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說，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過幾個人渣。青山在十年後也這樣對我說。麵前有抑鬱症的，是青山的孩子。
    她異常的安靜，我沒有選擇什麼，自然的和她說起故事，關於青山口中的人渣，和她人渣的自己。
    慕斯在青春期的時候突然多了個姐姐，這個姐姐，是被外婆送來的，所謂的外婆，就是妓女媽媽的媽媽，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那麼，她可以不要家庭也不願意承受有個單親的妓女媽媽。那麼這個姐姐，來之不易。
    青山，過去打招呼。她的外婆是嚴厲的，所以慕斯悟不出來，這樣的媽媽怎麼被外婆接受的。
    她告訴她這是她的親姐姐，那麼，意味著一切都是需要分享，譬如金錢，譬如麵包，譬如糖果，譬如多餘自己得不到的親情和愛情。
    這裏是個足夠小的鎮子，在那個年代，小學是五年製的，就有5個班。班上，青山是有足夠瘦小的，慕斯沒有對她說過，她黝黑的皮膚和小蠻腰讓她白胖的身體嫉妒，所以，慕斯一直安慰自己，她是不正常的，青山會很早就死掉的。
    胖女孩不自卑，她有足夠強大的勢力，沒有人不聽她的，知道她身邊的男生叛逆的時候，是青山的一封封情書。羨慕嫉妒，後麵的當然是恨，男孩們喜歡她的身材，每次打籃球的時候都會拉她去當啦啦隊，還告訴隊員們，青山會為他們編一隻舞，在尖叫中起步。直到高中，她都是一張薄紙。
    薄紙也許是很多地方都可以比喻的，包括個性。
    長大後，青山對慕斯說，在小學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記得的，除了糾紛就是那天你發生的事情，我記憶猶新。
    悶夏，慕斯早上蹦躂進教室的時候，坐上位子的時候，引出了她最初的滑稽——不是有人抽了她的板凳，而是她的屁股下發出了怪聲音，像無數的粘稠東西產生的泡泡破了那樣惡心。迎來了哄堂大笑。
    她持久沒有起身，無數憤怒糾結在在一起，臉沒有紅，而是紫了，大喝一聲誰，所有笑的男生都轉身了。
    沒錯啊，一個惡作劇，有人把豆沙包放在了她的凳子上，她碩大的身子就這樣壓了下去，聲音跟放屁的一樣，如果說她還帶扭動，我是不敢想結果的。
    是誰她可能心裏清楚，因為慕斯喜歡欺負青山，青山的後援團都是一群男生，越是難看的女生越不會被女生排斥，反而喜歡。慕斯也有足夠的潑辣基因。
    很多男生都喜歡問青山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你的腿那麼長也不穿熱褲短裙？因為跟她住一起的妹妹不喜歡她，她會用圓珠筆狠狠的再她大腿上戳下去，還會在新年的時候用煙花燙她的褲子，人美，著裝不會美。
    就是在那天，慕斯還把稀泥般的包子讓慕斯吃掉，當然，慕斯吃了她的午飯。
    青山是刻苦的，因為她是極度的笨，夏天到黃昏的時候才會出校門。慕斯攔住了她，當麵一巴掌。
    青山當然知道慕斯不喜歡她，也不要覺得委屈了，心裏不存在什麼崛起，到了而立之年，都是。
    以為是跟往常一樣，打她欺負她沒有什麼，這次加了句。你什麼意思。
    豆沙包事件嗎？青山想。
    不是我要他們這樣做的。青山本來就矮，還喜歡低著頭，跟自閉症一樣。
    慕斯過去戳她頭，傻瓜。她對她笑。你要堅強。人與人之間產生感情了嗎？青山是那麼的空虛
    罷了，是慕斯看不慣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這樣懦弱。
    後來，青山歇斯底裏的哭了起來，告訴她，對不起。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她的城府真淺啊。
    喂，不可以欺負小女生哦。一個中學生從自行車上跳下來對慕斯說。確實，他們兩個的比例不協調，慕斯比青山高了一大節，如果女生平均身高是慕斯這樣高的話，大學生的身高也就這樣，隻是在臉上看青春期的變化。
    就是這天，慕斯愛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