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拜祭李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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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日子輕鬆很多,我再也不會夢裏驚醒,懷著一顆愧疚的心蜷縮在沈君博的懷裏,也不會因為打電話而偷偷摸摸,說著避重就輕的話題。
我和沈君博在一起生活有七八年了吧,怎麼就七八年了?
實在太快了。
我在飯桌上不滿地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你看看我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也沒送我個貴重的東西。
沈君博淡漠地看我一眼,又淡漠地看著我左手中指的大鑽戒,點點頭說,恩恩,沒送。
又說,又有什麼歪主意了?
我撇了一下嘴,切,少把我說的那麼不堪,我有錢啊,不會自己買啊,說完就把銀行卡拿出來,在沈君博麵前搖了搖。
上麵赫然寫著沈君博三個字。
我的這件事,必須要兩個人才能辦到,我神神秘秘地不告訴他。
聽到這句話沈君博來了精神,兩個人才能辦到的事情,恩••••••除了做愛,我想不到其他。
這麼多年雖然被沈君博調教成了城牆臉,但每每聽他如此心平氣和的說做愛這件事情,還是很不習慣,我額頭上冒出青筋,給我正經點,我是想和你去旅遊,去旅遊知道不?
去度蜜月?不錯的想法,等我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我們就去。
去旅遊=去度蜜月?除了“去”這個字一樣,其他沒一個字相同,沈君博,我越來越佩服你了。
沈君博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在我碗裏,嬉皮笑臉地說,你老公我多厲害,你不知道嗎?還是要我給你展示展示?
一大早上的,少在那邊發春,我對著他的小腿,狠狠地踢了一腳,心裏卻是十分甜蜜,想象著和沈君博一起去••••••度蜜月,說不出的開心。
這件事情我準備了很久,但是,直到四十一歲了,還是沒辦法實現。
在公司裏遇見範紫妍是很平常的事,她有她的護花使者,那個男的我第一眼看過去,差點撲上去了,像啊,像極了沈君博,以至於後來幾次見他,總是忍不住地想問,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的哥哥?
問我為什麼不去問沈君博,當然不行啦,那他肯定就知道範紫妍了,我承認我小氣了。
有一次正巧吃飯的時候麵對麵坐著,我的兩隻眼睛就沒從他身上已開過,其實不隻是長得像,就連氣質談吐什麼的,都很像。
範紫妍笑道,別看了,不知道地還以為你對人家有什麼想法呢。
這話是說給我聽得,而且還有深一層的意義,大家心知肚明。
我低下頭,不再去看,趁他去盛飯之際,我問範紫妍,你是故意的吧?
範紫妍笑道,什麼故意的?
明知故問,我湊過去一點,幹嘛找個和沈君博這麼像的人,痛苦的人是你好不好?
範紫妍的臉瞬間蒼白,我話說得是有點重,但真是為她好才說的,換做是我,寧願一輩子都不找愛人,也不要那個長得像極了他的人。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罷休,繼續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我以為你是放棄他了,也放了自己,看起來並不是這樣啊。
她哼笑兩聲,徐蘇蘇,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好命嗎?可惜他愛的是你,換做是我,你要怎麼做?
這次輪到我說不出話了,我是被沈君博一直愛著的,從未想過若是他不愛我,該是怎樣怎樣,正巧王部驚涵回來了,我轉移話題道,嗬嗬,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的名字很奇怪?
王部驚涵。
四個字的名字還是很少見的,我問,有什麼意義嗎?
他笑道,那問一下,你這個徐蘇蘇有什麼意思嗎?
我最討厭別人拿我的名字開玩笑,我給了他一記大爆栗,不準說我的名字,這是忌諱,戳我傷口。
他捂著頭嘿嘿笑道,原來徐-蘇-蘇是不能叫的啊?!
他肯定是故意的,就在我想好好教育她一番的時候,突然範紫妍站起來,不說一句話,轉臉就走。
額••••••這算是吃醋嗎?
我說,她可真沒有禮貌。
半天沒有回應,轉臉一看,哪還有人?
這些人真是沒勁透了,不過,範紫妍,我想告訴你,這個男人再怎麼像沈君博,也終究不是,而且,你是喜歡沈君博,還是王部驚涵,怕是自己也沒搞清楚吧。
再見到歐陽飛的時候,他正坐在路邊悠閑地喝著杯中黑黑的咖啡,我本沒打算上去和他講話,當做不認識走過去,可是想起李穆,想起這個和李穆有著某種相似,某種牽連的男人,我就忍不住的張望。
到最後還是他拉住我,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模樣,痞痞的笑容,溫和地問我,坐下來陪陪我吧。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歐陽飛說他是李穆的哥哥,我一直不相信,可就在剛剛,那神態,那表情,那語氣,分明就是李穆。
但他隻是歐陽飛。
我沒有拒絕,坐下來之後,我說,你可真悠閑,一個人跑到這邊喝咖啡。
他聳聳肩,我想找個人陪我一起的,但是那個人來得有點晚。
你約了人?我四下看看,心裏想著自己要不要走,免得打攪他們。
沒有約人,我想約得那個人是你,不過你來晚了。
我一頭黑線,你是不是被公司辭了啊?我不懷好意的問道。
歐陽飛笑道,我說我被辭了,你相信嗎?
••••••不相信,雖然他這個人的人品有問題,但是不可否認,他的能力是相當強的。
你又在這邊幹什麼?歐陽飛看著我手中的菜,明知故問。
我懶得理他,就要走,他突然說,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生日?李穆的啊,從來我就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哪天,以前總吵著問我要禮物,現在我想給了,隻是來不及了。
有些恨自己,為什麼當時不能大方一點,多買一些禮物給他呢?
——他說,徐蘇蘇,你送個項鏈吧。
——他說,徐蘇蘇,明天我生日,你送我個日記本吧。
——他還說,徐蘇蘇,高考之後咱們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麵,能不能給我一張你的照片。
——他說••••••
以前不記得的話,一下子從腦海深處鑽出來,回蕩在耳邊,人也恍恍惚惚地說,這次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
李穆,你一定是有病,你別那麼喜歡我,我把後腦勺給你的那些年,有些事情就已經注定了。
歐陽飛搖了我一下,說,你沒事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祭拜他?
我想去,可是••••••
我不說話,有點想哭。
歐陽飛歎了一口氣,拉著我的手,去看看他吧,我想他一定想你想得不瞑目,讓他安息吧,就算是片刻也是好的。
••••••我去。
那天我沒有去上班,請了一天的假,也沒有告訴沈君博,我不想讓他擔心,而我對於李穆的愧疚,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和歐陽飛去墓地的途中,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因為活在我們心裏的那個人長眠於地下,有種難以說清的悲傷,我在回憶,歐陽飛也是。
我站在李穆的墓前,他的墓在老家的土地裏,靜靜地躺著,周圍的環境也美,有南飛的候鳥,有撲騰的水鴨,有青山,有綠水,在湖泊的那邊還有一間小小的房子,這種靜謐的場景,我隻在夢裏見到過,沒想到真的有。
李穆,在這裏,你平靜了嗎?
歐陽飛暫時回老家見那些親戚,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說算了吧,我陪他一會吧,他一直想讓我這麼做的。
其實他不在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不過一年多的光景,就連墳墓邊地草也沒有長得很茂盛,可是,總覺得像是十幾年,甚至更久的樣子。
有時候,不愛一個人,也會懷念。
突然想起一首詩,以前覺得特別有味道,因為那時候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在,如今再想想,說不出的悲涼: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之後,我一邊拔著草一邊對他說話,具體什麼事情現在我也記不清楚了,不過我想大概都是些快樂的事情,那是的溫暖柔和的清風是那樣告訴我的,它還告訴我,李穆過得還不錯。
對不起,李穆,我真的愛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