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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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農忙時,眾兄弟們開始了農忙的生活,好在程咬金家是個地主,不用親自動手耕種土地。程咬金每日帶著我和段誌玄騎馬射箭,也玩的不亦樂乎。到了三月初七這一天,我們三個正在校場射箭,突然一匹快馬飛馳而來,眨眼功夫已經到了我們麵前。騎在馬上的正是羅士信。到我們麵前他勒韁繩把馬停住,也沒有下馬,喘著氣說:“西阿的張敏告發你們去年劫了欽差,張大人領兵前來徹查,秦大哥也在裏麵,馬上就到。你們小心!”說罷,扭轉馬頭離去。
遇到這種情況,我們三個都是一愣。段誌玄最近好日子過多了,大概早就忘了去年冬天殺欽差一事;我暗自歎息有些事情躲來躲去最終還是要麵對;程咬金卻咬牙切齒的發誓跟張敏勢不兩立。不管如何,事情總要解決。我和程咬金一邊往回趕,一邊討論解決的方法,最後決定先毀滅證據:我負責去找那幾個被搶的女人套口供,程咬金和段誌玄則負責去把各家分到的贓物搜集起來毀掉。
被搶的女人本來有四個,可是有一個跑掉了,剩下三個留下來嫁給了村裏人。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取不到老婆的男人大有人在,搶一兩個女人回來在大家看來也是天經地義。這三個被搶回來的女孩子都是逆來順受的脾氣,從小受了出嫁從夫的教育,被欽差弄去玩弄隻覺得自己命苦,被村裏人搶了來結婚卻覺得自己跳出了火坑,對他們丈夫都心存感激,平時非就把丈夫的話奉為聖旨。加上其中一個還懷了孩子,更是把家庭看的比一切都重要。所以我還沒有費什麼口舌,她們就已經發誓要維護自己的丈夫。於是我叮囑了她們一些注意的事項和不能說的話,反複提問之後覺得沒有什麼遺漏,才轉身去了程咬金家。
半路上碰到了程咬金和段誌玄拿了一個包袱跑來,按照我們三個商量的結果,東西準備扔到後山的山腳,一旦被發現了,也可以撇清關係。可是還沒有到村口,就見遠處塵土飛揚,一個繡了張字的大旗在半空中飄揚。官兵到了!
我們三個嚇了一跳,現在若是讓官兵抓住不是人贓俱獲嗎?我四下裏一看,瞄到了村頭的水井,搶過程咬金手裏的包袱,在上麵打了一個死結直接扔了進去。隻聽的水井裏咚的一聲,藍色的包袱晃晃悠悠的沉了下去,在水裏不見了蹤跡。
扭過頭時程咬金和我相互點了點頭。程咬金哈哈一笑說:“今天我們去後山郊遊吧,你們一定還沒有去過。”說著,摟過段誌玄的肩膀邁步就走,我在後麵小跑幾步跟上。走了沒多遠,不出所料的碰到前來的大隊人馬,程咬金放開段誌玄,上前行禮,跪倒後聲音裏帶著驚訝說:“張大人?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真是幸會。今天您帶了這麼多人出來,是哪裏又有叛亂了嗎?”
我和段誌玄在程咬金背後很配合的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過我是裝的,段誌玄卻是一臉驚訝的看著程咬金。這時,馬隊中央的張大將軍開了口:“咬金啊,去年欽差大人在去濟南府的路上被人劫了,朝廷嚴令下旨徹查。我們這次出來主要是例行查一下各個村莊,看看有什麼線索。”
程咬金起來哈哈一笑:“既然張大人這麼說了,我就陪大人先到我們村裏看看。”又轉過頭對我和段誌玄說:“二位賢弟,今天不能去出遊了,我們改日如何?”
我笑著回禮:“大哥太客氣,既然有正事要辦,小弟怎敢打擾。我們願盡綿薄之力,陪大哥招待張大人。”
大將軍張須陀下馬進了村子,直接到程咬金家休息。羅士信擔心的看著我們,剛要說話卻被秦瓊在後麵止住。我朝他們笑笑,伸手作了個請的姿勢,大家一起進了大堂。分賓主落座後,秦瓊一聲吩咐,士兵們開始在村子搜查,這時,我才發現跟隨著他們進來的還有一個人:身材高大,但是腦袋有點小。搭配蠟黃的長臉,感覺很是怪異。見我上下打量他,那個人衝我們一報拳:“在下西阿張敏,二位兄弟看著眼生,請教尊姓大名。”
原來是罪魁禍首阿!我和段誌玄報了名字後不再理他。那個人卻不罷休,對著段誌玄開炮:“原來是齊州小霸王段兄,久仰久仰。不過您怎麼在東阿呢?”
來者不善,段誌玄哼了一聲沒有理他,我笑著說:“父母外出上任,我們兄弟家裏呆著無事,前來探望程大哥。”
對方不死心,繼續說:“段公子這次探望的時間很久啊,聽說三公子和嫂夫人都跑了。”
這句話挑釁至極,段誌玄挽袖子就想動手,我在一旁死死拉住,程咬金也跳起來攔下段誌玄。我沉下臉說:“二嫂接到來信去了太原的大伯家,三表哥去山海關裴大哥那裏投軍鎮壓反賊。兩人離開並非同一個時間,去的也不是同一個方向。如今為國盡忠為父母盡孝之事卻被好事挑撥之人說得如此不堪,難道是我們段家曾經得罪了張大哥,您來挾私報複不成?”
程咬金也在一旁對著大將軍張須陀行禮:“張將軍,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我和張敏兄弟平日是有些過節,可這是我們的問題,不能牽扯到我兄弟身上啊。”
張須陀大概知道他的愛將秦瓊羅士信與程咬金關係不錯,聽了我和程咬金的話也很不開心,瞪著眼睛訓斥張敏。本來對我們興師問罪的場麵變成了對張敏的討伐戰,這大概出乎他的意料:蠟黃的臉變得更加黃,因為緊張,鼻尖上油光光的,看著十分滑稽。
可是就在我們略鬆一口氣的時候,有兵士進來報告:找到了欽差大人的三名侍女。大廳裏的形勢立刻發生了變化,張須陀的注意力轉到了新的發現上,秦瓊和羅士信擔憂的看著我們,隻有張敏,拋卻了剛才的尷尬之色,得意洋洋地等我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