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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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經是死定之人,她們開口不開口還有什麼分別?”孤獨寒雪盯著江氏,她感覺到江氏此舉太多餘了。
江氏笑了:“我習慣了她們幾個伺候,到了那邊總不能事事親力親為吧?我怎麼也是王家的三少奶奶不是?”
王太夫人喝道:“不可理喻!心如蛇蠍!”
江氏聽到之後反而大笑起來,笑得伏在椅子上起不來身。
孤獨寒雪淡淡的道:“嫂嫂,你還是收住笑聲吧;我們還倒罷了,你如果嚇到了江老爺和江夫人,怎麼也是個不孝的罪名兒。”
江氏聽到之後急急收聲起身轉頭,正好迎上了父母的目光;她微微一凝之後,輕輕的一福:“請父親、母親請安了。”
江老爺瞪了江氏一眼,急急和妻子上前給王太夫人和王夫人見禮,就是孤獨寒雪他們夫妻都沒有忽略到;這讓江氏立在一旁羞紅了臉。
孤獨寒雪沒有想到江氏的父母是這樣的人,一時間也被江老爺夫妻弄的有些尷尬:就算是巴結人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江老爺夫妻所為把他們的奉承毫不掩飾的呈現到人前;而且,他們夫妻對於女兒臉上的紅腫如同沒有看到一樣,一徑獻媚的笑著。
太夫人微一擺手:“坐吧。”卻並沒有再像原來一樣稱呼江老爺夫妻為親家。
這些年來,因為江氏一心一意在王府守寡孀居,所以王府對於江家很是照拂,隻要不是太過份的要求,王家很少拒絕江家所求;雖然王家長房的主子,沒有一個喜歡江老爺的,但是看在江氏的麵兒,對江府可以說是百般容忍。
不過現在想起來這些,隻讓太夫人心中的惱怒更甚:“江老爺,今天請你來不為別的,隻為了你的女兒;有些事情怎麼也要讓你們知道才好。”
她看向江氏:“是你說,還是我們代你說?”
江氏起身:“不用麻煩太夫人了,還是我自己說好了。”
她對著江老爺和江夫人跪下去:“女兒不孝,連累父母了;可是女兒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父母為女兒著想一二吧。”
她接下來話鋒一轉,卻指著孤獨寒雪說:“她誣女兒下毒害人,女兒百口莫辯,也隻有……”
王太夫人和王夫人都驚怒起身喝江氏:“你還在血口噴人?!”
江氏回身看向太夫人:“物證是你們王家的人咬定的,非要說是我的,我就算說不是有誰肯相信?人證呢?我下毒的人證呢?”
說完,她還微笑著看向王太夫人。
孤獨寒雪走過去,直直的看著她:“你是怎麼披上這張人皮的?親生父母你也要謀算?就算他們有些對你不住,你也不用如此算計他們吧?你可知,你如此做會引來兩府間的什麼……”
江氏回頭:“不是我所為,而是你所為!你誣我下毒害我,還想在我父母麵前作踐我,那卻是妄想。”
江老爺看到江氏如此,看看滿臉怒容的太夫人、王夫人,又看看同樣是一臉怒氣的孤獨寒雪,他“噌”一下站了起來,揚手就打了江氏一個耳光:“還給快給太夫人等認錯,你一個晚輩怎麼能對太夫人如此說話?”
孤獨寒雪的怒氣一下子被驚得一絲也不剩,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江老爺會如此做:此事王家還沒有開口,也沒有擺出什麼事實、證據來;他一個做父親的人,居然問也不問江氏,上來就打。
“太夫人和夫人,還有小侯爺夫人怎麼可能誣、咳,那個冤枉你?一定是哪裏有誤會,把事情說清楚,你再好好的認個錯也就是了;怎麼能如此沒大沒小,沒尊沒卑的說話,真是丟盡了我們江家的臉麵。”江老爺卻還在教訓江氏。
教訓完之後,他又對王太夫人和王夫人再三的施禮:“孩子不懂事,讓太夫人和夫人操心了,我這裏代女兒向太夫人、夫人賠罪,請太夫人莫要生氣。”
“太夫人隻要不生氣,其它的都是小事兒、小事兒;把事情說說清楚就好、就好。”江老爺已經卑微的快要頭點地了。
不要說江氏就是孤獨寒雪都感覺到心寒與臉紅: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江夫人更是讓孤獨寒雪無語了,她走到江氏身邊並不是為了安慰江氏,也不是為了問事情原委,而是輕聲的說江氏太讓她丟臉了:王府難得請她一次,怎麼一來連椅子還沒有坐熱,女兒便讓自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呢。
孤獨寒雪還聽到江夫人說,江氏的小弟弟明天就要入仕了,到時還要求到王府門上,讓江氏無論如何都要討王府之人的歡心,不能惹怒王家人;然後便催促江氏起來跪下請罪。
至於江氏臉上被孤獨寒雪打得傷、被她父親打得傷,她的母親視而不見。
王太夫人懶得和江家父女說話,對孤獨寒雪道:“你對他們說吧。”因為江氏所為,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忍耐江老爺夫妻。
孤獨寒雪把帳冊拿在手中,長話短說把事情說清楚之後,把毒藥讓茶香呈給江老爺夫妻看,又把帳冊給江老爺夫妻看:江老爺的臉完全的白了,白得血絲都無。
他抖著雙手看向江氏,眼中全是絕望與悲痛:就算是他自己的父親死去時,他都沒有如此絕望和悲痛過。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江老爺的腦子裏隻有這一句話:以後,他們江家再沒有王家這棵大樹可以靠了,那豈不是死定了?!
孤獨寒雪看到江老爺的樣子,以為他終於被女兒的所為嚇到了,剛想安慰他兩句時,卻看到江老爺踢打江氏:“你要瘋也不能這個時候瘋,再晚幾年瘋也成啊。”
孤獨寒雪立時看向了王太夫人,咽回了原本要說得話;她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江氏卻一直低著頭,也不作聲也不哭泣,好像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孤獨寒雪此時倒生出了一絲絲對江氏的憐憫:有這樣的父母,如果心理不扭曲還真是要很強大的人才可以。
王太夫人喝住了江老爺,問江氏:“雪兒所說是不是真的?”
江氏低著頭,咯咯的笑道:“不是真的,”她說完喚了一聲江老爺:“我這可是為了你們打算,你們不好好把握,小弟的前程就斷送在你們手上了。”
王夫人臉色一變,正要發作時被孤獨寒雪攔下了:“你以為我們現在沒有人證了?三嫂嫂,你看看門那邊進來的是誰?!”
眾人都看了過去,簾子挑開一個滿臉是淚的丫頭站在門當中,卻是剪燭!
江氏看到剪燭之後,猛得抬起頭來:“不可能、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孤獨寒雪淡淡的道:“你有害人意,旁人自然也就會生防備的心思來;你以為個個丫頭都被你毒殺了,可是偏偏還活下來一個剪燭。”
剪燭哭著跌跌撞撞的進了屋:“少奶奶,你好狠的心腸!我們四個自江府跟著你,平日裏你不管讓我們做什麼,我們也沒有搖過頭;就算是你讓我們下毒害人,我們也一樣照辦——最後,你卻送給我們一杯毒茶!”
江氏又看了一眼沙漏,轉頭看向剪燭,忽然道:“你過來。”她說得極柔,但是剪燭反而向孤獨寒雪的身後躲去,她實在是怕了江氏。
江氏掙紮著站了起來,不過她並不會武,孤獨寒雪和眾人都不懼她。
孤獨寒雪對剪燭道:“你們少奶奶是不是想毒害我們老祖宗?是不是……”她一連串的問下去,剪燭是毫不遲疑的點頭,一件事情一件事情指認江氏。
江老爺已經癱坐在地上,他聽明白了江氏話中的意思;但是,有剪燭在,他在江氏做過了這些事情之後,哪裏還敢對王家有非份之想——王府一怒,把他江家拆了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江氏站了起來,看著剪燭:“你明明吃下了茶的。”
剪燭哭道:“是我命大,少吃幾口茶;正好五少奶奶打發人問話,我是第一個被問話的人,所以才被靈禾救了下來。”
江氏點頭惡狠狠的笑道:“你果然是命大啊。”
孤獨寒雪看向她:“你的命,不會大了,”她也不再理會一旁的江老爺夫妻,對著王太夫人一禮:“請太夫人定奪。”
不處置江氏,如何對得起那些死了的王家子侄?
王太夫人盯著江氏,目光森冷如冰;江氏卻嗤笑:“你就是再瞪我,左不過也是一死,有那麼多的王氏子侄墊背,值了!”
太夫人氣得一拍桌子:“給我打,用鞭子打三天,再給我把她的手腳都寸寸打斷,最後再給我一刀一刀活剮了她!”
“雪兒,在剮完她之前,不管想什麼法子不能讓她死,卻要讓她知道痛——我要給我的孫子們報仇。”太夫人原本不想如此待江氏,但是江氏最後一句話是真得激怒了她。
孤獨寒雪聽得打得一個寒顫,卻並沒有開口代江氏求情。
江氏聽到這裏微微一愣,然後淡淡的道:“你們果然狠!”她又看了一眼沙漏道:“不過,你想千刀萬剮我,隻能等下一輩子了。”
一麵說話,她一麵吐血,那血就是墨黑色的;而她的鼻子、眼角也開始向外流黑色的血;她看向孤獨寒雪:“知道什麼叫惡毒嗎?對自己也同樣下得起毒手的,才叫惡毒。”
她抹了抹自己嘴邊的黑色血液:“知道我為什麼服用這種藥嗎,雖然它發作起來慢一些,但是她讓人死的沒有什麼痛苦——我倒底還是怕痛的;”再次一次看向孤獨寒雪,她笑得十二分的詭異:“你雖然會武,不過你不感覺距我太近了嗎?”
隨著這一句話,她彈出了她手中的血液:“這血,還能變成另外一種毒,一種能隻要沾上就能立時要人命的毒!”
孤獨寒雪看到那血液就向自已麵門而來,正想躲開時就聽到門外傳來靈禾的大喊:“姑娘,不好了!孤獨大將軍遇刺中毒暈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