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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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人聽說了侍琴的事情之後,怒道:“活活把她打死,看她還敢不敢再來要脅主子!”她實在沒有想到侍琴會如此大膽。
而最不明白的是王夫人:原來侍琴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啊,就算是貪財一些,但也沒有這樣的大的膽子。
孤獨寒雪卻能接受侍琴的改變:這幾年裏,她吃了多少苦,現在就有多大的膽兒;因為,在侍琴的眼中,她這一輩子能不能翻過身來做人,隻有這唯一的機會了。
人在絕境之中,總是會生出比原本要大很多倍的勇氣來。
到了園子裏,府中的仆從大部分都聚在園子中央的樓閣外,而侍琴就跪在樓閣大廳的中間,正答王太夫人的問話;她依然還是要求王府放過她,並給她銀子日後過活,才會把自己所知的說出來。
王太夫人怒道:“拖下去打!”沒有想到一個晚上之後,侍琴還敢如此說話。
眾仆從人人都低著頭,誰也沒有到一個逃奴敢這樣和主子講條件;不過看到王太夫人等人的神色,他們知道侍琴不會有好下場。
來旺趁這個機會對仆從們說:原本隻是捉到了侍琴,給大家說一下,然後就把她送去官府了——已經報了官的,所以侍琴隻能交官處置;但是不想這個逃奴居然如此不知對錯,所以才會有這皮肉之苦。
不過來旺隻說了侍琴的條件,並沒有說她以什麼來要脅王家的主子們。
仆從們都明白過來了,人人都搖頭:侍琴這就是自找的;你有什麼內情你就直說能保下小命就不錯了,還敢要什麼銀子;被打死也是活該啊。
侍琴倒是鐵了心:如果自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那麼憑什麼讓王家的人活的好好的?不放過自己,就讓那人把王家長房的人都害死,才趁了她的心。
在青樓裏,她可是挨過了許多的打;苦與罪,她可是吃得太多了,現如今知道自己逃不過一死去,居然硬咬著牙挺過了這一頓打。
侍琴越是嘴硬,王太夫人越是生氣;接下來又是一頓好打,侍琴是暈過去潑醒再打,她依然是咬緊了牙關不開口。
仆婦們再次拖上侍琴來時,孤獨寒雪淡淡的道:“你是生是死要由官府來定,不過依著逃奴的身份,再加上你要害大姐兒罪過,八成是有死無生的;你說與不說,我們並不在意,如果有那麼一個人,總能找到的,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至於那人會不會害到人,我想並不需要你來操心;你啊還操心一下你自己的好。”
昨天晚上孤獨寒雪便一直在想侍琴的事情,怎麼也要撬開侍琴的嘴巴才成:就算隻是一點蛛絲馬跡她也不想放過;而她,當然是想到了法子——隻有先讓侍琴絕望,然後才能有法子讓她吐口。
侍琴愣了,她當然在為自己操心啊,不是為了自己她哪裏敢向王府的主子們如此硬碰硬。
孤獨寒雪看她如此,拂了拂衣裙:“你不要癡心妄想我們會饒過你,所以你還是打算一下身後事吧;你就沒有什麼未了的心事?比如,那個騙了你的男人。”
侍琴的眼睛一下子變紅了,她落到如此地步,大半是因為那個男人;如果當真是有死無生,她唯一放不下的人便是他——因為她死了,但是他卻還在世上逍遙快活。
孤獨寒雪看到侍琴的神色變化,知道自己所料不假,悠悠的道:“如果你有什麼說什麼,那麼我答應你會尋到那個男人,一樣交官論罪;你看,如何?”
侍琴伏在地上半晌無語,她還是想生的,並不想死;所以過了一會兒,她抬頭:“就饒奴婢……”
“不可能的!”王太夫人說的是斬釘截鐵。
侍琴環視一圈廳上王府的主子們,她的心中的希望沒有了:終於,她明白她這一輩活到頭了,再也不可能會有生路。
她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哭她自己,也哭她對不起的家人。
在此時,她才終於有了一些悔意,想起了她的爹娘,想起了她在王夫人身邊時的好日子:王夫人當真是個好主子,待她也一直很好;如果她不是鬼迷心竅,王夫人一定擇一個管事給她為婿,那她現在已經是王府的管事嬤嬤子了。
看到侍琴在廳上大哭,王府的眾主子誰也沒有喝斥她,都知道她就要說出所知道的一切了。
孤獨寒雪並沒有看向侍琴,她在看大廳上的眾人;今天,府中各房的人可是到得很齊全,沒有一個人沒有來;侍琴要說出的話,事關某人的身家性命,那人猝不及防之下應該會有破綻露出來才對。
二夫人和江氏、安氏等人坐在一起說話,而三夫人和七夫人正在低語……;眾人的神色都很正常;孤獨寒雪很注意二夫人,但是二夫人對侍琴的事情並沒有任何不同,她和江氏、丁氏等人議論的就是侍琴。
孤獨寒雪微微一歎,知道不可能看出端倪來了:那人,還真是狡猾之極;今天想憑著侍琴發現那人不可能了。
王玉塵卻一直在注意王二爺和江氏:他們兩個人雖然都在府中,卻是極少能見麵的;尤其是霜霜回了娘家之後,王二爺和江氏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對方。
江氏和二夫人在低語,並沒有掃過王二爺一眼;而王二爺垂著頭,不知道是再想霜霜,還是在發呆。
王玉塵看到這樣心下當然是高興的,他希望二哥能走回正途,和兩位嫂嫂好好的過日子,不要再把江氏放在心上了。
侍琴終於止了哭聲,對著王太夫人叩頭:“奴婢知道錯了,不敢再求其它,隻求太夫人能把那個殺千刀的東西捉住,讓他也得到應該有的報應。”
王太夫人淡淡的道:“他害我們大姐兒,豈能饒了他。你有什麼話,要說呢就說,不說……”
侍琴叩頭道:“奴婢這就說,這就說。”
就在侍琴開口的那一刻,孤獨寒雪悄悄的、飛快的掃過廳上的眾人,她還是多看了二夫人幾眼:不過二夫人和其他人一樣,十分專注的看向了侍琴,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如果那個暗中之人不是二夫人,就隻能說侍琴根本沒有捉到那人的把柄:因為她之前所說的話,孤獨寒雪已經給太夫人說過;太夫人當然也給廳上的眾人說過了。
廳上眾人無一人有異常,侍琴所說的把柄可能並不重要——如果那暗中之人在故做鎮靜,那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侍琴把當天發現的那人傷風之事說了出來,然後又道:“奴婢那兩天特別注意府中患了傷風之人,並且不是很重的傷風之人,奴婢認為可疑的隻有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