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止殤之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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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看了看唐門給自己的房間離著風荷軒隔池相望,也打了個哈欠,推開房門就直衝床而去。
一柱香後,有人輕敲自己的房門。
逍遙張看自己沉重的眼皮,打開門,接著瞪大了眼睛。那含露未消的眼睛盡是笑意萌生。
小雨,你怎麼在這裏?
我啊,是這裏的侍女啊。
什麼?
哎呀,現在沒什麼時間跟你瞎叨叨了,你這幾日,就是我來服侍了。
軒兒在晴媚的陽光下靜靜書寫著心中從未有過的釋然,在去往江南的路途,內心有縱覽天下之豪情,忽想起一句“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軒兒想也許自己無太白之豪情縱生,卻也及的上太白的逍遙自在。可翩然與大山名水之間,已是無憾。曾經的自己,隻是在莫山那狹小的世界中徘徊,以至於自己總是在書中尋找想要的世界,無聊的時候在陽光下研讀仙術古詞,也許是自己天資卓越,也許曾經看的都是低級仙術,學起來簡單至極。如今的自己,讀的卻是無字之大書,領略天成敬畏的魅力所在。
一隻大手打破了軒兒的遐想。
“想什麼呢,軒兒。”
“我在想,你都這年紀了怎麼沒個大嫂。”
“我們那裏的漂亮姑娘太多,喜歡我的又多的是,我都挑花了眼……”
說著隻聽軒兒一陣狂吐。
“小雨,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逍遙對著這雙眸中的白露,嚴肅地問道。
“因為,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從小就被賣來做侍女。你滿意了嗎?”淚水悄然滑落,“是的,我沒有雙親,那又如何?”那清澈的眼眸隻是恨恨地瞪著逍遙。
“隻是,你曾經說過的又如何解釋?”逍遙撇過臉,眼中什麼也不存在。
“如果,是我騙了你呢?”眼光黯淡。
李逍遙轉身離開,空留兮雨一人把過去的碎片一一整理,直到不留痕跡。
夏天的雨,不會一直的下。
到那些荷葉的打濕,兮雨的淚不再落下,隻因懂得那些浮華的時光不會在錯綜複雜的夜停駐。想不起天空,依然是八月的湛藍。
直到記起,原來自己一直是孤單的一個人。
逍遙站在風荷軒旁望著這片池塘,就像望著傾雪閣後院的池塘。若說如今眼前的這片是池塘,還不如說是一片湖,望不到邊,望不見底,隻是望見蓮花滿塘靜靜書寫一個人的寂寞。看到雨水順著發梢流下,滴到嘴角。
他們說,這片池塘,叫映月塘,夜晚倒影的月就在這片塘的中央。一瞬間覺得很冷。
頭上的天空被一紙遮住了湛藍。
冷嗎?
很冷。
想起了曾經嗎?
也許吧。
想起了軒兒嗎?
不知道。
你會原諒我嗎?
可能吧。
就這樣,少女打著傘,一直同他佇立在塘邊,一直等到黃昏遲暮的傷痛,滲入這片寧靜的池塘。
隻是池塘中的蛙鳴,不懂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