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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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韻香時時注意著孤獨寒雪,發現孤獨寒雪隻要不想事情並沒有什麼,但是一想事情便易頭疼;頭疼完也沒有什麼不對,隻是愛睡著一一就是累到了的樣子。
    想到孤獨寒雪的身子,韻香又問過靈禾,才終究把心中的疑問壓了下去。
    王玉塵依然每天累得要死要活,回來勉強打起精神吃飯、梳洗便會睡得人事不省;孤獨寒雪和王玉塵現在一也難得能說上幾句話。
    孤獨寒雪已經近九個月的身子,府中除了四少奶奶那裏偶爾傳來妻妾爭鬥的事情之外,其它的都很平靜;而仙靈茶樓等也很好,為孤獨寒雪賺得了大把的銀錢;孤獨寒雪的心惜一直不錯。
    這夭孤獨寒雪和韻香說話,偶爾想起了回少奶奶曾經做過的巫蠱,她的眉頭皺了皺:“我好像把這件重要的事情要忘記了呢。”
    韻香還沒有說話,孤獨寒雪的頭便又疼了起來。
    靈禾趕緊過來給孤獨寒雪揉頭,孤獨寒雪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在睡著之前腦中隻閃過一個念頭:自己不會是已經中了四少奶奶的巫蠱之術吧?
    隻是孤獨寒雪再醒來時,已經忘記她先頭的疑惑,也沒有再提四少奶奶的巫蠱,好似這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剛剛那句話也隻是她隨口說說一樣。
    韻香的疑心又升了起來,便想找王玉塵說一說這事兒,但是王玉塵回來就睡,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開口。
    但是孤獨寒雪和王玉塵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對:兩個人做事說話並沒有什麼差錯,也沒有發熱什麼的;隻是一個不能想事情,一個回家愛睡一些——韻香找機會給王夫人說了此事,王夫人也隻是一笑,沒有放在心上。
    韻香沒有給王夫人提巫蠱的事情:巫蠱是大事,無憑無據她亂開口,被罰的人隻能是她。
    在韻香的焦慮中,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孤獨寒雪倒是沒有什麼差錯,一直都是好好的。
    就在韻香放下一半心思的時候,孤獨寒雪卻要臨盆了!
    當然還不到要生的日子,隻是孤獨寒雪無緣無故在床上坐著坐著,便摔倒了地上;當即便摔的肚子痛起來;痛得孤獨寒雪是滿地打起滾。
    孤獨寒雪的樣子把靈禾等人嚇了一大跳,急忙上前要扶住孤獨寒雪;但是孤獨寒雪掙紮的力道很大,靈禾和韻香等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孤獨寒雪抬到了床上。
    但是孤獨寒雪對於眾人呼喚理也不理,隻是抱著肚子呼痛。靈禾給孤獨寒雪診過脈之後,讓餘氏趕快準備接生的東西;而她急聲喚一個小丫頭去請墨大夫。
    餘氏急得雙眼通紅,一麵打發人給王夫人報信,一麵讓人燒熱水、準備棉布、剪刀等東西,還跳著腳的讓人去請產婆。
    墨大夫來得很快,他的手指一搭上孤獨寒雪的胳膊便道:“姑娘要生了,產婆呢?”聽到產婆就快要來了,墨大夫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
    他看了一眼映草兒,又叫了靈禾出去議事了:孤獨寒雪的身子,好像有些虛弱、疲倦————這是不應該是;昨他給孤獨寒雪診脈時,孤獨寒雪的身子還好的不能再好了,今日就算是摔了一下,也不應該如此的。
    原因不知道,但是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能保住孤獨寒雪母子平安,所以墨大夫和靈禾幾個人急急商議了一番後,分頭行事起來。
    房內,孤獨寒雪痛得裏外三屋的衣服都濕透了,就算是睜開眼睛,除了痛苦之色什麼也沒有。
    羊水已經破了,並且已經見了血,但是孩子卻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孤獨寒雪感覺全身都痛,痛得她就好像是自頂摔下來,每一根骨頭都要斷了,每一塊肉都被撕裂開。
    並不是她不記得孩子了,她的手緊緊的抱住肚子,就是想保護孩子;但是痛,占據了她的所有的神經,讓她除了痛之外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能想了。
    無法想像的巨痛折磨著孤獨寒雪,痛得她眼睛裏看到了隻有一片的血紅,耳中除了嗡嗡之聲什麼也聽不到。
    不知痛了多久,孤獨寒雪根本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隻是知道她已經痛得不行了,她感覺到了死亡就站在她的身後,近得讓她毛骨悚然。
    孤獨寒雪此時已經不想再和疼痛作戰,她感覺到了恐懼,對死的恐懼;她想大喊,大喊王玉塵和大姐兒的名字:她感覺自己就要不行了,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她舍不得丈夫,更合不得女兒,她很想很想再看一眼王玉塵和大姐兒。
    她感覺自己好像就要脫離這具身體了,她努力想開口,用盡全身的力氣想開口,但是她的嘴巴卻怎麼也張不開;她努力的想睜大眼睛,用盡全身力氣睜大眼,想最後看一眼,她現在隻想著,哪怕能再看一眼王玉塵和大姐兒,隻一眼就行啊。
    但是眼中依然是血光的一片,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孤獨寒雪雖然拚盡了力氣,但她隻是眼皮動了動,並沒有睜開;她在絕望之下流出了淚水。那淚水殷紅殷紅的————她不想就這樣死掉,她如何能放得下王玉塵和女兒?
    但是,現在她卻連看他們一眼都不可能,這種痛苦壓倒了所有的痛:身上的巨痛一下子變得輕了許多,隻感覺到心中的巨痛。
    如果當真就要死去,她要看孩子和丈夫一眼,別無所求!孤獨寒雪在心中瘋狂的大喊著,她的哭聲卻半點沒有發出來,除了眼角流出的兩滴血淚外,她現在看上去就如同是睡著了一般。
    在靈禾說出孤獨寒雪要生的時候,府中便大亂起來,大家都很擔心:算一算日子,怎麼還要有二十多天才應該生呢;雖然說是摔了一下,但隻是在床上跌下來,不應該摔得如此重才對。
    王玉塵早已經自府外趕了回來,他在產房外麵急得來回踱步:雖然他現在急得能跳上房,但是別外一種感覺一直困擾著他:眼皮沉重的就想睡;如果不是他極為擔心孤獨寒雪的生死,說不定他立著都能睡著。
    他擔心的拍了幾次產房的冂,狀若瘋狂,因為他聽不到孤獨寒雪的聲音,半絲聲音也沒有。
    產房內的孤獨寒雪現在很不對勁兒,她並不知道用力隻是躺著,連呼痛也早已經停止了,兩個產婆的話她好像聽不到一樣,好像睡著了一樣。
    產婆們孤獨寒雪暈了過去,嚇得急急跑出來求救,靈禾急忙進去幫忙。
    王玉塵聽到產婆的話,如同瘋了一樣要衝進去;就在產房打開的一霎間,他好像感覺到孤獨寒雪在喊他進去:是的,隻是感覺,而不是聽到
    但是他被王侯爺等人攔下了。
    鄧樸氏哭倒在孤獨候爺懷中:“為什麼,為什麼女每次都要受這麼大的苦?”沒有人能答出來。
    一般來說,隻是頭胎會很艱難,而後的生產便會輕鬆許多;但是孤獨寒雪這一次好像比頭一次還要凶險一般。
    王太夫人如果不是知道孤獨寒雪的幾個丫頭同她情同手足,現在就要把韻香等人拖下去打一頓:怎麼能讓孤獨寒雪摔一下呢。
    韻香等人跪在院子裏,不停的對上天祈禱著,希望老天爺能保佑孤獨寒雪。
    而在王府後麵一條街的普通民居裏,馬仙婆正披頭散發的作法中,桌上的那個寫著孤獨寒雪名字的小人兒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又被打了多少次,看樣子就快要支離破碎了。
    小人兒的—眼睛上貼著紅布,嘴巴被封、耳朵被堵,躺在祭台上,全身都泛著一種妖異的紅光。
    馬仙婆的雙眼泛著綠光,嘴中念念有辭,忽然大喝一聲:“發來!”一旁早有小童把一小團頭發給了馬仙婆。
    馬仙婆鬼笑著:“斷發如斷頭,斷頭就離魂,哪裏來哪裏去吧!”一麵說著一麵把頭發放在了祭台小人兒身邊,然後用一柄小劍一下子就斬斷了。
    小人兒身上的妖異紅光一下子大盛,映得屋裏都紅通通的,隨即便全暗了下去,而那個小人兒也“波”的一聲兒就碎了:頭、四腳與身子都分開了。
    馬仙婆立時燒了幾張符紙,又念不知道什麼咒語之後,這才收勢吐氣,對著祭台行禮之後轉身坐到一旁休息。
    小童道:“師父,大功告成了?”
    “大功告成,不出一個時辰,那個王家五少奶奶一定會氣絕身亡的。”馬仙婆淡淡的開口,如同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般:“而我們過些日子離開京城去南邊,作個陶朱翁,過逍遙日子去了;不再做這種造孽的事情。”
    在小人兒碎開的時候,孤獨寒雪在床上哇得吐出了一口鮮血:“玉塵一——!”卻沒有來得及喊出大姐兒,便麵如土色的躺倒在床上一動不動,連呼吸也弱了不少。
    靈禾正在診脈,不防之下被噴了一身的血;她當即被下了一跳,連忙用銀針定住孤獨寒雪的心脈,又在孤獨寒雪的頭上施針:她不能讓姑娘就這樣走了。
    她不明白,姑娘雖然流了不少的血,便脈像—上顯示已經有了血竭之像,這怎麼可能?!流出的那些血,絕對不可能造成樣的情形。
    孤獨寒雪正在大喊王玉塵和大姐兒時,忽然頭頸、四肢都是一陣無法形容的巨痛,她痛得大喊出聲,卻沒有來得及喊女兒一聲。
    她有一種感覺,她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她在心中嘶聲狂喊:玉塵、玉塵,你怎麼不來看我最後一眼?大姐兒,我的女兒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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