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吃不吃,一句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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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自己的名字麼?”
“……忍?”
“很好,沒錯,是忍。那麼忍,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麼?”
“……不知道。”
“沒錯沒錯,你從來都不那麼清楚的記日子的。”
“……你是誰?!”
“你,你不記得我麼?!你不知道我是誰?!”
眼前的人慌手慌腳,一身白褂也壓不住的失措,不就是失憶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還沒傻呢。隻不過不記得你而已。
“你是我的大夫。”
忍最後下了定論,那人也靜下來,點點頭,笑容溫柔中幾分苦澀。
“沒錯,我是你的主治醫生。”
他一下子安靜起來,聲音也小了許多,溫柔如春水一般涓涓:
“你剛剛醒來,記憶混亂些也是正常現象,不要擔心,我會治好你的。”
表情太認真了呀……忍無所謂的想,好像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不得了的事,記憶這東西很重要麼?反正也是以後能再創造的東西。
“我怎麼了?”
“哦……是車禍,撞到頭部後形成一個血塊,雖然已經手術了,但由於壓迫神經過久,對神經形成了永久性傷害。”
“所以……失憶?”
“不止,平衡感,視力,反應力都有些……還有——”
“那我不是退化了一個檔次!你這個醫生是怎麼當的!!”忍氣起來,也不管頭還有些暈,吼了出來。
“——情緒也會很暴燥……”
醫生啜啜著說,隨即展開讓人看了非常舒服的笑容:“不過不要緊,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他的手握著忍的手,掌心幹燥溫暖,皮膚的觸感非常好。
忍於是安靜下來,他覺得這感覺不錯,他也不抽手,醫生也不放手,嗯,很安靜,很舒服。
然而門還是被不合時宜的踢開了。衝進來一群男子,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一共兩批次六個人,左邊的一個黑衣高大,冷俊的臉上關切萬分,右邊五個各有千秋,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歡喜的笑著看他。
病房裏一下子熱鬧得像個菜市場:
“忍,你怎麼樣?醒了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吃什麼?”
“哎呀小忍忍,人家擔心死了,來,在這裏親一個,安慰一下小揚揚我擔驚受怕了三天三夜的脆弱心靈。”
“伊藤忍,你躺在這裏乖乖的樣子,還真叫我不適應啊哈哈。”
“靜一些靜一些,忍還是病人。”
“所以令揚,你閉嘴,以農也是。”
“宮崎老奶奶,請你也退遠一些。”
忍看著耀司,這個人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太好,多久沒有休息過了?他看著快要撲過來的六個人,覺得頭裏一波又一波的起了浪,打得他暈乎乎的。
“耀司……”
宮崎連忙走近來,忍看了看那五個人,又看了看他,暈得越發厲害。
“他們是誰……”
他沒有看到他們的反應,應該會比內斂的大夫更誇張些吧,但真的記不起來他們。他隻說了這句話,然後——就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心情不是很好,因為不想見到那些人,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因為自己不認識他們,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少了一塊,自己不能控製的,有一種挫敗的感覺。但還好,醒來時發現這是自己的房間,在雙龍會本部自己的房間。
回家了呀。
忍舒心的笑了,他試著動了動手腳,除了有些酸痛,並沒有什麼其它不良狀況。他慢慢起身,想走到外麵去看看情況,但在門邊發現了一樣東西——輪椅。
他試著走了幾步,沒什麼不對的啊,為什麼要準備這樣東西?!仔細再看房間,雖然說都是老樣子,但幾上放著小型氧氣筒,水杯邊有一堆的藥物,床頭……床頭還裝了一個按鈴!(本文設定忍住的是西式屋子)他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被當成一個廢物在照看!
宮崎剛和東邦一幹人吵完電話,他堅持要帶忍回來,因為忍昏迷前那一句話,透著他從未見過的無助與脆弱,他要保護忍,要讓他遠離那個帶給他無數痛苦與傷害的無賴團體。而作為忍的主刀大夫的曲希瑞,對他的行動也抱以默認許可,還給他備了一大堆最好的護理工具。
正當他掛了電話這樣想的時候,樓上傳來一連串巨響,是從忍的房間裏傳來的!他快步上前,看到曲希瑞準備的那些藥和急救工具全零散在地上,連那個輪椅也倒了,砸壞了一個角。
“忍,你怎麼了?”他問站在中央氣呼呼的人,因為氣憤所以那蒼白的麵上染了淡淡紅暈,長發散亂,和服也敞出一個大大的口子,看上去異常誘人。
“你!”忍眼神淩利的掃過來,指著那一堆東西問:
“你把我當什麼了?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廢物麼?!要是小小車禍就讓我變成這樣,用不著你床前床後裝孝子,我自己先了結了算了!”
“不是的,忍,你聽我解釋,你現在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你瞎操什麼心,多事!怎麼跟個老太婆一樣!”宮崎不禁苦笑,忍已經忘了自己被東邦起過的花名了。
“好了,拿這堆東西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它們,”他見宮崎還有話要說,就加了一句“如果我再看到它們,下次我不想看到的就是你!”
非常管用,宮崎這小子從小就聽自己的話。忍看著宮崎歎了一口氣,乖乖的親自收拾那堆垃圾帶出去,心裏其實有點小得意的。
“忍,你要不要喝點水?我叫下人煮了你最喜歡的栗子粥,等會下來吃一點好不好?”
忍草草應了應,板栗粥他好愛,但是……他聽到宮崎離去時關上門的聲音,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真的……暈。
他伏在床邊喘氣,好難受,早知道那個氧氣筒留下也好。他按著胸口,很久才覺得呼吸正常,眼前的景物形狀也正常。但是身上已經都是汗了,濕冷的粘著衣服。
在吃粥前,先洗個澡好了。
宮崎耀司在樓下等了又等,還不見忍下來,就上樓察看,他敲了半天門,沒有人應,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忍正從浴室裏出來,浴衣包得並不嚴實,被水泡得發紅的肌膚與盤散的濕發一樣誘人,忍見到他來,也沒什麼不自然,坐在床邊指了指電吹風:
“替我吹一下。”
如果問宮崎耀司的命什麼時候最苦,大概就是這時候了。既要小心翼翼的不燙到忍,又要忍住自己心裏的欲望,而忍很顯然沒什麼自覺,還不斷變換著坐姿看電視,當他把腳擱在小幾上的時候,宮崎那個角度分明望得衣內進去,他的手不禁一抖,指間那縷發絲的水滴就飛濺到大腿內側,忍沒有感覺,但那細小的水滴還是禁不住地心引力,慢慢的按一個弧線從大腿內側滑落下來……不行不行,鼻血這時候可不能出來。
因為耀司三心兩意的吹著頭發,自然也沒聽清楚忍說了些什麼,他完全沒有聽見,耳邊是吹風機呼呼的聲響,眼前是香豔欲滴的冰淇淋,他沒有聽見忍對他說謝謝。
那一天的栗子粥忍吃了很多,他說我最喜歡栗子粥呀,但以後要沒得吃了,所以多吃一點。耀司沒想到,第二天忍就不見了蹤影。
“曲醫生,明天見。”女護士微笑著和他道別,曲希瑞習慣性的回禮微笑,露出傳說中東大附院三大美景之一的“曲氏療傷係笑容。”
其實忍出院了以後他在東大就沒什麼事了,本來想回非洲繼續他的義工生涯,但心裏卻一直拖著,好像希望忍還能回來——呸呸呸,這什麼地方,這裏是醫院,忍啊忍你還是不要回來了。
想歸想,曲醫生仍然在東大附屬醫院多呆了許多天,院長們當然非常高興,連女護士與病人們也很期待曲醫生每次回應他們的微笑。他看著一天又過去了,黃昏又來臨了,拖拖拉拉的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東大給他準備的賓館。
這時候背後響起了聲音,絕對是在做夢,那裏夢裏的聲音說:
“大夫,我回來了。”
曲希瑞一邊做夢一邊收拾東西,訂餐,夢還在繼續。
“我沒地方去,身體又不好,你是大夫,要照顧我。”
說得還真理直氣壯。曲希瑞覺得自己的想像力不錯,夢得蠻逼真的。點什麼菜好呢,嗯嗯,吃三文魚套餐算了。
“還有,我不喜歡吃魚,你訂錯餐了。”有一隻手伸過來,按下了通話鍵,這隻手他再熟悉不過,上麵還留有他紮的針孔,對對,還沒消退呢……
曲希瑞慢慢轉過頭去,看到夢裏常見的臉,隻是這張臉現在露出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壞笑:
“不是應該優先考慮病人的喜好麼?”
“再多吃一點萵苣,不能挑食……”
忍在曲希瑞的住處埋頭大吃,他都躲了一天餓了一天了,耀司這混蛋,完全不理會自己留給他的書信,把眼線灑的遍天遍地,害他哪裏都不能出現,不過也正因為此,靈光一現,想到了這位大夫。嘿嘿,那個什麼五個人的看了就頭痛,耀司就更不用說了,記憶裏可靠的人不是黑社會就是已經死掉的,想來想去隻有這個大夫,又與黑道沒有關係,人又好欺負,再說了,自己的身體是不太對勁,所以跟著大夫,就算是抽風吐血也有個專業的能照顧啊。自己的身體,沒理由不愛惜的。對耀司鬧不要照顧那是骨氣,對大夫要求照顧那是理智。
忍一邊得意洋洋的想,一邊把不喜歡的萵苣全挑出來,津津有味的吃著自己點的中華料理外賣。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曲希瑞一接,果然,是令揚打來的,耀司找不到忍,就電話給東邦,現在能找的人都在找他。
“這樣啊……”曲希瑞看了看放下筷子向他使眼神的忍,任性可愛的樣子以前怎麼也輪不到他看的——“我也沒有消息,不過我想他也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大家這樣到處找,對他來說也很困擾,不如就先讓他喘口氣,理一下自己的思緒,他想清楚了應該會回來的。嗯,嗯,好,我也可以留在東京這裏,他的身體沒什麼大礙的,對,如果有什麼事,我應該能從同行裏知道,對,放心吧,我知道了,我也會注意的。令揚,你也不要太擔心,你的狀態直接影響到大家的心情啊,哈,是,是,好,再見。”
曲希瑞掛了電話,他看到忍拿著筷子,露出了非常純真可愛,孩子氣的笑容:
“大夫,你真是個好人啊。”
“……”
“……大夫,你很熱麼?臉怎麼這麼紅?快點來吃,中華料理很好吃的,尤其是萵苣,喏,我的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