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丟失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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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的火鍋,飄著魚香的烤爐。周圍熱鬧地圍著的——當然是人。
“好厲害呢!”聆風突然說,聲音柔柔地傳進耳膜裏,三個埋頭苦吃的人紛紛抬起頭,看著那個聲音的主人。
“什麼?”
“筱逸啊!一次性抓了八條魚呢!”她回答得很快,帶著像梅花一樣的笑容。
是哦,不知不覺我一連住了八條魚哦?發呆的慣性使我都失去了停止的能力,如果不是陽一的阻止,我想這溪裏的魚都要被我抓光了。
我抓抓頭,顯得非常非常不好意思。被表揚類!還是被美女表揚的誒!
“沒有啦,其實呢……”
“這家夥小時侯住過鄉下,所以對這事特別在行,你別表揚她,否則的話,她尾巴都可以翹到天上去了!”
這句話不是出自陽一的口,沒有人會相信的,是株葉!他回答著,笑著,用手摸著我的頭,而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感覺了,心中沉甸甸的——是什麼?也許是我在無意之中說露了嘴吧?還是陽一告訴他的?但是事實上我的“也許”並不成立……我沒有說過,陽一更加不可能特意去告訴株葉我過去的生活。在這些人當中,知道我小時候住過鄉下的,隻有陽一……隻有陽一啊……那株葉……株葉是怎麼知道的呢?
下意識地脫口問出一句話,問完後我差點想咬自己的舌頭!
“你怎麼會知道的?”
馬上我感到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我,周圍的環境突然間變得安靜起來,空氣中似乎還能感覺到緊張的味道……
“切!”他很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好像我是白癡一樣:“當然是你告訴我的啊,你忘了?就在剛才那個溪邊!”他指了指剛才我們待過的地方,而我隻能繼續用茫然的眼神看他,我剛剛,有說過嗎……“喂,你不是真地忘了吧?記憶力這麼差勁?就是剛剛我問你怎麼抓魚這麼厲害你……”然後他停住了一切解釋。隻是……隻是詫異極了地看著我,那表情……他想起來了嗎。能讓他順著這樣的缺口繼續向下找下去嗎?我可以嗎?我希望嗎?我不停質問著自己。
是!天知道我有多麼想讓他順著思路下去,但是,她的聲音像個夢魘一樣鑽入我腦中——“隻是在他的身邊,不許做任何的動作!否則的話,你就必須永遠離開他!”
對,我不能讓這條導火線繼續蔓延下去,我告訴自己我必須得找別的話題打破凝固的空氣的,可是我平時的能言善道此刻全都跑得無影無蹤,無能的我的腦中隻剩下一片空白!怎麼辦……怎麼辦?手不由自主地去尋找頸項裏的戒指,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隻為尋求一絲慰藉……但是手中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什麼戒指?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戒指丟了!怎麼會掉了?在哪裏掉的?
我拚命地回憶著,從清晨起床戴上回憶到坐在火堆旁邊,努力尋找著所有可能讓我丟失戒指的環節……
“筱逸,怎麼了?”陽一問我,但我早已顧不上他的問話。
對了。是溪!也許是剛才抓魚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不,一定是的!想著,我立刻站起身,跑向溪邊……
那個戒指是我的生命,那顆小小的戒指,包含的卻是一生一世!能夠支撐我到現在的就是那個刻有我們承諾的戒指,丟了我絕對會崩潰掉的。
我低下頭,仔細找著,翻看著石頭裏,但是沒有,那也許……也許在溪水裏麵!匆匆地我脫掉鞋子,順勢就要踏入溪水中。後麵強來的一股力道阻止了我。我回頭看,原來是陽一。他原本溫和的表情上有著惱怒,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憤怒:“這麼冷的天你還想趟進去,你是不要命了?!”
我推開他的手:“我有很重要的東西掉了,很可能是剛剛抓魚的時候掉的,很有可能就掉進水裏了,你幫我到邊上找找吧,也許是我太粗心錯過了!”
說完,又要下水,陽一一把把我攉住:“就算是找東西,也不是這樣的找法!筱逸,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先是魂不守舍地抓了八條魚,再被那樣的氣氛弄的不知所措,現在又不知道在幹什麼,在車子裏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我說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你不是說你已經無所謂了嗎?我知道也許這會對你有些刺激,但是對於你一些莫名其妙的行為我實在無法認同。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想什麼啊?”
陽一的話,鎮住了我,是,我今天是奇怪,但是這樣的奇怪並不是我能夠控製的,情況一件接一件地發生,株葉一次又一次挑戰我地極限,但是我又不能告訴他——親愛的,我在忍耐著對你的愛,請別再折磨我了。我隻能在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內默默消化!
不想和他解釋太多,解釋太多隻會自打嘴巴,於是我隻是淡淡地回答他“項鏈不見了,上麵有我的戒指。”
“戒指?”陽一愣愣地看著我,我從來都沒有告訴他這個戒指的存在:“你為了一個戒指在這樣的天氣下冰涼的溪水?”他無法理解地看著我,沒有火氣,隻有迷惑。
我點點頭,一個字也沒有說,隻是繼續埋下頭,尋找戒指地蹤影。
“是這個嗎?”聆風的聲音突然輕輕地傳來。“在我腳下呢。非常漂亮。”
是嗎?會是嗎?我向聆風走過去,緊緊盯著她手中發亮的物體。鏈條怎樣已經不重要,穿在上麵的戒指有一兩根草的加盟,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它小小的,在陽光下發著那樣的光芒,攝住了我的心。同時也安定了我的靈魂。
這時才發現,那種愛已經泛濫到連自己都已經控製不住的地步了。
“是……是的!謝謝你!”我幾乎是撲向她,我的狼狽和她的溫和微笑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這樣的我,即使擁有愛,又能夠怎麼樣呢?
失而複得的心情好奇怪好奇怪,雖然隻是一個戒指而已,但至少說明,曾經有一樣屬於我的東西,它回到了我的身邊。
朦朧中,聽到株葉說了一句:“既然是那麼貴重的東西,那麼就戴在手上吧,戴在手上就不會掉了,否則再像你剛剛那樣失魂落魄的,像鬼附身一樣,很嚇人的你知不知道啊?!”
沒有在意株葉的調侃,我隻是努力探詢著株葉的表情——他看到這枚戒指以後的表情……
有一瞬間,我仿佛看到從他的臉上讀出了一絲熟悉的溫度,對我,對戒指,他是有感覺的,我應該阻止的,但是為什麼……我的心中會有那麼一絲期待呢?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遵守諾言吧?
也許我從來沒有想過事情就從那個時候開始有了變化,已經不是我能夠控製與決定的變化了。——從那個戒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