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李穆他去了我永遠到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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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又想起剛剛打給沈君博的電話,連忙撥出去,沈君博,你到哪裏了?
電話那頭他氣喘籲籲的說道,快到你公司了,還有五六分鍾吧,你在哪裏,那個人還糾纏著你?
我覺得眼眶有些發酸,他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時刻愛護著我,這樣的男人,叫我如何割舍?
所以,不顧一切的堅持,是對的,這條路就算是殺了我,也不可能回頭了。
他已經走了,你別上來,我這就下去,你在門口的樹下等我。
好吧。
我幾乎是衝到樓下的,沈君博已經站在那裏,低著頭,捂著胸口,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氣,看見我來了,溫和一笑,沒事了,回家吧。
回家,回去隻有我和沈君博的家,那裏是我們的天地,不管外麵的世界怎樣紛繁複雜,還有一個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淨土,真好。
我將脖子上的圍巾係在他的脖子上,突然好奇,你怎麼不坐車來?
沈君博驀的睜大眼睛,一拍腦門,太心急,竟然忘了。
我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來,直到淚水也跟著掉落下來,才說,你真是個大笨蛋,我真的懷疑你是怎麼考上z大的,又怎麼考上研究生的?你家裏那麼有錢,估計是你買來的。
他的手放在我的後背上,這既不是擁抱,也不是牽手,隻是一種滿足或是一種相信,大多數的人叫它幸福。
戀愛中的人智商是零,你懂嗎?哎,看你那麼清醒,就知道,我愛你比你愛我深多了。
哪有?我愛得比你深,比你深。
我的比較深。
我的••••••
••••••
後來拿著我們在一起的照片,還有他的骨灰盒的時候,我還在那邊想,確實是我比較深,看我都把先死的機會讓給你了,留下自己難過痛苦,要是換成沈君博,我可不忍心。
所以,我雖然總是無理取鬧,這次卻真的愛他比較深。
沈君博,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我還要好久才去找你,別太心急,奈何橋上等著我,不準喝那孟婆湯。
晚上回去的時候,紅燒頭,有些冷了,沈君博說,我去熱熱,你最喜歡吃熱的東西了。
他站在廚房的台子前,拿著鍋鏟,我心裏一動,從他的手臂的兩側伸過摟住他,整個臉都貼在他的背上。
餓了吧?再等一會就好了。
恩了一聲,卻不鬆開。
蘇蘇,別去上班了。
恩••••••恩???我將頭抬起,他轉過身來,一臉擔憂,你在那裏,我放心不下。
我伸手撫平他的額頭,重重地點點頭,既然沈君博這樣說了,工作和他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工作很多,沒了可以再找,沈君博卻隻有一個,而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我怕他的擔心。
他大概沒想到我這麼爽快,愣了一下之後,也開心的笑了,給我了一個法式熱吻。
我吸了一下鼻子,推開他,什麼味道?我的——紅燒肉,沈君博,我要殺了你。
沈君博哭喪著臉,悲哀的說,徐蘇蘇,我終於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原來比不上一塊紅燒肉。
我更正他,不是一塊,是一鍋,整整一鍋的肥肥的紅燒肉啊。
這份工作,其實說實話真的很好,能鍛煉人又能接觸到許多設計界的知名人士,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我問自己無數遍這樣做是不是對的,得到的答案隻有一個,不僅對,而且沒有比這更好的做法了。
不過突然辭職,歐陽飛估計不會答應,畢竟手頭還有些零碎的工作沒有做完,懷著必死的決心走進辦公室。
哎呀,蘇蘇找我有什麼事?歐陽飛眉開眼笑地問道,似乎我主動找他是多麼偉大的事情。
不過現在我可沒心情放注意力在這上麵,如何能全身而退,又能拿到工資才是我最關心的,我支支吾吾地說,額••••••恩,如果我要走,你••••••答不答應?
我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把我臭罵一頓,然後不允許或是直接攆我走人不給工資,很多情況我都想過,卻沒想過,他竟然輕輕鬆鬆答應了,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裏,會說那些話。
你辭職我可以答應,但是你真的想好了,這份工作就不值得你為之逗留?歐陽飛臉上的神情,是我來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的認真。
因為這份認真,我有些慌神,說不留戀肯定是在騙人,可是下一秒我就堅定起來了,其實不止是為了沈君博,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更好的在一起,犧牲一些也沒關係。
我低著頭,手指相互繳著,聲音溫和,對不起,我••••••
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就被一個溫熱的懷抱震得說不出一句話,什麼時候歐陽飛來到我麵前,我竟然沒有察覺到。
我試圖推開他,可是我的小身板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我隻好不停地說,你有病啊,鬆開我,快鬆開我,你抱我做什麼,讓人家看到,指不定以為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
許久得到一個回答,他聲音悶悶的,我寧願被別人這樣認為。
我吐血身亡,不知道他這個答案是不是有著深層的意義,而我並不想知道,就像當初對李穆那樣,隻好選擇裝傻。
他最後還是鬆開了我,我沒有抬頭看他,不是不敢,隻是不願意,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在我轉身的時候,他卻突然拉住我的手,將我帶到了沙發上,正巧看到他炙熱的眼神,那種眼神我知道,沈君博在床上時就經常那樣看著我。
我心裏一驚,歐陽飛不可能那樣做,不可能那樣做,如果做了,我拿什麼臉麵去麵對沈君博呢?
寧願死也不願意。
我們倆就這樣相互較量著,對視著,我知道他心中在極力隱忍著,就像他知道我心中的決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候,他癱坐在我旁邊,無力地說,我知道如果我要了你,就是要了你的命。
他還真知道。
他接著說道,你以為我是愛上你了嗎?其實原本我是恨你的。
恨我,為什麼?
我是李穆的哥哥,你知道麼?
李穆的哥哥,歐陽飛是李穆的哥哥,我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突然就笑了,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
一點也不像,李穆是英俊的,是霸道的,但在我心中他又是那麼溫和,而歐陽飛表麵上溫和,可是那雙精明的眼睛總是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有時候我就會想,他的心思是不是百折千回,一條直路也能被折彎了。
歐陽飛看我笑了,也跟著展開眉頭,道,是啊,我們不像,一點也不像,甚至連姓也不同,可是他確實是我弟弟,而且是我最愛的弟弟,這句話說完,那雙總是精明的眼中,為什麼有悲傷,有埋怨,有不舍,還有仇恨?
我突然有種感覺,身心都顫抖不停,斷斷續續地問,歐陽••••••飛,是不是••••••是不是••••••李穆出事了?
雖然他還沒說,但是我不知為何就確信了,李穆,那個恨過我,愛過我,又被我深深傷害的男孩,他出事了。
歐陽飛伸出手將我眼角的淚水擦掉,攬過我的頭放在他的頸窩,我一直哭一直哭,良久,他悵然若失地說,我弟弟他還是很小的時候,有一天跑進我的房間,開心地拿著一個帽子,抱在懷裏,對我說,哥,我告訴你,我喜歡上一個人哦,他實在太可愛了,笨笨的,蠢蠢的。
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是男的,隻覺得他那個年紀有這種懵懂的感情是很正常的,也沒多加在意,他的心事也隻說給我這個大哥聽。
從這之後,每天每天,他都會說很多很多關於你的事情,你的快樂,你的悲傷,你和••••••沈君博,現在想起來,蘇蘇,我認識也有十幾年了吧。
帽子,是我的帽子,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吵架的時,我丟棄的帽子,原來在他那裏。
李穆••••••
歐陽飛接著說,一年前我整理他的遺物時,從他的日記本裏掉出一張照片,是他和另一個男孩的合照,那個男孩的身旁寫著幾個輕輕的字,是我最愛的徐蘇蘇,有一瞬間的失神,沒想到李穆最愛的竟然是個男孩,更難過的是,那些年雖然時常傾聽他的心情,卻從未真心關心過。
我早已泣不成聲,李••••••穆,他死••••••了?
是啊,一年前出車禍死了。
我一下子癱在地上,放聲大哭,死了,一個人怎麼就能那麼容易就死了,我竟然沒有一點關心他?怪不得他很久沒來找過我,我還竊竊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