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庫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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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還沒有踏入庫窖國的境內,我就被褐紅色的土地吸引了目光。一眼望去,山連著山,山上都是光禿禿的一片。別提樹,連棵草都沒有。風起,半山腰中漫天飛舞著褐色的塵土,在正午陽光的映照下,絢麗耀眼,更感覺荒涼淒慘。爬到山頂,竟然是很平緩的大山脊,一望無邊。我們跟著陽光,左轉右轉的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半點人煙。繞來繞去,蒲堡主忽然指著地麵喊道:“我們是不是又回來了?”原來,地上有他最早用腳祛痰的痕跡。正遲疑之間,隻見左邊一瘸一拐的跑來一個灰頭灰臉的漢子,上身穿著破爛的隻剩半截袖子的髒棉襖,下身穿著褲腿遠離腳脖至少半尺的同樣髒兮兮的補丁摞補丁的單褲,看穿著打扮像是個落魄乞討的流浪漢,邊向我們跑過來,邊喊著什麼。
我隱約聽到了“大夫”兩個字,便勒馬停住了腳步。漢子跑到我們跟前停下了,舔了舔幹裂出血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抬頭,喏喏的問道:“請問是楓兒大夫一行嗎?”見我們點頭,立刻興奮的說:“我可等到您們了。我們這裏方圓幾十裏沒有人住,岔道又多,一迷路更找不到人家。接到酒老的通知,知道您們要來後,我們這些人怕您們找不到路,輪番著在這附近等了快半個月了,這下可好了,快請跟我來。”邊說邊半拖著右腿在前麵帶路。
我跳下馬來,將韁繩交給尤祿。邊走邊聊中,我們了解到,眼前這個又黑又髒、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在煤礦幹了二十年,因砸斷了一條腿後,無法下井,所以,去年才被派到這個最靠近爾瑪國的小村莊的當村長。帶著一些不能下井的人,負責在這一帶尋找大的鐵礦石礦。
走了一段路程後,又陸陸續續的碰到幾個外出接我們的漢子,每個人身上多少都帶些殘疾,一個比一個衣著落魄,走在一起,連日月國京城的乞丐群都不如。但是,個個看到我們時,臉上那種真誠歡迎的表情;談起找礦石的經曆來,手舞足蹈的興奮勁;說到以往挖煤的一些事跡,眼裏閃耀著自豪的光芒等,是乞討的人群永遠不會擁有的。我本來有些輕視的心,在越來越多的交談中消失。我越來越敬佩這群野人般的漢子,敬佩他們的自愛、自重;敬佩他們在極端艱苦的情況下,仍堅持快樂與抱有希望的心;敬佩他們在自身殘疾的情況下,忍住痛苦,辛勤工作;敬佩他們無論做什麼工作,都幹一行愛一行,盡心盡力去做好;我最最敬佩他們的是,一身破爛,仍然那樣愛庫窖國,愛他們的貧窮落後的國家,並為努力改變而奮鬥不止。
在漢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快言快語中,我了解到,酒老們一回國,就將我所說的規劃公示於眾,在全國引起轟動,說什麼的都有,但看到酒老們堅定不移的信心,都自覺的融入到盡快實施計劃當中去。鑄鐵廠的廠房正在建設之中,已經有十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啟程去日月國學習鑄造技術,酒老們還派出曾對外交易過的國人,在靠近邊境城鎮的地方開辟市場,先以煤炭、鐵礦石等換生活用品,解決當前生活困難問題……說的人熱血沸騰,聽的人也恨不得盡快親臨沸騰的現場。
不知不覺,我們來到了所謂的小村莊,隻有不到二十個人,清一色是殘疾男人,住在一個大的山洞之中,連個床板都沒有,就睡在大岩石上。村長瑟瑟的看著我們,不知如何招待我們是好。正尷尬間,從洞外跑進一個端著破鐵鍋的男人,邊進邊喊:“飯好了、飯好了,快請客人吃飯。”忙將鍋整個遞給愣住的我們。我一看,鍋的上沿全是豁口,半鍋清的見底的不知用什麼熬的粥,基本看不見一顆米粒。村長更尷尬了,我忙讓高福將鍋接過來,找個地方放下。就看見那群滿嘴裂出血跡的漢子,小心翼翼地盯著高福,唯恐灑出一滴的表情。我忙招呼大家一起吃,隻見那群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扭捏起來,都不上前。最後,還是村長吞著口水說:“這是我們招待客人的高粱粥,您們趕路辛苦了,請您們快吃吧。”
原來,這清的見底的東西是高粱粥,應該是比較高級的是待客之飯,我真不知道他們平時到底吃什麼呢。我的心立刻難過、心疼起來。我讓尤祿將我們帶著的幹糧拿出來,大家一同分享。心裏想著如有可能,我決定帶著這群漢子一起走,並治療他們一看就沒有接受過正規治療的病傷。
我將我的意思一說出,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同。原來,他們已經找到了礦脈,要不是正好接到通知要等我們,早在半個月前就回去了。我內心唏噓著,更堅定了我治好他們的決心。看到實在貧窮的他們,我決定帶著蒲堡主主仆跟著剩下的人群先行離開;讓高福、尤祿帶著村長,騎馬到爾瑪國最近的城鎮購買一些生活用品和藥材,然後追趕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