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北晨學長,你娶我好不好?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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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北晨學長,你娶我好不好?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我該怎麼說呢,西泠?我該羨慕他還是恨鐵不成鋼?他為什麼可以這麼放心地離開?是相信你,還是不相信我?”
林逸寒想,既然你不願意醒過來,那我就說下去,反正我今天本來來這裏就是為了這個,“他為什麼就沒有想過其實你是一點都不在乎他所以才不會為他擔心生氣呢?”
——其實,英然並不是沒有這樣想過,特別是在溫雪告訴了他很多事情以後。
“然哥哥,你知道麼?他們以前就非常好,連學校裏的同學甚至老師都公認的關係。”
“後來,林逸寒不知道為什麼走了,去了英國,同行的是一個家裏很有背景的女孩子,他們好像是同學。”
“你知道吧,那個林逸寒就是現在珠寶設計界很有名的Cold呀!”
“你知道麼,慕容西泠家條件並不是很好,可是她進青藤學院完全是免費的,因為她有最豐厚的獎學金,青藤希望慕容西泠成績一直保持最優秀,關鍵時刻要出手為青藤增光添彩,而且如果她一直表現良好,就能保送她去國外,而慕容西泠一心隻想去英國。”
“為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我對你那麼親熱她卻無動於衷,那是信任你麼?你真的那麼天真地就以為那是一種信任麼?你為什麼沒有想過你在她生命中其實是可有可無的呢?”
“然哥哥,你說她一直都很單純,有這樣的背景的女孩子可能單純麼?”
……可能,本著這樣的推理,英然似乎早就應該告訴自己西泠並沒有那麼好,甚至比想象中更加糟糕,但是他就是忍住了,他願意相信她,哪怕賭一次。
他相信那樣無暇的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她對自己那麼真誠,那麼毫無顧忌。
而且,她自始就說過,其實她不值得他愛,為的,可能就是那場無疾而終的初戀罷了。所以西泠是真心喜歡他的。如果不喜歡,她不會那樣對他坦誠,盡管並沒有說得那麼真切,至少她從不把自己粉飾成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哪怕在食堂裏麵陪著他端盤洗碗,都不覺得有什麼關係,從不願意貪小便宜,動不動告訴自己要愛惜身體節約花錢,還會給自己準備一點點驚喜……這樣的女孩子,錯過了,其實是所有人的損失。
就算自己賭輸了,她也值得自己敗一次。
他們已經一起繞過那麼多坎,這次同樣可以。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怎麼可以就那麼放手?不可以。
因為他愛她,他相信她也愛他。
可是許蓁蓁到底要怎麼毀了你呢,慕容西泠?林逸寒想了很久都不明白,他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西泠,偶爾說一兩句話。
就那麼看著,仿佛多久都不會看膩,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好好看她了。
眉色依然很淡,睫毛不長卻微微卷起,像頭發一樣幽黑,皮膚光潔如初,卻蒼白得沒有血色,映得五個指印清晰得讓人觸目驚心。隻是肩膀不再那麼瘦削,整個人變得圓潤起來,不再是那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了。
可是還是不會打扮自己,那麼隨意卻獨特的樣子,讓你竟然記得深入骨髓。如果有機會,我多麼想把你變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可惜多半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但是,為了你,我還是願意的,西泠,因為你是慕容西泠啊。
“西泠,我離開那麼久,你就沒有要說的話麼?我就在你身邊,你忍心一直這樣睡下去麼?你不想聽我說話麼?”
夜風漸漸大了,她的額發被吹上麵頰,往事像潮水一樣湧過來,他靜靜走上前,像是要和過去一樣為她輕輕撥開頭發理順。
剛感受到他逼近的氣息,西泠一慌,“不要碰我。”
話語間不帶任何睡意,果然她早就醒了!林逸寒眼裏泛著淺淺的笑意。
“好。”他說。
“你非要在這裏說麼?”
“你覺得我打攪你了麼?”
“你覺得你來回折騰得不累麼?”
林逸寒一時語塞,原來自己做來做去真的隻是來回折騰!
“很累。”他立起身走到窗台前,雪白的窗簾微微掀動,扶過身側,他不敢看她。
“我也覺得累了。”西泠說的是實話,她多少次想很衝動的問他離開的原因,卻沒有料到真有那麼一天的時候自己竟然開不了口。
“所以你覺得我失憶了,對不對?”
西泠一驚,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憑直覺也知道他的表情肯定很奇怪,自己起初還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因為她覺得一個人隻要還有一點知覺就不可能把自己藏得那麼好,那麼深,就像自己那麼努力也總是會耐不住心慌臉紅,除非他沒有喜歡過自己,要麼就是失憶了。
“我也希望我是,說不定我還患了‘假想失憶症’。”林逸寒自我解嘲地苦笑了一句。
“忘記了倒也是好的。”西泠眼底湧起憂傷。
可不是麼,如果忘記了,多好,一切都可以忘記。雖然不記得快樂,卻也沒有永無止境的悲傷。
“那你忘記了麼?”像是期待又像是懇求。
“……沒有。”西泠不想撒謊,因為那樣會更加可笑。
“所以,我怎麼可能會忘呢?而且,我錯了那麼多。”
錯了那麼多?什麼時候開始錯的?是錯在不能那樣離開還是不該這樣回來抑或是不該就那麼愛上我呢?
西泠坐在床上,靠著背,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病房,那個小心翼翼為自己削蘋果的男孩子一個勁附和自己的母親在宣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類的東西,那麼單純的過去真切得仿佛就像昨天。
可惜昨天,他不在這裏;前天,也不在;那麼久遠的過去,他都不在。
而現在突然卻出現在你的麵前,讓你措手不及。
“我想起以前為你削蘋果的時候了,你還說我削得不好看,你知道麼?我回去後來練了很久,可是生怕你隻是在生病時候才能吃我的蘋果,又覺得不願意起來,直到後來你變成了我的女朋友……”
他回轉身,看到西泠閉上眼,淚水滾落下來,心裏不忍便收了口。
西泠很震驚他們竟然還是這麼有默契!
畢竟那些回憶是屬於他們彼此的,不是麼?她當時還覺得自己的虎牙咬在蘋果上會很難看,所以都臉紅地不敢落口……
“英然對你很好。”他換了一個話題,其實他本來就知道了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愛她,因為看到他,或許都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至少比你好些。”西泠故意道,其實全然這麼說也不公平,因為在林逸寒莫名其妙離開她之前,他對她的好並不亞於英然。
“那就好了。”
她聽到他這樣說,心裏居然是一陣失落。
又是好一陣尷尬的沉默。
“不要問我為什麼離開麼?”林逸寒慢慢走到病床前,像以前一樣坐在床邊,看著她。她偏過頭去不看他。
“我都已經做好說得準備了,你卻這個樣子。”他故作輕鬆。
“要說的話你終究會說,如果不是實在奇怪的理由或許你那年走的時候就說了。”
“西泠,你還是那樣……”他慘然一笑,“那你害怕我會騙你麼?”
“我本以為你會對著昏睡不醒的我說點真話,至少不是隻看著我發呆。”
他無聲地撇撇嘴角,“原來,現在連看一眼都不可以了呀。”
“……”西泠不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故意說笑麼?
“你想要什麼樣的理由,我都可以給你。”他懇切地看著她的眼睛,真心希望她能說一兩句挽回的話,哪怕給他一點說真相為自己辯白的勇氣。
但是西泠不說話,她的眼裏空空的,隻有白色的天花板。
是啊,要她怎麼說?說什麼?
就那麼一瞬,他下定決心,為了不讓她為難,他狠狠握拳,繼續淡淡道,“你很恨我吧……”
“為什麼?”西泠忍不住,我會無緣無故恨一個人麼?
“不是,你聽我說完。”
西泠轉過頭,靜靜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變得心平氣和。
“那你……”西泠想問他愛許蓁蓁麼,卻一想到他剛才的話,他剛才甚至對著英然都說愛著自己。
那他回來的話,想要做什麼?
“我隻是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好……”
“很好?”她努力睜大眼睛問道,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眼眶裏閃爍著晶瑩,不讓它們滾下來。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他知道讓她重新記起往昔惦念自己其實是一種莫大的痛苦,對於自己也是一種奢望的幸福,一直都是,哪怕沒有優秀的英然在她身邊,自己也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的樣子,那樣也對不起許蓁蓁,雖然他不愛她,可是至少要對得起她,因為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懵懂的少年!
他淒涼一咧嘴,“你成熟了很多,可是我今天來……”
西泠的手在被子裏狠命地攥緊了床單,指甲都快折斷了,隻是微微顫抖著,感覺不到疼痛。
“我隻希望下次你見到我的時候能夠像對待一個老朋友一樣而不是裝著不認識我……”
你自己不還是裝得比我更好?西泠苦笑,“你隻希望良心上能好受些,對吧?”
“我……”原來,一切說白了好像還真的就是這樣,林逸寒有點無奈,自己竟然變得比原以為的還要卑劣。
“我,並不怪你,”西泠淡淡的,“我隻是有時候很難受,覺得你是故意讓我不開心,因為你從來都不在乎我,所以把我捧得高高的,然後又摔得那麼疼痛還不明所以。既然現在,你還能站在這裏對我說這些話,我實在也找不到再去恨你的理由,你放心吧……”
這樣,就可以了吧,她要的是一個理由,她給了他一個答案。
林逸寒又走回窗前,不敢看我的眼睛麼?你到底還隱瞞了什麼?你到底還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什麼覺得自己還有什麼東西是放不下的呢?對他和對英然的感情是一樣的麼?她突然不知道了。
我從來都隻愛你。
林逸寒把這句話咽了下去,他已經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了,他不想讓自己愛的人變得沒有辦法應付現實。既然許蓁蓁說要為難她,自己怎麼可以這樣無端讓她難受,那一刻,他不能確定自己如果再看著她說謊,會不會心碎到流下眼淚。
所以他看著窗外,風很涼。
“英然說他會聯係你,或者你可以找他……”
“我愛你的,你知道。”西泠空虛到聽不清楚自己的話!她像是在對空氣說話,又像是沉默了千年。
西泠,慕容西泠,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我會欣喜若狂,甚至控製不住自己??
“我記得以前我從來都沒有和你說過這樣的話,因為我覺得我們都太小了,小到根本不懂得愛情,可是,你走了以後,我發現其實我是愛你的。”
“西泠……”他在喉嚨裏輕輕喚她的名字,窗欞裏快被他捏碎了,他在煎熬。
“那時候的愛情來得多麼簡單,想得那麼單純,可是我現在覺得愛情太完美,這個詞語太輕描淡寫了,並不及生活來得現實。你會離開,我會恨你,因為你很殘忍,什麼都不告訴我,許學姐,”西泠猛地坐起來,“她給我一個空白的號碼,讓我傻傻地盼望了很久……”
原來,自己等了那麼多年,終究可以等到那麼一句話!
那三個字啊,是十幾歲的西泠從來不敢說的話,就為了今天的這句話,自己就算回到許蓁蓁的身邊,以後的人生也不會那麼慘淡了吧?
“或許,並不是愛吧。”他咬了咬牙,讓自己變得更加堅持。
“什麼?”西泠茫然。
“隻是少年時單純的迷戀罷了,我們現在不是很好麼?蓁蓁快成為我的妻子,你也會成為英氏總裁的夫人……”
蓁蓁?
蓁蓁?
你有必要在我麵前,故意說這兩個字麼?
原來,他特意來就是說這樣一句話?為什麼,這是為了什麼?為了愛許蓁蓁還是為了蓁工坊首席設計師的頭銜?她累了,好累,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很厚顏無恥起來,心裏卻還能不後悔,是啊,為什麼要後悔?自己覺得多年來沒有說完的話說清楚了,一夕之間不也是很好麼?
“我說我愛你,並不是要博得你垂青的,大設計師,”她的眼睛開始變得像霧一樣飄忽,“我以前恨你,所以我想說並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因為愛過所以才會放在心裏去恨……但是你今天把什麼都說得那麼清楚,我實在不能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說清楚,他說清楚了什麼?他越說越不清楚,唉,隻要你幸福,我不會介意自己被埋怨的,與其讓你為了我的無奈痛苦,不如讓你恨我吧,哪怕一輩子。
隻要你幸福了,
至少,你還說你曾經愛過我。
那,就夠了。
“小時候,我對你是真心的,但,”他頓了頓,猛吸了一口氣,“那可能還不是愛情……”
“我明白。”她累了,咬著牙,對啊,那不是愛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鍾情?自己真是太自討沒趣了。
他們的分開還真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雖然兩顆心離得越來越遠,兩人的前程現在不都是已經不可限量了麼!
……
“我再躺下再歪一歪,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先走吧。”
“好,我們……”
“我們下次再見的時候就是老同學相見,你不用擔心。”她閉著眼,努力平靜,耳邊一遍遍重複著那樣冰冷刺骨的語言:
“我想那並不是愛情……”
“我想那隻是單純的迷戀罷了……”
“我想我們不要裝著不認識……”
“我覺得我們現在很好……”
他終究沒有努力去挽回,她終究就要那樣遠離,再也不可能回頭,之前什麼都沒有對她說的時候總覺得仿佛還總有一線希望,現在一切“明朗”後仿佛卻更加模糊。雖然對自己一點都不好,隻要對她好,就好——繼續和英然在一起應該會幸福得多。
因為他虧欠了她那麼多,好在上天如此公平。
她還愛自己麼?這個問題仿佛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曾經擁有過,他一生也不會覺得孤獨無依。
哪怕回到一個自己並不愛卻會努力去愛的人的身邊……她對他說的那句話可以讓他在心灰意冷的時候感到一點溫暖就夠了。
想著林逸寒已然走遠,慕容西泠痛哭失聲……他竟然可以這樣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為什麼?你忘了你說過那顆海星永遠屬於我的麼?
也許,他隻是錯在他並不懂她,甚至也不懂自己。
那天晚上,她給英然發了一條短信說覺得累了想在宿舍休息,不要打擾她。
她知道英然的脾氣是肯定會尊重自己的,所以她大膽地做出一個決定:要去酒吧買醉。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酒精那樣洌豔的東西,但從別人的觀點來看是很有療效的。不管有什麼事情今天就都忘了吧,既然大家都沒有錯,又何必自己為難自己?雖然這麼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有點不像話,但是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吧?有些事情總是要經曆的,不是麼?更何況自己以前就一直很想嚐嚐所謂的“酒”的味道,Sherry的味道,Sherry,Sherry……多麼好聽的名字啊,林逸寒你還記得麼?
那麼久的歲月過去了,到底還是有一個答案了,盡管它那麼無奈,那麼不讓人滿意。
“林逸寒,你這個傻瓜,這個笨蛋……”
“把我當什麼……當成傻瓜麼?你以為我還是那個被你騙的小女孩子?那你還躲我?”
“說到底,我們還是沒有緣分呀……對吧?”
漸漸的,西泠喝得有點神誌不清,手機響了都聽不到,“現在怎麼辦?居然……還說愛我,來安慰我麼,你總是好心辦壞事,還那麼理直氣壯……唉。”
“西泠,你現在在哪裏?我剛好今天來A城有事,想來看看你,”尹北晨隱隱覺得有點不對,“怎麼那麼吵?你在哪裏?”
“哦,學長啊……我……不知道,”西泠醉醺醺的口氣把北晨嚇了一跳,舌頭都有點大了。
“慕容西泠!”北晨不由擔心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要這樣?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在酒吧?英然這小子是不是太欠扁了?可是他又怕西泠醉得厲害再一生氣掛了自己的電話,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西泠,你在酒吧麼?英然在你身邊麼?”
“哦,酒吧啊……”西泠勉強抬起頭,迷離著眼,看到一個人在那裏搖搖晃晃,“這裏是酒吧?”
“是XX酒吧,小姐。”
“哦,他說是XX酒吧。”
“好!西泠,聽話,你先別走,我一會兒就到。”尹北晨邊說著便把方向盤轉了過去,幸好還不是很遠,幸虧自己今天來A城,要是在G城可要趕好一陣子了。不敢輕舉妄動,也不知道她和英然出了什麼問題,隻能慢慢來。
為了溫雪,西泠應該不至於這麼脆弱吧?
還是……林逸寒?尹北晨的心裏開始有點著急。
北晨推開酒吧門,老遠就看到西泠在那裏喝得醉眼朦朧,都快坐不住了卻還在那兒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
喉頭一陣難受,怎麼也沒有一個人勸勸她?昔日的小妹妹現在也已經長大,會有這樣那樣的煩心事,鬱悶的時候也學還會了喝酒……
“西泠,不喝了,我送你回學校……”尹北晨扶起西泠。
“好喝……的”她打了一個酒嗝。
“乖,我們回去再喝好不好?”看著這樣的她,北晨就算要責備也不忍心了。
還好她終於沒有耍酒瘋賴著不走,“我來給你買單,你到底喝了多少……”
“一共是四瓶,360。”服務生道。
“這種酒,她一個人喝了四瓶?”尹北晨無奈地笑笑,看著最後一瓶僅剩了瓶底一小口,這個家夥酒量夠大的。
“給你四百,不用找了。”
好不容易把她扶到車上,“西泠,你還好吧?你醉得太厲害了。”看著她,他心裏快要荒蕪,滿眼都是心疼。
她一轉頭,傻傻地笑了,“我沒醉,你是北晨學長。”
“好好好,你沒有醉。”他在猶豫著,這個樣子能送回宿舍麼?可是……不去宿舍去哪裏呢?
“學長,你喜歡我麼?”西泠臉紅紅的,估計喝暈了,說話開始語無倫次。
“什麼?”北晨冷不防聽到這一句,心一驚。
“那你娶我好不好……讓我嫁給你吧,好不好?我……根本……不能麵對英然,還有逸……寒……好不好……”西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說。
“好好好,等你回去後清醒了再說,啊?”尹北晨看著身邊的西泠,如果娶你倒的確是沒有什麼不好,可是你願意嫁的是我麼?他不由苦笑。
“好。”西泠笑得那麼沒心沒肺。
“如果你酒醒了還這麼說的話……”北晨猶豫了半天,想想還是不能給英然打電話,可是在青藤學院……他猛地想到了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那個人,要不要聯係她?該不該再打擾她?
……
電話那頭的聲音清脆如初,壓抑的鎮定讓北晨心裏微微有些痛。
北晨說不清楚詳細的情況,電話那頭的女孩卻異常鎮定:“我現在在青藤學院附近一家外企工作……對,就租房子住在附近,一會兒你可以把西泠帶過來,就在青藤學院附近,對……我先到學校那邊去和宿舍管理員阿姨請個假,就說她身體不太舒服,應該沒有問題,至於見麵……我們就在青藤學院門口碰麵好麼?好,就這樣……”
“這個樣子去你家,恐怕不好吧?”尹北晨有點擔心,沒有想到隔了那麼久突然對她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她竟然一點都不推辭甚至連意外都沒有,還是那麼善解人意。
聰明如他,怎麼會不懂得她的心意呢?隻是不想懂罷了,裝著不懂。
可是現在,的確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北晨也隻能答應了。
傻丫頭,喝酒能解決什麼問題,虧你以前還自詡天性樂觀開朗!
“英然……對不起,英然……”尹北晨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西泠,還一直在喊著這個名字,不由輕輕地笑了,“還真是個笨丫頭。”
……
“英然……我……真的……很累……”
……
史可清單調如初,老遠就能看到暗夜裏那樣熟悉出挑的樣子,驕傲卻寂寞。隻是多久不見,她清減了許多。已經畢業了吧,工作了麼?剛才是說在外企工作了麼?怎麼後來都沒有聯係過自己?可猛然才想起是自己換了手機號碼沒有告訴她,更加也沒有想到過要聯係她……北晨有隱隱的愧疚,但終究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因為總在身邊卻總都來不及珍惜,或許習慣被她慣出了脾氣,覺得都不想去珍惜麼?
隻是,謝天謝地,她在這裏,總在自己覺得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在這裏。
尹北晨照顧西泠本就有諸多不便,都快招架不住,幸好有史可清。因為西泠醉得人事不知,他們甚至連敘舊的時間都沒有。她臉色平靜,卻微微泛著紅,可能到底還是有點興奮,北晨難受地閉上了眼,如果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的話,可能我並不會那麼不在乎你……
人總是那麼卑鄙,想去追求自己要的那個卻放不下一心為了自己的那個,有時候還不忘在她心上踩上兩腳……
他們之間的那些事情反正遲早都要麵對的吧。
她還在等嗎?可能是的。
她還會繼續等嗎?他不知道。
西泠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史可清的樣子,擠了一下眼睛,用手揉了揉,嚇了一跳,“可清學姐,你你……怎麼來了?”
“你都這樣子了,我還能不過來麼?”史可清開玩笑道。
“我,在哪裏啊?睡了多久了,怎麼你在這裏?”西泠想坐起來,頭痛欲裂,可是意外的是自己酒量還算不錯,第一次喝那麼多酒竟然也沒有很不舒服。
“聽說你酒量不錯嘛,一下子灌了四瓶烈酒,現在能醒已經算很不錯了,以後有什麼酒席你肯定是強手啊,不像我……”她晶亮的眸子裏泛起一股讓人捉摸不定的光澤。
“我再也不喝了,快要喝死人了。”西泠覺得渴得厲害,她回想著昨天仿佛接到了北晨的電話,後來手機就沒電了?果然,撇過腦袋,看到北晨一臉慍怒。
“死不了!”怒容淡去,竟有一點微微的責備和心疼,“以後,不許你再這樣,對身體不好。”
“不,不會了。”西泠知道北晨肯定想問原因,但是忍住了而已。
“喝點水吧。”史可清遞過一杯開水,心裏翻江倒海,為什麼西泠你可以那麼幸福?就連醉酒也會遇到心疼你的人?我曾經傷心欲絕地在酒吧裏買醉的時候又有誰能真心來顧我的死活?你有那麼疼你的男朋友,就算這樣,北晨依然對你這麼好。
“不了,不想喝。”西泠想也沒想就回答了,說了才覺得自己其實口很渴,我在幹什麼呀?西泠頭疼得厲害,看著北晨在房間裏轉來轉去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學長,你都不想問原因的哦?”
史可清抬起眉毛,很少見到北晨如此失態,卻不是為了自己,可是一早就打算為了他努力下去,盡管徒勞——既然救不了他,隻能和他一起沉。
永遠不會後悔。
可惜呀,永遠,太遠,真的太遠了……
“你如果說的話,我就聽了,不說也沒有關係,回頭揍英然那渾小子一頓也行。”
“說的什麼呀,”鼻子一酸,差不多要滾下淚來,“你說可清學姐還在,你竟然還開這樣的玩笑?”
她看到可清微笑著看自己,心裏突然很自責,慕容西泠,你這叫做的什麼事情?你怎麼讓學姐照顧宿醉的你,不用說這裏肯定是可清的單身公寓了,我……她,唉!她那麼愛北晨學長,會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