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此人位階不低，沒料到竟然是曄王。”卿雲吃驚的表情收了收，揚起一邊嘴角兀自笑著“那，緋蓮你·········”
    “我乃曄王妃。”
    卿雲微震，而後忍不住大笑起來“還真都是沒讓我看走眼，你緋蓮果然是個夠有趣的人。哎········這麼說剛才我給你方法，豈不是讓王妃對王爺·········”
    “哈——哈——哈”緋蓮看著他擠眉弄眼暗示的樣，十分配合地幹笑了兩聲。
    “算了吧，可能性太小了。”笑夠了，卿雲停下來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道“他再怎麼說都是與本大人齊名的人，剛才的卦象你還是忘了吧。”
    “先前擺出副多了不起的樣。”緋蓮自己所憂一點都沒解決，還多了個卿雲添堵，不禁刻薄道。
    “你幹嘛把你是王妃的事也一並說了？這事泄露出去麻煩就大了。”卿雲好像沒聽見緋蓮的話，興致勃勃地繼續問道。
    “剛才卜卦時不還精明著嗎？”緋蓮白了他眼“你既然已經發現我是女子，日後奉旨進宮為內眷推算什麼的遲早會見到我。與其到時候你發現我的身份倒不如現在我親口告訴你。”
    “噢？還真是夠朋友。”卿雲還是副譏誚的表情，連口氣裏冷笑的意思都多了兩分。
    是在笑我自以為是嗎？緋蓮看著他的神態，有點惱怒但也理解。像他這樣名聲在外本事在內的人，自己說是朋友也可能真是一廂情願。
    “不管怎說”卿雲站起身，往裏屋走“本大人算得卦如果不準，傳出去臉還真的掛不住了。”
    逐客？
    “喂，還愣著幹嘛？過來。”
    疑惑地起身，跟著卿雲。走入宮殿內室，穿過樹所在的中庭來到宮殿最北端。這個寬敞的房間有著數量可觀的書籍，姑且看做是書房。不過整潔這個詞，與這個房間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與外頭空空蕩蕩的布置截然相反，這裏簡直是雜物的集中營。三個巨大的書架占據了這間房的一側，粗粗一數少說也有二十來層。最頂端和底下都是櫃子，有幾個櫃門未關裏頭七股八雜的玩意堆到了外麵。除去一地的壇子、盒子、幾個像是渾儀似的大家夥。各種紙張、書籍、碎布、捆成一束的草等等莫名其妙的東西見針插縫地散落著。
    “到這來幹什麼？”看著卿雲身法自如地穿梭在雜貨堆裏，緋蓮一邊費力尋找恰當的落腳點一麵問。
    “為了不砸自己的名聲，跟你說扭轉局勢的方法唄。”卿雲極為既然的答道。
    “你不說可能性太小，叫我放棄嗎？”到達最裏麵緋蓮終於鬆了口氣，赤腳走在雜物上感覺確實不咋地。裏頭放著幾張桌子，最當中兩張桌子並在一塊鋪著緋蓮上回帶來的軍用地圖。“才幾天我竟然送來了這麼多！”看著其他幾張桌上搖搖欲墜的文案山，不禁感歎。
    “我說的方法就在這裏。”卿雲指了指左手桌案上擺的稍微整齊點的文案道。
    “你跟這麼多外國君主、將軍都有聯係？”雖然都是自己送來的可從未看過送信人，也沒注意過國別。現今一看緋蓮吃驚不小。
    “因為‘聯盟’的原因。”卿雲點點頭反身坐在當中的桌上。
    “‘聯盟’？”
    “幾年前，以禕嵩為首曾謀劃與周邊的二十一個小國建立聯盟。”卿雲飛快地在地圖上點出國家的位置“聯盟之內國家互助，貿易、文化交往什麼的。不過最重要的是抗擊外敵，但是當時一方麵戰事還不像現在這樣頻繁。一方麵聯盟內缺少主導一盤散沙非議頗多，最後計劃不了了之。可現在西澤太子變為安景，大肆發動戰爭吞並他國時局動蕩。而且禕嵩已亡，之前的參與商定的國家大多不是亡國就被西澤吞並。所以近來聯盟有被重新提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成立聯盟確實是不錯的法子。”緋蓮點頭承認“你難道打算讓北昭也加入聯盟之中？”
    “不錯，西澤與北昭世有仇怨，兩國之間的仗從上好幾輩就開始打了。而且北昭也確實是眾多國家中幾個可以與之抗衡的強國之一。”
    “但是······”緋蓮頓了頓說出自己的疑慮“我不認為太子與司天監會答應，以他們的作風看。這種情況下與聯盟抗爭比起來，他們更傾向於自保。”
    “他們一定會·······不，應給說是差不多已經首肯了。”卿雲笑的頗為得意。
    “你········做了什麼？”緋蓮懷疑地看著他。
    “這倒是沒有，怪隻怪你們上一個皇帝晚節不保，這個太子太過功利。北昭實際上早沒有之前那麼強大了，老皇帝想要成仙想瘋了這你又不是不知道。國庫大把大把的銀子都堆進了司天監，想不到吧？你現在可是在油水最多的地做活。”卿雲笑的賊兮兮看了眼緋蓮，好像在說‘你怎麼不撈點’似地“西澤不知道怎麼發了瘋似地想要你們邊境的城池，而且重點好像是········碧水城。最近打的最出名的幾場你都在現場不用我說。兩邊打的最凶的時候也就是你們皇帝大人飛仙飛的最來勁的時候，這給戰局造成多大影響你也見到過。還好你們的皇帝十分碰巧地在最緊張的時候掛掉了，才讓你們保住了疆土。但軍中人才短缺，國力倒退都是事實。如果北昭不參加聯盟，而是一味自保等著西澤吞並列國，那麼北昭國亡也是必然的·········”
    “你說的一點不假”緋蓮皺著眉努力地消化卿雲這番話，總覺得是話裏有話。西澤的重點在碧水城？皇帝死的時機十分碰巧？對北昭的分析著實透徹，可是依然蹊蹺“但是太子與巫靈他們兩個憑這個怎麼就會答應涉險，說先享受完這一生，國亡的事是後代所慮這類的話才像是他們講的。”
    “你看人比想象中靠譜多了嘛！”卿雲拿出種極為誇張的調子道“是的，加入聯盟有個先決條件，這個才是他們同意的根源。”
    “條件？”
    “聯盟必須要以國為單位參加。”
    “也就是說········”
    “至少要有個可以代表國家，總攬大權的人存在。”卿雲慢慢地似乎在是揭開珍寶上遮掩的綢巾般道。
    “王。”緋蓮這下恍然大悟“太子的登基大典一直被，國喪、太歲等等拖住。而現在的聯盟就會是他登上王位最好最快的借口！”
    “怎麼了？”卿雲見緋蓮先是恍然大悟，而後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抱著手臂眉頭鎖的更緊了。
    “你這那裏是幫我逆轉時局？這個簡直是我的催命符了。”緋蓮冷笑道。
    “為何？”
    “反正都是你遲早會知道的事，挑明了說罷。我現在呢算是雙麵間諜，表麵上是在司天監當差。同時也被太子與巫靈拉攏，幫他們打探曄王的事。不過，”緋蓮看著卿雲露出一副感興趣的神色，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是站在曄王那一邊的，幫忙套司天監裏情報·······算是他的勢力衍伸什麼的。不過等太子一旦登基我就麻煩大了，正所謂敵國滅謀臣亡。我這個幫忙掃滅曄王勢力的地下黨份子遲早會給太子滅了。哎，本以為太子登基什麼的還能再拖拖，然後我們先下手為強！什麼什麼的。”
    “那這麼說，你實際上是希望········”卿雲驚訝但更多是期待，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自己難道多一個同盟？
    “我？”卿雲話雖沒講完，緋蓮看著他的一瞬間已經知道他真正所想“我希望曄王登基為帝。”
    “哈哈哈”聞言卿雲不禁大笑“還真是朋友了。壞水都壞成一個色了。”
    “這麼說你也········”緋蓮心中已經知道答案，但仍然出言相問。有些激動難道君華派自己來的最大目的今天就能搞定了？
    “廢話！你以為我卷鋪蓋拖著侍女又帶著那麼一大幫子相幹不相幹的家夥，大老遠跑到北昭是來奔你們那位腦袋裏不知道能不能放到進三張紙的太子？”卿雲冷笑一聲“我當然是看中了北昭裏的曄王才來的。到一看還以為那小子腦袋木得很還會輔佐太子保衛江山，原來手段都耍在身後啊！而且連老婆都能派出來，嘖嘖，手筆不小放心了。”
    “喂，嘴積點德，沒壞處。”聽到後來緋蓮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話還是挑明講痛快，你小子盯上曄王，他也注意你很久了。直說吧，我去司天監也是為了籠絡你。現在好了，今兒就算你入夥了！”
    “的，入賊窩了。”卿雲咧嘴笑道似乎並不在意，心中卻在為能遇上誌同道合不入俗流之輩甚喜。他雖然表麵上為術士超脫世外不問紛爭，但實際上仍是血性暗藏。
    “什麼賊窩？現在叫放手一搏，風雲散聚任評說！”緋蓮不滿的更正“叉遠了，你跟我說聯盟的事到底要幹嘛？”
    “幸虧說起聯盟的是，不然這層窗戶紙還捅不破。”風雲散聚任評說，卿雲默念一遍讚賞不已。見緋蓮問起才又道“你也不用擔心，就算現在太子登基他也要留你一命。”
    “嗯？”
    “這次的聯盟是酈國重新提起的。而酈國的丞相莊懷定然會指名叫你去的，安心吧。”
    “那我人頭暫寄項上？而且這次的聯盟可以讓我在曄王麵前有主動出擊的餘地！”緋蓮本就不是會對一事糾結不放的人，現在君華給的任務完成又有了反擊的可能。光是想著不由喜笑顏開。一掃之前的死氣沉沉來了精神，裝模作樣地衝卿雲拱手作揖玩笑道“多謝神通無比美豔超群的卿雲公子給在下指點迷津。”
    “這些好說。”卿雲複扯起一邊嘴角似是冷笑“你還真得好好幹，不然我的招牌就得砸在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