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漸行漸遠漸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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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在一起了?雖是疑問,其實他心裏早就知道了答案。
你不是知道嗎?
我是知道,但是我想聽你親口說,親口告訴我,斷了我的念想。
這又是何必,傷口還不夠深麼?好,我說,李穆,我已經和他在一起了,是打算長長久久在一起的那種,你做回正常人吧,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被叫做變態。
後來想想,也許我們三個人,李穆是最勇敢的,我和沈君博牽絆的太多,即便我們都是那樣冷漠的人。
李穆的哭聲不斷,一直在空曠的操場中回蕩著,我轉身就走,再不敢停留一分,甚至是一秒鍾,傷害一個人比起傷害自己還要難過,他聽到他在身後說,徐蘇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不原諒就不原諒吧,總比愛上我卻一輩子得不到回應好得多,明明我什麼也沒做錯,為什麼卻無端端地遭人恨呢?
沈君博站在門口低著頭,看樣子等了很久,他在走廊的一端,我在走廊的另一端,他抬起頭看我,我穿著粗氣,也回望著他,這一望裏頭,有我和他的一生一世,短暫卻刻骨銘心。
這是我第一次那麼溫柔地叫他,沈君博,是個大笨蛋。
沈君博,你這個大笨蛋。
我看見他燦若蓮花的微笑,朝我伸出手,他說,你跟不跟我走?
我衝過去一把將他拉進宿舍,順帶鎖上了門,我吻他,瘋狂地吻他,一直說著三個字,沈君博,沈君博••••••
沈君博按住我的頭,扶著我的腰,從門邊來到床邊,衣服一件一件的被剝落,當我們坦誠相待的時候,他壓著我,摸上我的臉,你一難過,我就心痛。
其實我不知道眼淚為什麼會落下來,我以為是因為失去李穆這個朋友,直到沈君博這樣說,我才發現,這是幸福的眼淚,感謝老天,我還有沈君博愛著我。
那一夜我們相互撫摸著,一直不停,一直不停的做愛,好像這樣才能證明我們永不分離。
沈君博多聰明,以後的路他怎麼會沒想好就走呢,隻是他斷定我會和他一起走,所以再辛苦也不為所動。
他們說的對,我是個自私的人,又是個膽小鬼,在沒有受到最大傷害的時候,我通常會選擇全身而退,這次也不例外,隻不過我算來算去,終究差了一步。
當我被叫到辦公室,麵對老師鄙夷、驚恐的眼神,我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事情就算隱藏的再好,還是敵不過蜚語流言。
徐蘇蘇,你和••••••沈君博,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樣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卻問出這樣的話,不覺得好笑嗎?但我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和他,就那樣的關係。
老師眉毛往上一挑,那樣的關係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鄰居,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關係很好,比起親兄弟還要好。
聽到這話,老師似乎放下一點心來,原來你們是好鄰居啊,難怪關係這麼親密,不過再親密也要注意一下行為,同學之間該有的是純潔的友誼,有些話我也不好意思說,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的很,總之一句話,該有的分寸一定要拿捏準確。
是,我知道。
還有就快要高考了,沈君博不能分心,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不明白,我心裏嘀咕,怕是我離開他會更加心不在焉吧,嘴上還是說,是,我知道。
剛走到門口,老師又說,就算流言是真的,你也該明白,你和沈君博不是一班和末班的差距,而是天差地別,不說你們都是男的,就說在脾氣秉性上怕是也不能合得來吧。
本想對他說,這你可走眼了,我和他不止合得來,簡直就是一個鼻孔出氣,但我不想說,因為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敢打賭,老師們一定沒有找沈君博,因為自始至終他們都覺得錯出在我這方麵,況且沈君博是什麼人,年級第一,全校的驕傲,發生這種事,若我不是當事人,我也不會相信他會愛上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一無是處。
並不是貶低我自己,實話實說,我除了長得幹淨些,就再無一點可看之處,往那一站就是一個路人的路人,沈君博愛上我的什麼,李穆又愛上我的什麼,我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不過我也明白,愛上一個人不是非要理由的,就像我愛上沈君博,不是因為他的相貌,不是因為他的成績,不是因為他的脾氣性格好,不是因為他對我無微不至,而是因為,愛上就愛上了,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世上總有這樣一個人,讓你睜開眼就想念,看不見就心煩不安,隨意摸著你的頭就心滿意足,他難過你比他還要悲傷,真的會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好是壞,便就是路邊的乞丐,你愛上了,他與別人就不相同了。
沈君博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我敬他愛他,他是我全部的信仰,是我所有快樂的源泉,但是,我和他就是不能在一起,堂堂正正,在光天化日下親吻,牽手,擁抱,這些都是禁忌,都不會被人們所理解,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回去之後,我也沒有說什麼,依舊躺在他的懷裏,看他做著密密麻麻的習題,我很詫異,也很羨慕,一顆心能幾用?他能邊做題邊撫摸我,還加上親吻,是不是人啊?
十一點鍾的時候斷電了,我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去洗臉洗腳上床,卻被他壓住不得動彈,黑暗中我的表情,他的表情,都被掩住,隻是眼中的晶亮特別灼人,你做什麼,快些睡覺。
他不理,固執的不肯鬆手,一定又是遇上什麼事情了,我伸出手掛在他的脖子上,鼻子在他的臉上蹭了蹭,怎麼了,又不開心?
他輕輕地摸著我的後背,他說,蘇蘇,我最近總是做噩夢,都是些不好的夢,夢都是反的麼?
那你都做了什麼夢,說來我聽聽?
我夢見你不見了,無論我怎麼找都找不到,真的,你別笑,真的找不到了。
我不是好好地在這麼,所以那不過是個夢,再說,我這麼大一個人,要找總會找到的。
都說夢有預知能力,我怕你真的逃走了。
切,我鄙視他一眼,逃,用得著逃嗎?我是光明正大的走好不好,別天天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學習,我還找望抱你大腿,過完後半生呢?
他也點點頭,是我多想了,好吧,你先睡,我在學一會,以後要給你最好的生活,你就等著做全職婦男吧。
沈君博,我不會做飯,討厭洗衣服,討厭拖地,你確信我能做全職嗎?
沈君博擦擦額頭,是我錯了,那些我來做。
這還差不多,我滿意地端著臉盆出去了,剛出門口,我就跌坐在門邊,我不哭,我才不哭呢,沈君博,這次你說對了,我要逃走了,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世界那麼大,想要找一個人,想讓一個人找不到自己,其實不難。
離高考還有一個月,我們也隻有一個月的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