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前院，顏陌正欲推門進去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小姑娘，讓開。”
    “嗯？”她轉頭，一人高的木箱子砰的落在兩人身前。
    “你……”顏陌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剛好倚著著門，誰知腳下一滑連人帶門一同向後摔去。“哎喲……”她嚇得叫出聲。麵前呆立的大漢卻哈哈大笑，大手拍著木箱聲音震耳。顏陌躺在地上，微眯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葛，將姑娘扶起來。”
    屋子深處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男人立馬止了笑快步來到顏陌麵前伸手將她扶起。
    “葛，道歉，你失態了。”那人又說道。大漢趕忙鞠躬，憨厚的聲音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顏陌冷哼，卻不由得驚歎，屋內之人果然厲害。
    “進來吧……”良久那人又道。
    顏陌看著大漢將門重新安好，關緊之前，透過門縫剛好看見躲在樹下的小寶。大漢似乎也看到了，搖搖頭嘴裏還嘀咕著，現在這孩子，真是好奇心重啊。
    顏陌不說話轉身朝大漢所指的深處走去。屋內極暗。大漢說他家主人是節省之人，平日幾乎不怎麼開燈。顏陌懶得理他點點頭算是聽到了。穿過一扇扇門，大都是些不大的房間，最後一扇門打開竟令她吃驚不已。
    屋內擺設與之前幾間屋子相差很多，華貴甚至奢侈。老婦人端坐中央，見她進來剛好將茶斟好。
    “姑娘坐。”指著桌前的軟墊老婦人點點頭。
    “婆婆這是？”推至麵前的茶水雖渾濁，沉澱之物卻依舊清晰可辨。婦人輕笑一聲先飲一口。“姑娘是怕我家的茶？”
    顏陌不語，端著茶杯的手卻遲遲沒有動作。老婦人見狀隨後從小碟裏取一塊糖丟入她的茶杯中。瞬間渾濁的液體變得清明，連那沉澱之物都消失不見。“這樣可好？”老婦人又問。
    顏陌仍舊不語卻端起來一飲而盡，不甜，微苦。“婆婆，好茶。”
    “既然好茶何不讓你妹妹也喝一杯？”老婦人笑著再次與她斟上，隨後將另一杯推到旁邊。
    顏陌一愣，爾後將懷中的釵子取出。“龍槐既然婆婆有心請你喝茶，我們不應倒顯得失禮了。”話落珠釵瞬間化成人形。
    龍槐噗通一聲坐在軟墊上，想也沒想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起來。“嘖嘖，好渴，再來一杯。”她的隨性惹得婦人直笑。
    顏陌看見婆婆頭頂那根翠玉簪子上下搖晃卻搖頭
    “龍槐，失禮了！”
    女孩聞聲趕忙坐正了身體。“抱歉，抱歉！”她揉著發可憐巴巴的說道。
    老婦人卻不以為然，笑著揮手。“果然，率真之人啊。顏陌與你相差很多呢。”
    “能得婆婆的誇讚那是家妹的服氣。龍槐還不道謝！”
    “啊？哦。”女孩顯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僵硬的點頭謝到。
    幾杯茶入腹，顏陌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茶也喝了，婆婆有話不如直說。”
    老婦人抬著頭看她，微眯的雙眼卻不慈祥，渾濁的眸子如方才那杯茶。顏陌見她挑了挑下吧，順著望去，竟是方才大漢舉著的木箱子。後者了然打開。
    顏陌嚇了一跳，身子微晃甚至波及桌上的茶。茶水濺出落在她的手臂上，微燙。
    “婆婆這是？”顏陌的聲音顫抖卻還是含笑問她。
    “前些日子有人送過來的，不過是個娃娃你緊張什麼。”
    顏陌看著她抖得愈發厲害。她起身搖晃著靠近那木箱，伸手指尖遲遲不敢觸碰。“死了？”沙啞的聲音響起，顏陌扭著頭問老婦人，對方搖頭。“不知。”
    龍槐亦好奇走過去一看竟嚇得大叫出來。“這個……這個……”那其中與她容貌相同的女子令她驚訝不已。
    顏陌忙抱住女孩，捂著她的眼輕聲安慰，沒有，沒有你所看到的不過假象而已。聲音溫柔卻依舊顫抖。老婦人使了個眼色，大漢趕忙將箱子蓋上。
    顏陌扶著龍槐重新坐下，將桌上剩餘的茶喝盡沉了沉聲問婦人。“這東西我帶走可以麼？”
    “當然，叫你來便是打算送與你的。”婦人沒有否決，話落招呼了大漢過了。借著對方的力氣她緩緩起身。“回去吧，顏陌。”
    遠去的老人背影有些熟悉，顏陌望了良久卻想不起與她有關的事情。“婆婆……”
    “再見我定會告訴你。”老婦人搖頭。頭頂的簪子晃得更加厲害了些。
    龍槐始終出於恍惚的狀態。顏陌輕撫她的發貼著她的而溫柔安慰。不一會女孩消失，釵子重重的落在軟墊上。
    她拾起那釵，再次回頭看身後緊封的木箱，眼裏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