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坐到軟玉閣的包廂裏，溫香軟玉抱了滿懷的時候，維雁白真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誰能想到這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蘇墨聲是這麼個急色鬼？飯也不吃，就直接去了溫柔鄉，眼睛四麵一掃，衝著看著最大的青樓就過去了。他抬頭看看招牌，看也不曾看他，長腿一邁瀟灑的鑽了進去。可憐維雁白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獨斷專行的主，又怕招呼不周，搞砸了大哥的生意；又有委托在身，怕把這個家夥弄丟了，隻好可憐巴巴的跟在後麵也進去了。
    “維公子，喂人家喝嘛~~”漂亮的舞女身若無骨的靠過來，醇香的美酒滿滿的承在酒杯裏，故意從維雁白鼻子底下劃過，傳來一陣酒香。維雁白如坐針尖，手足無措，你進我退之間反而引大膽的舞女格格的笑起來。
    “維公子是第一次來嗎？真真可愛的很。”反觀俊美到不像真人的蘇墨聲不苟言笑的模樣，笨拙而真實的維雁白意外的更受歡迎，他越躲，她們就越是要逗引他。維雁白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妓院，但是卻不曾進過這最大一家。別說這種事情總是有哥哥在前麵擋著，就說那些各屆花魁和從異域遠道而來的波斯女郎們，也是別的地方千金難得一見的，相應的，花費也蹭蹭蹭的往上漲。
    蘇墨聲沉默著，維雁白也跟著擦著冷汗，倒是各位女子占著主動，活躍著氣氛，這才顯出見多識廣的素質來。但是兩個一起來的男客互不交談也未免太過奇怪了。維雁白思量再三，剛想開口套近乎，就見蘇墨聲彎起手指，扣扣桌麵，沉聲說道：“叫你們管事的過來一下。”他停頓一下，待大家都安靜的看著他後，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一句“告訴香姨，京城蘇墨聲前來一會。”立刻有伺候在一旁的小廝鞠了個躬，退了下去。
    不過片刻，就見一位雍容華貴，衣著華麗的貴婦隔著層層珠簾，匆匆的的走近他們。舞女們對望一眼，都識趣的退了下去。
    她頭上戴著彩珠七星釵，上麵掛著蝴蝶墜，靈動似真，一看便知價錢非薄。待到她一一掀起繁複的珠簾，麵容漸漸清晰地呈現在他們眼前，維雁白不由得有些吃驚。這位夫人的眼睛深邃美麗，看不見底，瞳底又是罕見的純黑，竟然和蘇墨聲有三分相似。至於麵容，雖然也是精致美麗，與蘇墨聲相比，更顯嫵媚，但除去妙齡已過，不知為何，就是感覺缺著那股獨特清朗的味道。
    那位貌美貴婦顯然十分急切，維雁白還在暗自奇怪她的態度，就見她在看見蘇墨聲的一瞬間僵直了身體，蒼白著臉色，徑直跪了下去。幸而蘇墨聲眼疾手快，亦或是早已料到她有此一跪，在她膝蓋尚未著地時一把拉住了她。
    “您這又是何必？”蘇墨聲的聲音難得的懇切真誠，他雙手都攙扶著那位夫人，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她，抽空瞥了一眼驚訝的站在那裏的維雁白，皺皺眉頭，出聲：“你先出去。”
    維雁白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不是不識趣的人，看這架勢也知道這軟玉閣的老鴇和這蘇墨聲關係非同一般，雖然有些奇怪，也隻是抱著一肚子疑問先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