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陰謀與愛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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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玄機道人臉色鐵青,仿佛被說中了心事似的。
“喂,這裏有字。”薛正虎趴在旁邊的牆上仔細地看。
柳君臨也好奇地湊過去,發現上麵寫著:
“幽幽冤魂,羅漢難鎮。
以毒攻毒,鬼殺來困。
幾番糾纏,千年怨恨。
漫漫青絲,人何以堪?”
下麵一行小字寫著:“何憶初絕筆,一九六八年七月十五日。”
“何憶初?咦?這個人也姓何?”蘇鵲詫異道,“是曉依的本家哦。”
柳君臨笑了笑,轉頭去看曉依的時候,發現她臉色慘白,嘴唇不住地哆嗦,忙伸手扶住了她:“曉依,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被嚇到了?”
“那……”何曉依指著牆上的名字道,“那是我爺爺。”
“你爺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怎麼會是這樣?好像所有的線索都在往他們自己身上繞。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爺爺叫何憶初,很早的時候就死了。”何曉依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也許……也許隻是名字相同而已。”
“等一等。”薛正虎仿佛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裏摸出中午時候曉依帶給他們的檔案來,一頁一頁地翻過去。
“不用找了。”玄機道人揮了揮手,一臉嚴肅,“這個何憶初,便是7號樓羅漢法身的設計師,也是‘二十八鬼殺陣’的締造者,我們當年曾經有過一麵之緣,這個人在法術上的造詣可真是不簡單哪。我知道了,檔案裏夾的那張照片,一定也是他的。”
“那他寫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呢?”柳君臨好奇地問道。
“看來你們當初都錯怪他了。”玄機道人一臉沉重地說,“7號樓29層的通道並不是他故意留的,確實是怨氣太大,羅漢的法身鎮壓不住,每隔五年,鬱積的怨氣便會把‘嬰兒路’的通道衝開一次,‘嬰兒路’一出現,校園裏就要死人,然後又會有新的怨氣產生,循環往複,沒有終點。他已經預料到怨氣之大,可能會衝到第29層,所以特意多蓋了一層來鎮壓,第29層的布局和其它樓層不同,其實隻是為了給後來的風水大師提個醒,讓他們多多注意這一層,可沒想到怨氣竟然能直接利用29層作祟。”
“可是現在人們的思想都比較開明了,溺死的嬰兒已經比過去少了很多,情況難道不會好轉嗎?”蘇鵲問。
玄機道人搖搖頭:“正因為如此,冤魂才更要不斷地殺人,不斷製造怨氣來維持自身的法力,情況不會好轉,隻會更糟。”
“這樣說來何憶初是想鎮壓冤魂了,可為什麼又要布下邪惡的‘二十八鬼殺陣’呢?”薛正虎疑惑道。
“這一點恐怕他當初也沒有想到。”玄機道人在心底把剛才的詩又默念了一遍,“一個人無論法術多強,總會有捉襟見肘的時候,俗話說‘恨由心生’,隻要一個人心底的恨不消除,再強的法術也無能為力,你可以把一個冤魂消滅,卻沒有辦法阻止它再度產生和繁衍,連羅漢的法身都鎮不住,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呢?何憶初一定是感覺用尋常的方法無能為力了,這才想到以毒攻毒,不惜犧牲自己和工友的性命,企圖依靠邪惡的‘鬼殺陣’來將其困住,這樣即使不能消除它,卻可以阻止它出去害人。隻不過鬼殺陣的邪惡遠遠超過他的想象,布好的陣連他自己也無法掌控,反而被冤魂利用,相輔相成,變成了另外一處死亡之地。”
“那怎樣才能破除鬼殺陣的詛咒呢?”柳君臨問。
“鬼殺陣是被冤魂利用的,隻有消除冤魂心中的恨,才能破除一切恐怖。”玄機道人輕聲說道。
“原來如此。”蘇鵲歎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難以分出對錯的,有的時候壞心辦好事,也有的時候好心辦壞事,是是非非,永遠也讀不懂人心。聽說冥界大殿兩旁有一副對聯‘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作惡,雖惡不罰。’至於有心無心,恐怕隻有天知道了。”
就在這時,蘇鵲忽然感覺腦後傳來一陣呼呼的風響,她尖叫一聲,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柳君臨眼疾手快,撲過去護住了她的身體。朦朧中隻聽見一聲鈍響,緊接著是骨頭清脆的開裂聲。柳君臨使勁按住左胳膊,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蘇鵲他們轉過身來,再一次看到了在醫院中交過手的吊死鬼。剛才為了保護蘇鵲,柳君臨的左臂已經被他用哭喪棒打折了。
“哈哈,早就警告過你們,我還會回來的。”吊死鬼耷拉出來的舌頭一聳一聳,蒼白的臉上看不見一點血色。
此時此刻,不知道那個在醫院中出手的高人還在不在附近,蘇鵲和薛正虎正麵麵相覷的時候,玄機道人忽然沉聲道:“是冥界的冥界使者謝必安謝七爺吧?”
“客氣,閣下是——”冥界使者緊緊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這個糟老頭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老朽道號玄機。”
冥界使者渾身一震,立刻退後三步,用他那凸出的眼球再一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老頭,這麼一提醒,他總算想起來了,這個眼眶上纏著血跡斑斑的白布的駝背老頭正是當年大名鼎鼎的玄機道人。
他怎麼認識冥界使者的?蘇鵲仔細一想,忽然明白過來,當初在醫院中暗中出手的正是這個玄機道人,現在他的天眼已廢,不可能再有人來幫他們了,至於柳君臨體內的劍魂,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威,更何況他不會駕馭,一旦劍魂萌動起來,是敵是友都很難說。
“你……你的眼睛怎麼了?”看得出來冥界使者很怕玄機道人,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
“七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玄機道人笑道,“如果不是七爺在那個丫頭的眼睛裏種下屍毒,我的天眼又怎麼會廢掉,老朽現在能留住這條老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什麼?你的天眼廢掉了?”冥界使者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有了天眼,玄機道人頂多是個跳大神的江湖騙子,一點也不可怕,可他心中卻十分疑惑,“這件事和我可沒什麼關係啊。”
“不是你,還會有誰要跟老朽過不去?”玄機道人的語氣咄咄逼人。
“喂,我冥界使者雖然稱不上什麼君子,在冥界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角色,勾魂攝魄,哪個不敬我三分?事到如今,你變成這個樣子,我還有必要抵死不認賬嗎?”冥界使者看上去有些惱怒,“況且你也知道,屍毒會腐蝕魂魄,在冥界乃是大忌,我一個勾魂的使者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說得有道理耶!”蘇鵲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看來我們錯怪你了,好了,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好的,謝謝各位,回頭見!”冥界使者轉過身去剛走幾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好啊,臭丫頭,你敢耍我!”
冥界使者手腕一抖,拉出幾條鐵鏈,用哭喪棒點著眼前的五個人道:“你們五個的陽壽已盡,今天剛好湊齊了,一起跟我去冥界報到去吧。”
“一挑五?你行不行啊?”蘇鵲心裏沒底,嘴上卻不服軟。
“住手!”玄機道人喝道,“七爺,你今天來,是不是為了九萬年前那件事?”
冥界使者盯著他花白的腦袋看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聲音淒厲蒼涼,聽得人仿佛咬住沙子一樣渾身不自在:“九萬年前?你是指你帶著神兵血洗冥界那次嗎?”
“不錯。當年我年少氣盛,做下了許多荒唐事,不過冤有頭債有主,如果冥王要追究,生死簿上添了一筆的話,老朽今天甘願墮入輪回。隻是這幾個孩子卻是無辜的……”
“無辜的?開什麼玩笑!”冥界使者耷拉著的兩道長眉一聳,“你以為我是在公報私仇嗎?我們冥界可不像你們人間那麼隨便,生生死死可都是生死簿上注明的,正所謂‘閻王讓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如此說來,七爺是不肯通融了?”
“廢話少說!延誤了時辰,誰也擔待不起!”冥界使者將哭喪棒一橫,“你們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