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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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江氏下的毒,雖然碗中已經沒有毒藥,但是她手中一定還有:因為她用來下毒的藥可不隻是一種,又能隨時取出來害人,一定就在她身邊。
孤獨寒雪眯著眼睛,手不自禁的握緊了一些;她自己明白,在心底還是存在在萬一的希望,她不希望江氏是一個如此狠毒的人。
六夫人聽到孤獨寒雪的話微微一愣:“嗯,我一定會讓人仔細些的,你放心就是;原本那火就不應該白天燒起來的,也是有人做了手腳才會如此。”
孤獨寒雪輕輕點頭,笑道:“嬸娘說得是,是有人做了手腳才會如此啊。”說完伸手一讓:“嬸娘現行一步,我還要去別處轉轉。”
六夫人回頭看了一眼王二爺的房間:“那毒——”
“我會處置的,嬸娘自管放心就是。”孤獨寒雪微笑著:“我一定要揪出那個下毒的人來,絕不能讓府中再有人被害。”
六夫人點頭:“你要小心,莫要授人以話柄,到時再帶累到自己。”她還是不太放心。
孤獨寒雪應著,送六夫人出院門上車之後,仰頭輕輕的道:“我想,逸塵是明白的吧?”
四周靜靜的,並沒有人回答孤獨寒雪的話;映舒幾個丫頭也沒有作聲,雖然她們明白自家的主子想做什麼,不過此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六夫人在車子上坐著養神,直到車子行到了自己院門前要下車的時候,她身子忽然一震終於知道孤獨寒雪想怎麼做了;她立時有些失色,回身又坐好:“快,去尋你們五少奶奶。”
這可不是小事兒,一個弄不好出了大事兒可不得了;六夫人心急如焚,連連催促人快些。
就在六夫人著急的時候,孤獨寒雪剛進了安氏的院子,而王府後宅一處火光衝天而起!一時間府中的仆從們也不用人吩咐,各自取了裝水的家夥就奔著起火之處而去。
孤獨寒雪和安氏聽到外麵的聲響,立時問丫頭怎麼了;聽到起火之後,安氏頓足:“怎麼半個多月就走了兩次水!”
孤獨寒雪一麵急急向外走,一麵道:“哪一處院子走水?”
“看火光的方向,是三少奶奶的院子。”丫頭說著話,還要扶孤獨寒雪。
孤獨寒雪一聽提起裙子道:“茶香,你們快趕去救三少奶奶,千萬莫要傷到了人!”她回頭對安氏說了一句:“嫂嫂,我先行一步。”話說完,人已經衝了出去。
安氏一句話還沒有喊出來,孤獨寒雪帶來的人隻餘下幾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頭和婆子了;安氏拍手:“快,快,拉過車子來,留下一半兒人手好好地看著院子,看到火勢走過來,你們便先用水吧院子四周潑濕!其他的人,快跟我走。”
安氏是真不想攪進這些事情裏的,但是今天這事她躲不開的,隻能帶著人和家什向江氏的院子趕去。
王太夫人和王夫人那裏早有人報了,說是孤獨寒雪已經趕過去,讓她們不必驚慌;兩個人叫了孤獨寒雪打發的丫頭來細問之後,對視一眼打發丫頭婆子們好好的看緊門戶之後,便回去守著王老祖去了。
火勢很猛,映得江氏院子裏一片紅彤彤的;江氏正帶著剪燭幾個人在屋裏收拾細軟,卻被闖進來的映舒等人,不由分說就架了出去。
江氏急得一頭都是汗:“不要著急,屋裏還有、還有三爺留下來的東西。”
映舒卻不理會江氏的大叫,托著她就出了院子,伸手把她推上了門外備好的車子:“快,送三少奶奶到安全的地方;三少奶奶你放心,這裏有奴婢們呢。”
放心才怪!江氏很想瞪映舒一眼,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自己院子裏會著火,所以事情便有些不在她的控製之下了。
不過她在車簾放下之後,緩緩的虛了一口氣坐好,臉上閃過了一分留戀,九分的決絕;她忍不住又伸手掀起車窗簾子的一角來,看了看外麵之後,摸摸自己袖中的東西,坐下合上眼睛不言也不動了。
而剪燭等人是被茶香、韻香等會武功的丫頭一人拖兩個拖出來的,剪燭、素雲等人哪裏抵得過茶香等人的力氣,也被塞進車子送去安全的地方。
火光衝天,映得人臉都是紅的;四處趕過來救火的人極多,但被孤獨寒雪手下的娘子軍們攔住了:她娘家送來的這些“丫頭兵”,現在幫上了大忙。
“火勢太大,有水龍隊就可以了,天色又黑,免得傷到。”五少奶奶命人不得靠近。
就算是安氏到了,她隻放她過去,隨著她身邊的還有兩個“丫頭兵”。
火光衝天,但火勢並沒有四處蔓延;而水龍隻是在火勢四周噴水,卻並沒有對著火光直噴過去。
其實,火並不是很大,隻是看上去很嚇人而已;水龍隊的人想要撲滅這火並不難,不過頭兒有令他們當然不會不聽:頭兒也隻是想給大夥多掙幾個賞錢罷了,如果火勢一撲就滅——那麼小的火,能賞給大家幾個錢?
孤獨寒雪就坐在江氏的院子裏,火光在她的臉上跳躍,身後人站著的正是白逸塵;他們主仆臉上並無驚慌之色,隻是靜靜的看著火光。
安氏等趕來的王府的女主子,都已經被孤獨寒雪用各種理由打發到太夫人那裏去了;現在,孤獨寒雪在等韻香等人搜出江氏院子的結果。
搜查並不需要急,隻是要細,不能放過任何一處;孤獨寒雪準備如果屋裏尋到她想要找的東西,她就讓人把江氏的院子挖地三尺——要麼找到毒藥,要麼就完全相信江氏。
時間有的是,這火要燒多久隻要孤獨寒雪的一句話。
不過,並沒有讓孤獨寒雪多等,也不需要勞師動眾的挖地三尺,茶香和映舒帶著丫頭婆子們自江氏的房裏奔出來:她們手裏拿著幾個小瓶之外,還抬出來一個鎖著的木箱。
孤獨寒雪立時站了起來,她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白:“找、到了?”她的聲音是幹澀的。
“是的,姑娘。”靈禾指著幾個小瓶兒:“這裏麵都是毒藥,有老祖宗所中之毒,也有二爺的公子所中之毒。”
孤獨寒雪掃了一眼那幾個小瓶子,她擺了擺手:“走,我們去見太夫人吧。”
她現在所不清楚自己心裏是苦澀、還是難受:為什麼,一個無子無女的寡居之人,也要行凶害人?隻為了她和王二爺的私情嗎?
就算是王府的人都死光了,她和王二爺一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京城中所有的官宦人家都知道,她是王三爺的正室妻房,王二爺的弟妹!
孤獨寒雪不明白,江氏到底為了什麼要如此做;她更加不明白,一個溫順的小婦人怎麼可能變成了一個奪命的夜叉。
到了太夫人那裏,孤獨寒雪隻是讓靈禾把小瓶子奉上給太夫人,她沒有怎麼說話。
太夫人氣得幾乎把幾個小瓶子摔在地上,連聲道:“把江氏給我帶過來,我要好好的問一問她。”
孤獨寒雪聞言,看了看周圍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把屋裏的丫頭都趕了出去,包括靈禾在內;暗中有白逸塵在足可以保護太夫人和王夫人的安全了。
她不得不防著江氏在最後的關頭,會說出她和王二爺的私情來:她本就想要殺掉王二爺了,知道自己逃不過一死,她還能把此事瞞下去嗎?
孤獨寒雪不知道,因為她不是江氏。
江氏被人帶了上來,她看上去剛剛梳洗並換過了衣服;她進來之後並沒有先給太夫人等人行禮,而是看向孤獨寒雪:“你可否讓人把我的梳妝盒取來?”
孤獨寒雪看向太夫人,並沒有立時作答;太夫人看到江氏如此,氣道:“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梳妝打扮?”
江氏回頭,淡淡的道:“我為何不能梳妝打扮?我比安氏、丁氏還要小幾歲,可是日日穿灰穿藍,天天頭上不見幾朵花兒——我這一輩子實在是太虧了;今天再不能好好的梳妝打扮,隻怕日後再也沒有能梳頭的日子。”
太夫人瞪她:“你說這話好像是怨我王家薄待了你!當初,我們可是再三請你拿了和離的文書回家改嫁的,是你非要為了三哥兒守著,我們念你情長一直待你不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比同於雪兒的婆母!你瞧瞧你的妯娌裏,有哪一個強過你了?”
“隻一樣比我強就足矣,她們都有夫婿在。”江氏還是淡淡的,並沒有什麼懼色;除了臉色有些白之外就,她和平日裏看不出太大的不同來:“你們不讓梳妝的話,那也隨你們。”
她說完左右看了看,過去拖過一張椅子來坐在中間:“你們想問什麼請便,隻是我沒有梳妝沒有心情答你們的話。”
太夫人被氣得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屋裏搜出來的這些毒藥在,你還能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實不必問你!”
“我屋裏搜出來的?”江氏淡淡一笑,她轉頭看向孤獨寒雪:“五弟妹當真是好手段啊,一把火燒了我的院子,借機把我和我的人都趕出了院子,正好栽贓嫁禍啊。”
說完,她還拂了拂衣袖,十二分的悠閑;江氏當然不會怕,她還有什麼可以怕的,事到如今已經不頂事,而且她就算到了最後,她也不想讓王家任何一個人在她的麵前得意。
她說完看著孤獨寒雪笑得十二分的得意:隻有她得意的份兒,不會有旁人得意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