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道是無情卻多情 第一章 糾纏不清的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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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羽冷冷得看著眼前這個死死拉住自己衣服的老太婆,髒亂的頭發、瘦小的身子上背著一個碩大無朋的袋子,幹枯的手不知哪兒來的力量,死死拽住葉羽不放。
“我終於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你了!!!”那老太婆似乎有些瘋狂,看見葉羽就隻會反反複複地說這麼一句。“你找葉羽做什麼啊?”旁邊的潘孜“好心”的提醒,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那老太婆隻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可那眼神卻讓潘孜從頭冷到腳。
那老太婆又轉向葉羽,“姑娘,你與老身有前緣,跟我走吧,你所疑惑的將會解開。”“你知道我在疑惑什麼?”那老太婆神秘的一笑,“我當然知道。”葉羽有些怔怔的,有些探究的眼神望過去,竟讓那老太婆覺得無處藏身,似乎所有的秘密都被她所了解。
暗暗的掩下心驚,在那個人麵前也是這種感覺,看來他們真是天生一對。自己也不過是當當紅娘,還是經過主上允許的,心下竊笑,小姐,可別怪我。定了定神,又開口說到:“姑娘,若是不信老身,不妨先靜觀幾日,待到時日到了,你自會來找老身。”
葉羽微微頷首,“無妨,靜觀其變,倒要看看你有幾分神。”說著便一眼掃過,害的這老太婆又一次心驚肉跳。輕軾冷汗,看來這紅娘不好當啊。心下竊笑,不過,小姐再神,也逃不過主上,畢竟是做母親的,自是比這女兒更老辣些。
葉羽有些頭疼的看著桌上的報表,微皺眉,竟又想起了下午那個老太婆。也不知為何,一向討厭人碰的自己,竟對那老太婆不是很反感,似乎以前就認識一樣。“經理。”旁邊的張秘書已經呆了很久,看見她出神卻也不敢開口。想當初,總裁將經理的位置交給她時,全公司都不服氣。可誰知,不過是弱女子而已,她竟在一月之內將整個公司的業績翻了一番,再加上她那恐怖的眼神,和恩威並治的手段,如今怕是全公司無一人不服的。
而如今,這雷厲風行的總經理,竟也會出神?他不由得又喊了一句:“總經理。”葉羽回過神,對他笑了笑,張秘書竟覺得似陽光一般明亮。其實總經理是個美人,隻是不常笑,若笑起來,竟似是能勾了魂,難怪那麼多客戶都指定要總經理陪飯,怕是除了總經理那無人可比的口才、冷靜的性格、辦事的妥當,這笑,也是原因之一吧?
葉羽指著報表,“這是怎麼回事?”張秘書深吸了一口氣,似是懼怕葉羽的氣勢。“這是安氏集團最近幾個月的財務報表,從這上麵來看,似是有人動了手腳。”葉羽微微頷首,“那你能不能猜出,誰是這動手腳的人呢?”張秘書嚇出了一身冷汗,說話也結巴了,“我……我不知道,這……這種事情……我不敢瞎猜。”
葉羽不經意的掃過一眼,“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又沒說是你。”張秘書更緊張了,嚇得站都站不住,生怕葉羽把他送進大牢。又不是沒有過先例,縱使不是自己做的,也饒是心虛。葉羽皺了皺眉,
“你先下去吧。”張秘書如獲大赦,趕緊跑出了辦公室。
“瞧你,一個好好的人就被你嚇成那樣。”潘孜端著一杯鐵觀音走了進來,“真香!”葉羽不由得讚了一句。“那是,知道你愛喝鐵觀音。都泡了十幾年了,能不好嗎?”葉羽輕笑,“知我者,莫若你。”潘孜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是啊是啊,從見到你第一次我就知道我沒好日子過了。誒,對了,今兒個下午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婆一口一個姑娘的,真沒把人給笑死。”
葉羽笑了笑,沒搭腔。解我疑惑?莫非,她知道些什麼?想到這,她猛然起身,“潘孜,我們走。”潘孜莫名其妙的起身,急忙跟上,“誒,你這人怎麼老這樣?到底去哪啊?”
“羽,你有病啊?怎麼又來到這兒了?”這分明就是上次碰到那個老太婆的地方嘛。一想到上次那老太婆的眼神,潘孜就一陣發寒。雖說羽的眼神更恐怖,但從沒對自己用過,也不算什麼了。真是的,真該叫羽好好瞪瞪那老太婆!
“姑娘,我就知道你會回來。”那老太婆不知從何冒出,嚇了潘孜一跳,葉羽隻冷靜的點點頭。“姑娘想問之事,恕老身不能坦誠相告,但亦可給姑娘一點提示。姑娘如今,是孤星蔽月。”葉羽冷冷地看著她,“你什麼意思?”“姑娘如此聰明,自知話中意。剪不斷、理還亂,當斷則斷。”
葉羽輕點頭,“你說得不錯,可這斷,亦是會傷的。”“姑娘回去仔細想想罷。老身在這兒等著姑娘,姑娘若還有什麼不解之處,盡管來找老身。”“如此,便多謝了。”說完竟立即轉身,也不管潘孜還在後麵。潘孜有些抱怨的說:“你跟那老太婆打了半天啞謎,到底在說什麼呀?我竟是一句都沒聽懂。”葉羽輕歎,“你不懂最好。”聽的潘孜一陣心驚。
葉羽輕輕靠在沙發上,曾記得年少時,孤傲而清高的自己唯有一人相交,那便是潘孜。還記得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她一臉笑意的跳出來,“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也不管她的臉色有多冷,徑直拉著她的手不放。她那明亮的眼睛,直至今日,亦是無法忘懷。而如今,你叫我用什麼,來應付你對我的背叛?
“葉經理,找我有事?”潘孜笑吟吟的作葉羽的對麵,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張臉在笑著,似乎沒有一絲邪惡。深吸一口氣,葉羽,你總是要麵對的。
“潘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早在半年前,葉羽就已經發現了不對,隻是一直未聲張。越查到後來,越是讓她心驚。她不願相信,自己的友情,竟如此輕而易舉的被出賣?“你終究還是知道了?”潘孜沉默了下來。“你知道了多少?”“全部。”
潘孜冷笑,“是啊,什麼都瞞不過你,你從小便是天之驕子。老師寵你,全校一半以上的男生都暗戀你卻沒有勇氣對你說,就連他……他也是。嗬……”潘孜勉強地笑了笑,“我有什麼資格怪你呢?怪你比我美麼?怪你太聰明?還是怪你太超凡脫俗?嗬嗬……我始終,是誰也不能怪的啊。我隻怪我自己,太傻、太癡!”
葉羽默然,從來都不知道,在別人眼中的自己,竟是天之驕子?嗬,真是諷刺!自己這個天之驕子,竟然連一個可以並肩同行的人都沒有。是該笑呢,還是該哭?“你又何必為了他,犧牲這麼多?”潘孜低頭,“因為我愛他,對於你這種心中無愛的人,說再多也沒用。”
是麼?我心中無愛麼?那個清寒的安家公子對自己的愛意,自己不是不知道。況且,他溫和而紳士,又有好家世,照理說,應該不會拒絕他才是。可為何,心中總有一種牽絆,似乎,本該有一個男人站在自己的身邊,但那人,決不是安家少爺。
輕歎了口氣,“把她帶走吧。”
葉羽有些失神的走在湖畔,“姑娘,又來了?”葉羽心驚,怎麼又來到了這兒?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姑娘,何不與老身玩個遊戲呢?”葉羽輕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老身可以將姑娘送回前世,姑娘可否願意?”
“前世?已經活過一遍的世界還有何好去的?”那老太婆神秘的一笑,“或許,再活一次可以活出不一樣的滋味呢?”是嗎?那可不見得。葉羽心中暗嗤,卻不好說什麼。老太婆看的焦急,小姐要是不回去,怎麼跟主上交待啊?雖說自己是萬年靈獸打不死,但半死不活更難受。小姐雖然厲害,但主上更厲害。瞟了一眼小姐,哎,小姐,不要怪我,你自求多福吧!
便一推,將葉羽推入了湖中。葉羽尚未反應過來,湖水已經浸沒頭頂。葉羽漸漸的沉下去,湖水好清澈、好美。水草漸漸將葉羽包圍,柔柔的、像是母親的懷抱。一滴淚溶入水中,母親,多麼生疏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