孩子的哭泣聲,這裏就像是監獄。我被女孩們的哭聲感染,更加恐懼起來,眼淚也開始刷刷地落下。最後,我和一起被抓的幾個女孩被關進了一個新的房間。房間隻有十平方左右大,牆壁上沒有窗戶,唯一的窗戶就是白色鐵門上巴掌大的那扇。角落裏有一個蹲便器,地上堆了一些白色的被子,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監獄。我們被困在了這個白色的牢籠裏。
大家都蹲在地上哭泣。就這樣過了十分鍾,然後大家開始交流起來。我從她們那得知,她們都是這個城市的人,這個城市從兩年前開始出現可怕的貓尾人,聽說背後有個叫博士的人是BOSS。市中心已經完全被貓尾人占領,居民們隻好逃到郊區。貓尾人經常到處抓人,所以大家平時都盡量不出門。但是總得有有必要出來的時候,她們就是這樣被抓了。
貓尾人什麼的,這真是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同時更讓我覺得無法接受的是她們從沒聽說過我所住的N市,甚至國家的名字。這一切難道是做夢嗎?但如此強烈的真實感再次否認了我的想法。
我開始由恐懼變得絕望,也許我會在這結束了吧,那些“像櫻花一樣活著”的話今後估計連幻想的機會都不可能有了。我像死屍一般坐在角落一動不動,靜靜等著結束的時刻。那些女孩子在做什麼,我也完全不想去在意。她們連我所住的世界都不知道,在我看來也是異類,我們的命運本不相連。
很漫長的時間過去了,中間時間有人送了一些飯。由於沒有朝外的窗戶,我完全不知道太陽的東升和西落,隻是從送飯的次數來看大概有三天了。我沒有吃一點東西,因為對於一個絕望透頂的人而言,什麼都不在意了。即使餓得快斷氣了,也不能使我從角落裏走出來,或許是我更期待著死亡的來臨吧。絕望和饑餓的我眼神迷離的保持原狀靠在角落裏,一直這樣等待著結束。
又過了很長時間,我幾乎要失去全部意識了。這時,眼前出現了光亮,越來越亮,好像誰打開了門。腳步聲,很亂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我微睜著一隻眼,好像女孩子們在往外逃。我想掙紮起來,但是完全沒勁,眼睛也睜不開了。
“這裏還有一個人”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來。
又是一陣腳步聲,但是是離我越來越近。
“雨夕……,是雨夕嗎,振作點”一個男孩的聲音,是似曾聽過的聲音。
接著我感覺自己像漂浮半空中一般,然後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