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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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煙雨樓還是碧落閣什麼的,在某小白眼裏,根本就比不上他那落座在浦東新區繁華地段的房子,雖然,一打開就能夠看到裏麵類似狗窩還要狗窩的慘亂樣,但他就是喜歡那樣的房子……
雖然,這裏的裝飾,是那樣的高雅,但對於白銀昕來說,現在,他每看上一眼這樣場景,都讓他的神經,除了崩潰之外,還是崩潰……
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除了對心愛的本本說撒有那拉之外,根本就不能怎樣,不是嗎?
一瞬間,他身心疲憊不堪……
也是,對於一個極品宅男來說,電腦就是他生命的來源,就好像手和腳一樣,誰也離不開誰,現在已經有人奪走他的腳,前路茫茫,荊棘叢叢,這叫他如何爬過?
恍如背上壓著一塊巨大的岩石,讓他身體重的快喘不氣來,隨手拉過一個就要側身而過的人,將身體重量全部都交給那人:“喂,就要她了。”不耐地打斷老鴇的話,白銀昕直接摟著那個身體僵硬的人離開了……
“那、那個,”坐在名為桃花軒的房間裏,已經超過半個時辰了,除了安靜之外還是安靜,安靜到讓人覺得心慌,被人不明所以帶進來的人,如坐針氈一般的難安:“我叫別的人進來伺候你。”
說著,就要站起來,卻被那個拐他進來之後,就坐在桌前喝酒的漂亮男人一把拉住:“就你了……”
“誒?誒?”
“我說就是你,”白銀昕很不爽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在一樣有些緊張的祁希羽身上:“陪我喝酒!”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就身處孤兒院當中,沒有過往記憶的他,當然也不會去怨恨被拋棄的事實,這呃造就了他後天性隨遇而安的性格了……
天才是什麼?
天才就是能夠將別人辛苦努力了10年的成果,縮短至一年來完成,剩下的九年,除了寂寞之外,別無其它……
白銀昕就是這樣……
開始還好!除了玩鬧之外,他什麼也感覺不到,漸漸地,身邊的朋友都離開孤兒院去上小學了,就因為他聰明的腦袋,而被院長留下,失去了去鎮上上學的機會,留在孤兒院幫忙做事,孤單,這是他學會的第一個名詞……
認識白啟天是個意外,或者說,命中注定吧!
他堅信,世上並不存在意外,有的……
隻是必然……
白啟天注定出現,他也注定當上白啟天的徒弟,改名換姓的重新生活……
隻是,沒有想要追求的事情,再怎麼去感受生活,那也隻不過再浪費時間而已,這些,他知道,白啟天也更清楚,所以才會在桌上放著盡他所能找出的關於‘春日’的微薄資料……
這個徒弟和他的獨生兒子——白思雨一樣,都是人中龍鳳也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驕傲,他相信,隻要‘春日’能夠入他慧眼,那麼,他就絕對會去找思雨幫忙,思雨精湛的頭腦超強的領導能力和銀昕過目不忘的本領與逢凶化吉的好運體質,絕對能夠相互鋪助……
果然不出所料,重新有了目標的白銀昕,誌氣大振,即使內心深處明白,他之所以對‘春日’有興趣,是為了讓他無遺憾的走完最後人生,不過呢,每天看他們都精神抖抖的找尋‘春日’的資料,他還是感到欣慰……
白銀昕比以往更加努力的去訓練自己了,白思雨也是,那個在外人眼裏一直都以麵無表情冷漠形象示人的白思雨,內心實則是一個愛護弟弟的哥哥,這可不是說假的,他對白銀昕的所作所為可是讓他愛人打翻了好幾桶醋呢……
作為一個父親,他是失敗了,不知道這些年他是如何教育的,大兒子喜歡上了男人,小兒子也不能說好,除了宅在家裏之外,什麼也不會,但是,作為一個即將離世的父親來說,隻要兒子開心就好,不是嗎?
他可不想將僅剩的一個月時間,白白浪費在白思雨身上……
可不是他偏愛白銀昕,隻是,他想對白思雨說教,那也得那臭小子能不頂嘴安靜的坐在他麵前五分鍾,不,一分鍾……哎,失敗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臭小子站在他麵前絕對不會超過三十秒,讓他連開口的時間都沒有,隻得將滿滿的父愛,轉移給銀昕了……
拜白老大所賜,還沒完全接受自己有了個父親以及一個哥哥,就被那滿載的父愛給掩埋,棄棄城投降了,當然,當兩個天才的腦袋,還沒有發揮作用的時候,真正愛著‘春日’的人已經不在了,也當然,命運的齒輪又一次在他什麼都還沒有準備的時候,開始轉動了……
嫌酒杯真的太小,白銀昕索性就拿起酒壺開始往嘴裏倒……
“銀昕,你喝太多了!”祁希羽想要拿走他手中酒壺,卻被白銀昕一個側身躲開了。
抱著酒壺和酒杯,跌跌撞撞走向窗邊,白銀昕冷眼看著滿園的桃花,仿佛一個旁觀者一樣……
也對,他本就是個旁觀者……
因為,他不了解桃花為何而開,又為何而謝……
科學的那一套,並不能說服他,不是嗎?
靠在窗沿,白銀昕自滲自飲起來,手上的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周而複始,已有些醉意了……
“銀昕啊……”一旁,祁希羽因為他臉上浮現出那種他看不懂的神情,而緊張的手足無措。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擁有這樣的表情?
涉足煙花之地的人,當然比常年呆在山上,不懂得人情世故的祁希羽,要會看人臉色一些。
因為憂傷,而寂寞?
還是因為寂寞而憂傷?
又或者……
都有呢?
命運的齒輪,從未停歇過,身處在這必然到來的時代,我失去了憂傷的權利……
多年以後,他對他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這就是他的答案。
也許當時不懂,但是多年以後的他,有那個權利說——他有些懂了……
不是因為懂得了你所說的話……
而是……
懂你……
“那麼,路上小心……”
已是深夜,街道兩旁,來來往往也不過兩三個,送走他人生中的第一位客人之後,他依舊一襲單薄的白衣站在三月的深夜之中,馬車軲轆軲轆遠去,最後被夜色所隱沒。
陽春三月的夜晚,總是會迎來綿綿的細雨,現在也不例外……
夾雜在還未完全褪去的寒風中,打在身上,格外的寒冷也格外的刺骨……
夜,幽長,目光,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