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輕狂共當時 第17章 一鍋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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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林一回府邸,立刻就吩咐下人趕緊去把少爺叫來。高士林身為相府次子,當今國舅,把持洛陽府尹多年,怎麼可能是個簡單人物。平常高尹的所作所為,他又豈會不知,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兒子長大了,總會鬧騰點事來,既然他自己能把事掩下,明麵上又做得光鮮亮麗,他又怎麼會去管那些暗處之事。再說,就算他是當今皇後一母同胞的哥哥,便是太子看見了他,也得乖乖叫一聲舅舅,但,捧著太子爺的人多了去了,便是親緣在前,看不到利益,他那位一母同胞的妹妹所生的兒子,可未必稀罕自己這個舅舅、高尹這個表哥!
就是因為看得透徹,高士林從不阻止兒子和京城的交往。但,這可不包括黑市發生意外,他的兒子擅自調用府中豢養的高手調換城門守衛!
所幸那小子還知掩飾,否則,高士林早就直接拿鞭子抽上去了。
看到兒子訕笑著推門,高士林冷哼一聲,重重地將茶杯摔在桌上,斥道,“我平日裏怎麼教你的,處在我們這位子上,要謹言慎行!你自己說你現在在做什麼!”
“爹!”高尹趕緊上前,重新沏了一杯茶奉上,“消消氣。”看到他爹也就是麵子上火大,高尹頓時放下心來,想必他爹也就是口頭上一番訓誡,這對從小被訓到大的高尹來說,完全不痛不癢。
“我可就你這麼兒子,行事如此莽撞,你讓我怎麼放心!”高士林冷哼一聲,到底是對這最為疼愛的獨子軟下心來,“給我把事情好好說清楚!”
若是旁人要插手這一頭亂麻的糟心事,高尹說不得還得擺擺架子,不悅於被看低了能力。但此刻,發話的是他老子,高尹也隻得將負責幫太子經營黑市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繼而,便將黑市上的蘇瑾年的挑釁和他損失的巨額錢財一一述出。
“糊塗!”高士林摔杯而起,來回踱了幾步,猛地停下,問道,“太子派來的人呢?”
“這……”高尹這時也察覺不對,自收到太子來信,這幾個時辰,何牧及其一幹人馬倒似消失了!高尹一急,立馬就要召集人手帶隊搜查。
“莫急!”高士林斥道,“這時候還想把事鬧大,你還有腦子沒有!”說罷,眼神一冷,“好好想想,他之前有沒有透露什麼?”就算太子有心棄卒保車,他也沒這膽量將他高士林的兒子扔出去!
被高士林這麼一提醒,高尹立刻想到之前的動亂,便道,“兒子之前動用了一批人手前去跟蹤蘇瑾年,結果盡數折於一高手手中,現在一想,何牧當時的表現,應該是知曉動手之人的底細!”
這麼說來,那何牧,定是找人算賬去了。
“哼!又是一個不長腦子的!”高士林狠狠一拍桌子,恨聲道,“蘇離寒身邊的人,豈是好對付的!”又踱了幾步,高士林陰沉著臉道,“就怕動手的,不是那白雲莊的人!”
“爹,您的意思是……”高尹不解,對高士林此言頗為懷疑,他跟蹤的是蘇瑾年,除了白雲莊,還有誰會在這時出手?
“哼,你又怎會知道,太子最近跟天一教餘黨走的很近,東宮之中,生麵孔可多得很呐!跟著你的那何牧是何身份,還要你老子我明說?!”高士林沉著臉色,道,“江湖的事,我們不便插手,你立刻修書京城,就說發現重霄一夥的行跡,另外,何牧不聽勸阻,私下行動,致使人手盡折。”
“這樣不好吧,萬一何牧回去……”
“你以為他還能活著?”高士林橫了兒子一眼,“好好動動你的腦子,別沒事總想著討好你那位表弟,你是我兒子,還不需要那麼低三下四往上湊!”
“是是是。”高尹連忙應下,雖說挨幾句訓誡不痛不癢,但這話題再繼續下去,保不齊他爹怒氣起了揍人啊。
“另外,把人撤回來,落人把柄的事,少特麼丟人現眼!”高士林一甩衣袖,“不過就是一次黑市所得,他太子東宮,還能缺了那些俗物!”
“這……”高尹想到司徒奚的性格,微微有些頭大。太子愛財,這一點,其實真不是個好由頭!
“禍水他引的事,還要我來教你?”高士林冷眼一瞥,道,“白雲莊的事,自持點身份,別往上湊。蘇離寒交好敬王的事,不用我來提醒你吧。如今太子尚未登基,若敬王橫插一手,你想想也不該多事!”
薑還是老的辣的,這回高尹徹底服了,夾著尾巴回房,立刻手書了回信。其中陳言,更多地放在大通錢莊明知錢財來自洛陽黑市還膽敢收贓上,其措辭之嚴謹,語氣之憤慨,令高尹自己一時都覺得大通錢莊太可恨,就更不提司徒奚收到信後,小心眼地思及大通錢莊背後的花家,立馬毫不懷疑地拍定,此事乃他那六皇弟,司徒琪,一手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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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敬王府。
身為當今天子最為寵信的同胞兄弟和最為倚重的從龍之功臣,敬王司徒崆雖有封地,卻從未離開過京城。不僅如此,這位受極帝王恩寵的王爺,更是可以參與早朝,隨堂議政。這樣的權勢,也難怪一向囂張跋扈的太子,也不敢輕易得罪。
此刻,這位權傾天下的王爺正靠在美人榻上,享受著美人伺候美酒。
榻邊站著的中年人,卻對這閉月羞花的美人視而不見,緩緩地將高尹信中內容道出。中年人微微一頓,慨道,“司徒奚此人頭大無腦,貪財好色,更無容人之量,若不是占了嫡長子的名義,這太子之位,又豈輪得到他。”
“若不是他占著嫡長子的大義,本王想推他上位,也是不可能的。”司徒崆把玩著手中玉盞,嗤笑一聲,“就讓他在這位子上再蹲幾年吧。”
“丘麟,好好勸導這太子,別讓他總做蠢事,皇兄已有不滿,本王這王叔,也不好偏頗的緊。”司徒崆捏了捏杯子,眼色深沉,“畢竟,我那皇兄,既非嫡子,更非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