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哭的臉都花了。
    玄冥輕聲的安慰著“沒事，沒事，有我在，你即便是離開我，我也不會容許！”
    他更是霸道的說。
    “你是我的，我不準你死，你就不會死！”
    小魚兒咯咯的笑，身上痛的要命，還是忍不住想笑。
    “好，你不讓我死，我便不死……”
    話雖是這般說，可小魚兒的身體被劍刺的體無完膚，任是有靈丹妙藥野是無力回天，並且小魚兒無任何的修為發力，身體嚴重的受創，刺了幾個窟窿，想救好比登天還難。
    玄冥是妖，有一身的妖氣，修為不弱，縱使統領一帶的蛇君，屬下總多，也無法扭轉世間巡回法則，陰陽輪回之理。
    小魚兒魂魄脫離，屍身腐爛，竟是那一絲薄弱的信念讓他以魂魄之體多呆了些時辰。
    玄冥悲憤交加，想要救回心愛之人，然而屍身具毀，魂魄脫離，如是強行運用逆天法術將小魚兒留在人世。
    眾人皆知，人死不能複生。
    死後要過奈何橋，要喝孟婆湯，要遠赴黃泉投胎轉世。
    生後又是另外一個人生了。
    玄冥不願，小魚兒亦不願，一魂魄之體，一蛇妖想盡辦法力圖留在人間。
    那山下鎮子的人接二連三的請人來捉拿玄冥等妖魔，小魚兒是厭惡了鎮子裏那些虛偽作惡的人，每每被玄冥殺害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罪孽，隻要他們不來打攪，玄冥也不回動手。
    那些殺死的人陽氣未盡，均被小魚兒吸食，以便魂魄結實，可以多殘留幾日。
    光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他的身體就像是紙張糊的，稍微有點觸碰就會破開一個大口子。
    玄冥隻能下山為他找更多人的陽氣為他蓄命。
    兩人均知，做如此違背天倫之事，必會受到天譴責罰，所幸捉來的人都是些作惡多端，窮凶極惡的不乏禮教之人，到沒有做出很出格的事。
    那日，小魚兒再次陷於陽氣不足的危險時刻。
    玄冥奔赴山下，正好碰上了柳卿顏，也就發生後麵一係列由誤解所發生的錯誤。“
    “如此說來，這便是我們的過錯了。”
    柳卿顏有些感歎。
    這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了，小魚兒被最親近的人陷害，乃至被村子的讓人殺害，如斯做法，實在是令人揪心發痛。
    利用其單純，卻是為了以及私欲做出殘害同類，而山下的那些人，在他們的思想裏，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做的有任何的過錯。
    人，妖，熟為陌路。
    怎可在一起……
    在一起，必有誅心……
    皆是人心作怪，若不為過，何來諸多般雜念。
    “……不能怪你們，隻是你們不知道罷了，鎮子裏麵也有很多好人的，隻是他們不願意接受玄冥而已，我知道人和妖終究不同，鎮子裏有好人也有壞人，妖獸裏麵也有好也有壞，可不是每個妖魔都會想玄冥這般對待我……但是，我喜歡妖，還是比喜歡人多一些……”
    小魚兒可愛的比著手指。
    玄冥拿眼睛瞪他，這個笨蛋又在犯傻！
    “我們沒有做錯什麼，可是，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們？不管哪裏，不管是誰，都有理由要殺我們……我和玄冥隻想在一起，不做什麼壞事，難道人和妖在一起真的就那麼的天怒人怨，不死不休？”
    小魚兒一連串的質問，柳卿顏啞口無言。
    他從沒有碰到，也未曾聽說，這些問題比那些繁複的經書還要難。
    “……若你們當真沒做過為害百姓之事……我自然是不會為難你們，你倆相戀，雖然一方為人，一方為妖，說出來倒是有些吃驚，與這世間情欲之事大大的悖論，不過看你們相處甚好，比那些凡間戀人相比還要珍貴真實，則實讓人羨慕，我又不是什麼憤世嫉俗之人，他們那些思想我也不慎在意，所謂的天怒人怨，不死不休還不至於。”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
    “隻要不是為害他人，我便不會以劍對峙。”
    小魚兒和玄冥對視一笑。
    倒是沒看錯柳卿顏，進來便看出這人神態猶豫，不似其他人。
    能過讓人折服信賴，這讓一人一妖歡喜不已。
    瞑落淵靜靜的站在柳卿顏身後，黝黑如墨的眸子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陰鷙可怖。
    “我們不會的，不然，我早就邪氣入體，墮入魔道了……”
    小魚兒說這話，眼睛看向一雙長長的銀色爪子。
    他的手不見了。
    卻長出一雙獸類的利爪，那些甘願死掉的妖魔所有的力量的融合，可以瞬間的爆發強大的力量。
    僅僅隻是想著他可以活下來。
    “不要哭，他們甘願的，你沒有逼迫他們。”
    玄冥理解他小魚兒的自責難過。
    “我的屬下如今全部罹難，你們想要捉妖降魔可能要等些時日了，各位，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就請暫且離開，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
    站在身後的黑色衣袍徐徐的走出來。
    臨近那祭壇，於蛇妖對峙！
    空中是雷鳴般的星火碰撞。
    玄冥霎時便知瞑落淵的想法，老早就料到這人不會就這麼不了了之。
    “你想怎樣？”
    玄冥冷聲質問。
    他的身體還在流著血，那一劍，幾乎是將他的身體剝開兩半。
    更可惡的是，他現在還在脫皮……
    妖力連平日的三層都沒……
    小魚兒他，怕是油盡燈枯，維持不了多久。
    實質且冷漠的視線投注小魚兒的身上，瞑落淵嘴角扯出一抹喋血的冷笑。
    “他該死！”
    瞑落淵這一聲，端的是落地生風，猶如寒霜墜地，冰涼刺骨。
    質感的聲音有些陰冷的撞擊著空氣，穿透眾人的耳膜。
    氣憤，憤怒，還有傷痛。
    “為何，小魚兒他……”
    他舉起黑劍，對峙著不知所措的少年。
    在他的眼裏，小魚兒此刻便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傷了卿顏，便是該死，休管他是誰！”
    玄冥再次強行化成蛇身，為小魚兒擋住飛來一劍。
    柳卿顏站在原地，還有些為這個弟子傷透了腦筋，落淵心下維護他，不讓他受委屈給他出氣，這是有些高興，可要殺那少年，又讓他苦惱不已。
    那蛇妖好不容易和愛人在一起，受了不少罪孽，而今受了重傷……
    “……落淵……”
    祭壇上黑色衣袍聽聞柳卿顏呼喚，微微一震，轉過身看向柳卿顏，眼神堅定。
    “卿顏，他傷你……”
    他執著的這一句，便舞劍而去。
    小魚兒慚愧的低著頭，哭著喊道“我向你們道歉好不好，是我錯了，求你不要殺玄冥，他受了很重的傷……是我錯了，我不該傷他的……”
    “道歉有何用，可以彌補那一劍麼？若是可以，我戳上你百十來劍，再道上千句萬句對不起如何？”
    瞑落淵如是說，就算那小魚兒哭瞎了眼睛，他也不會為自己的做法皺一下眉頭。
    傷卿顏者，必傷之！
    戰楓在角落裏豎起中指，嚴重的鄙視瞑落淵。
    看不出這人這麼的腹黑，那裏有這樣說人家的，簡直活活的氣死人！
    “……可是，可是……”
    “小魚兒，不用和這人道歉，你什麼都沒有做錯，你刺他一劍，他再刺我一劍這仇可早就結下，你安心待著，我應付的來。”
    玄冥雖是這樣說，心裏卻是沒了底。
    死撐著發揮所有的力量。
    小魚兒見玄冥渾身如血中走出，一眼便知玄冥支撐不了不多，心急愛人就這麼被殺，祈求的看向柳卿顏，想要柳卿顏放他們一馬。
    “玄冥對我很重要的，求你不要讓他殺他，我知道你可以阻止的……”
    在場幾人都可得出，暝落淵對柳卿顏的情深意重。
    幾乎是所到之處，柳卿顏落腳在那，暝落淵視線便落在那，那樣實質性粘膩的視線無法讓人忽略它的存在。
    暝落淵之於柳卿顏之心，眾人皆知……
    小魚兒這話可謂不錯，不過，柳卿顏自認為沒這般本事，他的弟子桀驁不馴，做事也是隨心所欲，無人可幹擾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