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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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店內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因為客人實在太多。林樂和李商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二人喝著茶,沉默不語,卻並不尷尬。林樂看著店內的熱鬧場麵,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到店裏時,冥夜好像也是坐在這個位置,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冥夜,隻是那時自己這店裏可是很冷清啊,沒想到今日這店也能這樣熱鬧,人來人往,可也終究是人來人往。如今,自己坐在這裏,隻是那個人不在,心裏總還是有些失落的,再看這熱鬧,倒像是在看一場戲,自己隻是局外人,終究不能入這戲裏去;同時也像是在夢裏,很不真實。過了不知多久,林樂從這回憶和感慨中回過神來,對李商說道:“李商,你我就要分別,今日就在這裏給你送別吧。來,我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順風、前程似錦。”說罷,兩人一飲而盡。
“我們下去吧,我有份禮物送你。”
“嗯。”二人來到樓下
“諸位,再過幾天我的朋友李商就要去赴任了,今天,在這裏,我將給他一個不同的送別宴。陳掌櫃,開始準備吧。”
眾人都停下來,隻見陳掌櫃將一些很漂亮的瓶子和竹製的杯子擺到店內的大櫃台上。眾人正在疑惑,隻見林樂走到櫃台內側,一手拿起其中一個瓶子,將裏麵的東西倒入一個竹製的空杯子裏,另一隻手拿著這個空杯子搖晃起來,緊接著又倒入另一種東西,過一會,他將竹製杯子放下,又拿起一個竹製杯子,兩個瓶子同時打開,液體傾入杯子裏,就這樣,林樂在不同的杯子和瓶子之間忙碌著,有時倒入、搖晃的速度很快,有時又很慢,有時隻倒入一種液體,有時兩種,有時幾種一起,隻見手在瓶子和杯子之間飛舞。而現在林樂穿的是繪有翠竹圖案的衣服,眾人感覺似乎看到翠色的竹子在隨風擺動,穿梭於其中。而林樂的專注讓人無法忽視,人們似乎能感受到此時他的感情,似乎他倒入竹製杯子裏的不是各種顏色的液體,而是各種顏色的感情。
最後林樂將調製的各個竹製杯子裏的東西倒入了一個較大一些的竹製杯子裏。大功告成,林樂這才抬起頭,對著李商淡淡一笑,將最終調製出的東西遞到李商麵前,說道:“這是為你調製的,嚐嚐看。”
李商接過,品了一口,說道:“有點澀。”接著又品了一口,說道:“有些苦。”
“繼續”
李商又品了一口,說道:“很苦。”然後他又品了一口,這次他非常吃驚,說道:“竟然有些酸酸甜甜的。”
“你再嚐嚐。”
“又有些苦澀了,不過是淡淡的,繞於舌尖,入於心間,雖淡,卻終不散去,淡淡的苦澀與哀傷。真是太神奇了,我從未喝過這樣的東西,竟然有那麼多感覺。”
“這是為你而調製的,就叫它‘離殤’吧。”
“謝謝你!子銘。”李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內心的激動,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就隻有這一句。
“咱們可是一輩子的朋友,跟我不必這麼客氣,你能喜歡這杯酒,我就很開心了。對了,以後就不要叫我子銘了,還是叫我林樂吧,我喜歡這個名字。”
李商雖不知為何,但是他相信朋友定有自己的理由,便道:“嗯。”
眾人看著李商品嚐那杯酒,竟然能有不同的味道,真是不可思議,從來未聽說過這種東西,真是太讓人吃驚了,眾人都沉浸在這份吃驚當中,暗想道:“要是能嚐嚐那杯酒,該有多好啊!”
“各位,在這裏,我要為李商唱一首歌,這首歌就叫做‘朋友’”
“這些年一個人
風也過雨也走
有過淚有過錯
還記得堅持甚麽
真愛過才會懂
會寂寞會回首
終有夢終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話一輩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單過
一聲朋友你會懂
還有傷還有痛
還要走還有我”
李商和眾人雖未聽過如此奇特的調子,卻也覺得非常好聽,而這首歌中表達的那種感情讓人內心受到很大震動,是啊,真愛過才會懂,會寂寞,會回首,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得的。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真正的朋友,隻是那一聲“朋友”就足矣!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想流淚,為那一聲“朋友”,甚至覺得,人生得一這樣的知己,死而無憾矣。
所有人都跟著林樂和著曲調,眾人的感情融為一體,直至深夜,還在唱著。
從這一天起,“來去館”成為天下名樓,“煙鎖池塘柳”成為絕對,“離殤”成為酒中傳奇,“朋友”也流傳於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