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吾家有女初成長 第八章 聖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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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若生命裏最要的有三個人,第一個是他的阿瑪,從她娘親死去後,他真的做到了不讓受半點委屈,盡力讓她成為草原上最快樂的公主。
第二個是雪塵。三歲那年救了她之後,除了唯一一次拉她下水,讓她變成了若妃娘娘,也絕無了第二次。十二年過去了,她一直如一地守在自己身邊。知若也怕擔誤了她的未來,她卻總是不願意離去。
知若明白了她心裏已有了一個人——福臨,你真是害人不淺,好好的一對姐妹花,都為你枯了!知若也曾正麵問過雪塵,“你不是不喜歡上福臨了?”答案為她的猜測沒有錯!
第三個人是誰知若也說不上來。那是一對無時無刻不關注著她的眼睛!第當他有危險,他會挺身而出,不留痕跡地為她解除危險,卻從不露臉。她從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隻能從聲音中判斷他應該是個男子。
十三年的閨中生活實在很無聊,偶爾會教嗦著雪塵撒謊,一起溜出去玩。但經過上次皇帝事件後,富察•爾昊越發不放心他這個女兒了。在皇帝事件後,她倒名正言順家裏的閑人老大,除了不能出去玩,別的,都行!
若妃娘娘耶!雖然真正的聖旨沒有下來,若有一天她真成了皇帝的寵妃,先前得罪她的事一一報複,那還得了?整個王府除了雪塵跟她沒大沒小,別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的,仿佛她明兒個就是正妃了似的,著實好笑。
這年,知若已不知不覺地長到了十五歲,武功對付幾個小毛賊是沒問題的,要是遇上大BOOS跑還是沒問題的!
及笄之年,那十三年前的問題不知被個記性好的人回想起——十三年前的八歲小童向三歲小孩子提親,的確不容讓人輕易忘確。
本想著待到行完及笄禮便辭別阿瑪,獨闖江湖,尋找藍生的知若又一次失望了!
那是及笄禮的前一天,王爺裏出現一陣熱鬧場景,雪塵跑得氣喘籲籲的出現在知若的眼前,開口便道:“格格……不好了!”
知若不以為然地道:“行了,你別,先喘口氣在說!”多年來被她那副樣子嚇到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將知若嚇得半死,如臨大敵,結果都是虛驚一場。現在總算是學乖了!
“主子,這次是真不得了了!您先深呼吸!先冷靜!”看雪塵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竟然生生讓她猜到了些,也蒼白了臉。
“你是說……那個……下來了?”
雪塵點頭,道:“主子,聖旨剛到,王爺還等著您去接旨呢!……格格……格格,您怎麼了?您……您可千萬別嚇奴婢呀!……格格!……來人拉,快傳大夫!快!”
知若醒來,吃了藥後,終於接受了現實——他,愛新覺羅•福臨,終於履行了當年的承諾,派人來接她進宮了。當年不是童言嗎?他為什麼要當真!他為什麼沒有扭頭便忘記?他,太過份了!
憑什麼你拿說話來告訴我,我就要聽?我就是不接聖旨!有本事,你就親手殺了我!
“若兒,不要糊鬧!雖說一入侯門深似海,但聖旨如山!咱們的皇上是個千古名君,嫁與他也沒什麼不好的!”爾昊在一邊安慰著說話。
順治是個好皇帝,沒有人說他不好!想說也沒那個膽說,有那個膽的沒那個命說!那可是砍頭的重罪,誰都隻長了一個腦,砍完了就沒得砍了!可誰說他是個好皇帝就一定要嫁好他嗎?
他隻有二十四歲的命!如今他已十九歲了!也就是說,他隻有五年好活的了!不嫁!打死不嫁!打死了鞭屍,也照樣不嫁!
“孩子,你何苦那麼固執?你若不嫁,便是抗旨,欺君大罪,誅連九族的!孩子,不為阿瑪想,你也要整個草原想一下呀。做人,不可以那麼自私的!……”
“自私?”知若實在聽不那兩個字,“若說我自私,那也是從你那裏繼承來的!”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爾昊不悅道。這十五年來,不管自己怎麼待她好,她總是不滿足,總喜歡逆著他幹。但為了於蓮,他都忍了。隻是這次,她越發說得過份了。
“你敢說不是麼?你忘了額娘是怎麼死的?”知若直直地盯著爾昊的眼睛,一副“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蓮兒?“你娘親是生你時難產,失血過多……”
“糊說!你聽聽這話是誰說的:你看她是不是像仙子一樣美麗?你還記得嗎?你還都記得嗎?你說說,是你自私還是我自私!她剛剛為你生下了我,你竟然親手殺了她!我娘是你殺的!是你……”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知若的半邊臉上五個手指,紅紅腫腫。
爾昊也些驚訝自己竟然動手打了自己於蓮兒的唯一,他怎麼可以打她?!他實在太生氣了,太生氣了!全世界都可以指責他,唯有他不可以——為了她能好好的活著,他犧牲了最心愛的女人!他連她的灰都不敢留。他怕,他怕自己有一天會扔下她自己隨蓮兒而去!一切都是為了她呀!
知若吃了一巴掌,也不哭,反笑道:“阿瑪,這是您第一次打我,因為我說出了您心底最肮髒的密秘!其實你可以做得更好,如果您現在殺了我,便可以永無後顧之憂,永遠不會有人在知道了!”知若的臉上是恨意:雖然他這十五年來對她很好,不能更好的好。但他必竟是自己的殺母仇人!
可他也是她的父親呀!藍生,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這麼說,是不是過份了些?可我要是不這麼說,對娘親來說,不是更過份嗎?藍生,我好想你,你在哪裏?你為什麼不來找我?藍生!
“格格……”雪塵的眼睛哭得紅紅的。“格格,您真的要嫁給皇上了嗎?”
知若微笑著點點頭,“是呀,不嫁去不行了!”
“格格,你可以帶上我一起去嗎?”
“如果你願意去的話,我當然希望能帶著你了!隻是這一去,咱都可能沒機會出來了。你可要想清楚呀!”
“格格,您說他見到我,還會記得我嗎?”雪塵麵有羞色。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嗎?咱皇上隻有五年可活了!”
“什麼?怎麼會?他……他今年才……才十九歲呀!”雪塵的眼睛又開始紅了,問:“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我是紫霞仙子的轉世!雖是貶下凡間的仙子,有些重要的事,我還是隱隱記得的!你相信我嗎?”知若自己都不信!十五年來,她已把自己當作了真正的富察•知若,是這個時代的一員!
雪塵糊亂地點點頭,又忙問:“他是怎麼死的?”
“天花!”
“天花?怎麼可能?皇宮裏怎麼可能有天花呢?格格,你是不是記錯了?”
“不會有錯,就是天花!他會有一個寵妃,也是他這一生最愛最愛的人——董鄂氏,貞妃。因為董鄂妃不小心感染了天花,他日日守侯其間,便感染上了。”
“那個女子一定很幸福!”雪塵一臉向往的樣子。
“隻有二十歲生命,幸福嗎?”
“隻要有一個真心愛的人在身邊,哪怕隻是一秒,也足夠別人一生了!”
隻要有一個真心愛的人在身邊,哪怕隻是一秒,也足夠別人一生了?這句話有一個人曾對他說過的!藍生,你現在在哪裏?
“也許吧!”知若一臉彷徨。“去準備一下吧,明天咱就要起程了!你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想想!記住:我們這一去,可能今生都不能活著從那紅牆裏走出來了!”
“格格!”雪塵忙叫住要轉身的知若。
“後悔了?也好。我真怕有一天你會恨我!”知若臉上掛上了淡淡的笑意。是嗬,別人還有後悔的機會,而她那樣的機會都沒有!福臨,你不要太霸道了!我去了皇宮,不搞得你一個頭兩個大,我就不叫知若!
“不是的格格,您誤會了!我說了要陪您去,一定會陪著您去的!”又低聲道:“隻要能看見他,哪怕隻是在遠處望著她,也足夠了!”真是一個癡情女呀,可惜自古多情空於恨!
“那你想說什麼?說罷!去了皇宮,想說說體己的話,可就要防著隔牆有耳了!”知若成了徹頭徹尾的悲觀主意者了!
“格格您知道那麼多,可知道您這個若妃娘娘的下場?”
若妃的下場?是嗬,如果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心裏還有個準備吧!可是從腦子裏收了半天,也沒找到福臨的妃子中有若妃這一號人物!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改變了知若原本的命運?那,曆史是不是要為自己重新更新?
“自己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的命運?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收拾一下吧。明天就要上路了!”
“是,奴婢遵命!”雪塵很久沒有這麼守禮的行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